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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软的甚至建议杜萱娘给她点银子打发掉算了。
给苟婆子银子?门都没有,杜萱娘宁愿将银子扔河里喂王八都不会给这些将本尊杜萱娘欺负得很惨的贱人们一个铜钱!
“既然你们非要冤枉我们杀伤了你,今天我杜萱娘就成全了你们,好歹我也砍你们几刀,去坐牢赔命也不算亏本!”杜萱娘回头交待了周五与老王头几句后,突然目露凶光,厉声叫道,并且一把抢过老王头手中的杀猪刀,趁大家失神之机,一阵风似的冲向张氏及在地上打滚的苟婆子,而得了暗示的周五则上前一把将正抱着苟婆子哭的苟春花拉开,老王头则有意无意地阻挡那些想上去劝架之人。
那张氏见了凶神恶煞般冲过来的杜萱娘及她手中闪着寒光的杀猪刀,早吓得“妈呀”一声,扔下苟婆子便抱头鼠窜。
正在地上得意地苟婆子没料到杜萱娘会来这一招,最先还不敢相信杜萱娘会真的砍人,直到那雪亮的杀猪刀呼在地一声从她头侧落下,被砍断的头发丝及铁刀砍在青石板地上溅起的火花在她眼前飘过时,苟婆子才惊觉这杜萱娘是玩真的了。
苟婆子如有神助,“噌”地一声从地上坐起,还没来得及起身,杜萱娘又一刀从斜边砍来,苟婆子惊天动地地一声大叫,侧身躲过,爬起来就跑,瞧那个利索劲,谁会相信这就是刚才那个还躺在地上说腿断了的可怜老婆子?
“你不是说腿受伤了吗?跑什么跑?你放心,你们死了,我自会去给你们赔命,你们一点都不吃亏!”
围观的人群哗然,原来这老婆子腿受伤是装的!
苟婆子一边躲闪杜萱娘手中的杀猪刀,一边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你个杀千刀的毒婆娘,老娘我当初便不该心软,只将你这毒妇典了出去,就该将你这毒妇卖去丽春院,让你这毒妇千人骑,万人压!”
杜萱娘一听,终于等到她要的话了,便用力将手中的杀猪刀扔到缩在一旁张氏脚下,张氏吓得“哇哇”大叫,哭喊道:“饶命!卖你去丽春院是婆婆去找的人,是我快一步将你典了的,要不然现在你就是妓女了!”
张氏之言一出,现场立刻群情激愤起来,一个老妇人甚至走到苟婆子跟前,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从没见过你这么缺德的婆婆,竟然想将守寡的媳妇卖去那种地方,你还是不是人?你也是养女儿的,也不怕遭报应!”
此时杜萱娘无助地掩面痛泣,赚来无限的同情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对苟婆子的讨伐,周五站出来正气地说道:“今天你们来这里讹诈一事就算了,如果下回还看到你们来张家肉铺生事,可不会就像今天这样便宜你们,快点滚吧,咱们这龙泉驿镇容不得你这起子缺德坏良心之人!”
苟春花赶紧上前拉着脸青面黑的苟婆子,狼狈不堪地离开了,估计借给苟婆子几个胆子也不敢再在杜萱娘面前出现。
张氏趁人不备也赶紧开溜,经过杜萱娘刚才疯狂的阵仗,张氏一开始打算回家让张家五霸再次来敲诈杜萱娘的心思也歇了。
杜萱娘坐在街沿上,发髻散乱,头上的玉兰花簪不见了,耳环也掉了一只,长裙也被撕了一条大口子,起初的哭还有做戏的成分,后来则是一股真切的悲哀突然地涌上心头,再加上自从穿越过来后,做为一个弱女子,尤其是一个处处受人白眼的再嫁寡妇所受到的不公与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杜萱娘干脆扯起袖子放开胸怀嚎啕大哭起来,那滔滔的伤心让一些围观的女人也跟着抹起眼泪来。
想来从此后杜萱娘已经糟得不能再糟的名声,还得加上一条凶悍如虎,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估计以后那些无聊之人在编排杜萱娘的闲话时心里多半会惦量一下,会不会也被杜萱娘当街追杀。
人群中秦掌柜硬拉着仍在幸灾乐祸的秦掌柜娘子离开,面色不善地说道:“从前我们所有人都小看这个小寡妇了,老婆子,你给我听好,从此后不许再想着张家那铺子,有这杜萱娘在,我们永远都没有机会,搞不好还得惹来一身麻烦。”
秦掌柜娘子听了心中虽很不服气,但也不好违逆自己的男人,只得点了点头,却留给杜萱娘方向一个等着瞧的眼神。
五十八找碴(一)
在杜萱娘发泄得差不多的时候,周嫂子母女扒开人群冲了过来,心疼地抓着杜萱娘肩膀道:“怎么每次我和玉娥出门去,你家就出事?看来我和玉娥得天天守在你家镇邪!”
杜萱娘一听“扑哧”一声笑出声,“我是不是还得天天卖把香将你们供着?哪里有那么倒霉,天天都遇着这些贱人?放心吧,我没事!”
周嫂子见杜萱娘还能开玩笑便放了心,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杜萱娘没有忘记对刚才陪她掉泪的邻居们道谢:“各位嫂子,姐姐们,谢谢你们刚才的关心,也让你们看笑话了,请进家去喝杯热茶吧!”
“杜娘子不必客气,也别太伤心了,快回家去洗洗吧,要喝茶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先散了。”
这个世界就这样奇怪,各种荒唐出演上场快,散场也快。
铺子外面的人山人海,一时间散得干干净净,让人对刚才杀猪刀乱飞的轰轰烈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杜萱娘在家整整休息了两天,当街砍人不仅刺激的是别人的神经与眼球,更多的是考验砍人者的神经,因为那个火候一旦拿捏不准,是真的有可能将自己玩进监牢里去的,杜萱娘认真检讨了一下事情经过,觉得应该可以处理得更好的,都怪自己没管理好冲动这只魔鬼。
最得不偿失的是崔颖送的那套首饰在那天的混乱中丢失了一只白玉镶成的玉兰花银簪,和一只南珠耳环,这原本是要还给崔颖的。
想来想去,杜萱娘只得抱着匣子去找了李家商铺的大掌柜李丙七,李丙七叫来管首饰的伙计一问,才知这套首饰是京城恒荣银楼独家打制的,每一套都是独一无二的,要价最少五百两银子,就算单配缺少的这两件也得要一百多两银子,让杜萱娘脸都绿了。
果然,杜萱娘的凶名远播,甚至不少人专程跑来在肉铺外面指指点点,肉铺的生意倒是意外受惠,更加好了起来。
终于有一个与老王头领村的曾在果州城里做过厨房杂役的叫肖财的主动找上门来。这肖财二十岁上下,刀上功夫挺不错的,因为刚来,工钱定下每月三百钱。
张义只管负责早上杀两头猪,其它杂事便交给老王头与肖财,打算观察一下这个肖财的品性再将杀猪的技术教给他。
张富贵的考察期已过,杜萱娘便开始负责让他试着联系人手将椅子山的另一条上山的路堵死,又找有耕牛的短工来将旱地整理了出来,这些事张富贵做起来也很出色,因为他从前打过短工,对于农活也比较内行,所以给出工价比较合理,倒不愁找不到人手。
家中事务渐渐朝杜萱娘预定的方向发展,杜萱娘也不再如当初无头苍蝇一般瞎忙,每天除了与张富贵商量事情,记帐,整理家务,便是在艰难地绣一只简单的蝶戏兰花图样的荷包。
九月中旬的一天,院子里几株菊花开得正艳,杜萱娘与周嫂子母女坐在秋日的阳光里闲聊做针线,忽听外面一阵喧哗,难道铺子里又有事了?
“玉娥,你先进屋里避避,我与你母亲出去看看!”杜萱娘与周嫂子扔下手中的针线就往外跑,迫切地想看看是谁又来找刺激了。
不大的铺子里一群手里提着猪肉的男男女女围着老王头与肖财推推搡搡,吵成一团,老王头与肖财点头哈腰,招架无力,铺子外面则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其中有人高喊,“赔钱,叫他们赔钱,要不然就告官!”
听到“告官”二字,杜萱娘心下一沉,大喝一声“住手!有什么事和我说,我是这家的老板!”
激动的人群又开始向杜萱娘涌来,脸色惨白的老王头忙抢前几步挡在杜萱娘身前低声说道:“东家娘子,这事闹大子,快去找陈掌柜他们过来!”
杜萱娘立刻回头对跟来的周嫂子说道:“嫂子你快去他们,顺便也将街正请来!”既然都要报官了,不如主动去请有裁判权的人来镇场子,到时根据情形再作定夺或者取舍。
周嫂子毫不犹豫地冲出人群跑去寻人了。
“各位乡邻,你们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来!”杜萱娘大叫道,试图盖过嘈杂的声浪。
一个身形稍胖,双眼浮肿的年轻男子双手高举,示意大家安静,人群果然不再七嘴八舌地各说各话,“不急?你们张家肉铺缺斤少两,坑骗我们的银子,你还好意思叫我们不急?你们张家肉铺今天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决不干休!”
“对,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