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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怕酒后失态,扫了大家的兴致。”毒蝎美人的垂青他可消受不起。
“呵……我们日本人的饮酒文化是不醉不归,这杯酒你若不喝下就是不给我面子。”她软硬兼施,非灌醉他不可。
在佐藤芳子眼中,韩习风不难应付,他本就有心向皇军靠拢,寻求出路,而浪荡成性的风流二少只要有女人就摆平了,根本不需要太费心。
唯独韩家三少心思不明,与洋人走得近却又不表明态度,不管何种国籍的朋友都能相处融洽,仿佛无丧国之忧。
这点,最叫她着迷,独善其身不涉及敏感事物,喜怒不表于外,让她越看越中意,喜爱不己的占为己有。
韩观恶轻笑的啜饮了一口,浅尝即止。“我以为大和美女都很羞怯呢,没想到佐藤小姐大方得令人讶异,令尊一定十分骄傲有你这样豪爽大气的女儿。”
佐藤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随即媚笑的以手遮口,“韩样取笑人家,你坏,要罚三杯酒。”
她名义上为佐藤大佐的女儿,实际上是他暖床的情妇,具有满人血统,是爱新觉罗的后裔,若满清尚在,她的身份不是和硕公主便是格格,尊贵无比。
“不好吧!再喝下去罗勃先生就没酒喝,那我罪过可就大了。”他顺势将她推入大使怀中,让她有施展媚术的空间。
而这一招对他没用,心如蛇的女子就算长得再美也勾不起他的兴趣,他钟爱的对象是雪中的白梅,不畏环境的恶劣依然开放。
一道精灵般倩影溜进他的思绪当中,眼神不自觉的转柔,露出女人为之痴迷的柔情。
想起那天真是失策,人就在他身边也能搞丢,一群刚下工的码头工人吆喝着饮酒去,一涌而出便冲散两人,让她趁乱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也无所谓,反正他早知他该上哪去找她。
“说得好呀!莱尔,芳子小姐是我们大家的知己,怎么可以让你独占呢?”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罗勃假意手滑,往她大腿上一摸。
和服看似虽然繁复,可底下什么也没有,稍懂技巧的玩家都能轻而易举探采花心,直捣芳华萋萋地,一掬蜜液。
“哎呀!你们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尽会欺负我这柔弱女子。”佐藤芳子咯咯地笑着,芳指一戳故作娇羞。
其实她心里是有怨怼的,不满的斜睨害她落入魔掌的男人,不高兴由精壮的俊俏儿郎转为一身肥肉的大淫棍,她还得笑脸佯欢当乐在其中。
“芳子小姐此话差矣,韩样就可是个谦谦有礼的正人君子,举止端正又严以律己,这不是你们女人心目中想要的好男人吗?”
“是啊是啊,贵国有像莱尔这样优秀的人才,实在是贵国之福,只可惜你们国家正在战乱之中,你就算再有心也使不上力吧!”
“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再说不管政局如何,只要有我可以出力的地方,我是不会推辞的。”
“说得也是,听说你们国民政府军正极力抢回东三省,安排了不少密探渗入各地基础,打算结合民间的力量抵御外侮……”
威廉子爵兴致勃勃的说着,被美色冲昏头的他根本无视大使先生暗示的眼神,心里想着如何让自己更出色,以博得美人芳心。
或许是清酒的后劲发挥,原本有些忌惮佐藤芳子的英国人也开始侃侃而谈,由经济谈到外交,一声高过一声演变成争论,在酒色之间泄露了国家机密。
表面上是佐藤芳子得利,将所有男人都掌控在手中,和他们打好关系,走得亲近,轻易地由他们口中获得皇军想要的资讯。
可是眼前的交谈亦内容同样落入韩观恶耳中,他不动声色的收集情报,虚与委蛇的放出假消息,何尝不是聪明的渔翁,擅用场合达到目的。
不经意地,他的视线透过大片落地窗,停在大使馆外走来走去的人影上,笑意满上了双眼。
小鱼儿游进网子里了。
“韩样,你在笑什么?”无时无刻不注意他的佐藤芳子轻声问道,不知为何她觉得此际他眼底的笑很刺目,叫人非常不舒服。
“我在笑佐藤小姐的魅力无边,让我们这群高高在上的男人都变成你脚边卑微的仆人。”他不带迟疑的回答,好像嘴边早准备好一套说词。
“呵……韩样真是折煞小女子了,我哪有什么魅力可言,是大家不嫌弃当我是朋友,我才有机会和大家喝杯酒。”她笑不达眼,隐约可见厌恶的讥色。
酒意让人变成野兽,她的确顺利地由男人身上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但同样地也付出预料中的代价,任人当放浪女子上下其手。
她在找适当时机脱身,并暗施媚眼,要唯一清醒的韩观恶助她一臂之力,后谢之礼是随他摆布,他想干什么都成。
与其失身在一群猪猡手中,她宁可挑个顺眼的男人被暖里温存,好过被糟蹋还无处诉苦。
可惜她求错了对象,高估自己对男人的影响力,以为无往不利的美貌会再次奏效。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享受朋友间的饮酒作乐,我有事得先走一步,无法奉陪,请慢用。”他的笑有几分讽色,隐藏在透光的镜片后。
“什么,你……”他居然敢丢下她。
愕然的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没法接受他毫无留恋的离去,怒火中烧的佐藤芳子忍受几双急性的毛手在身上摸索,愤怒的一咬牙根。
她算准了今天他会在场才敢大胆行事,以美色迷惑英国人,以为在他的帮助下能全身而退,哪知他让她栽了个大跟斗,活生生的学会一个教训,那就是不要太信赖自己的直觉,今日的朋友有可能是明天的敌人,相信别人就是给人出卖自己的机会。
韩三少,这份莫大的人情她记下了,来日必报。
第四章
走出大使馆的韩观恶脸上犹带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十分恶劣,但他丝毫不后悔,有本事放火就要懂得善后,他一点也不同情佐藤芳子的自作自受,那是她应得的“奖励”。
中日战争如野火般大规模展开,从七七芦沟桥事变到南京大屠杀,以致上海的沦陷,在在显示日本人的残暴和冷血,他又怎么有可能解救一个加害自己同胞的伪日本鬼子。
国难当前,人人进入备战状态,虽然他身处敌后的占领区,在看到无数的国人浴血奋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也会想为国家贡献棉薄之力。
死有轻如鸿毛,亦有重如泰山,他不畏死,只怕保护不了心爱的人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声低唤引起韩观恶的注意,他回身一看没看到想找的人,却意外地发现路旁的树丛无风动了一下,一张朝思暮想的小脸由拨开的树叶中一露。
他趋前一视,顿时怔愕的咳了两声,忍住笑意轻摇头,伸手将蹲在树后的谢晚娘拉起。
“我不知道你有当贼的天份,准备改行吗?”她的模样还真是……狼狈呀!
什么嘛?居然说她是贼。“还不是为了你们韩家人的报导,你干么取笑我?!”
她很委屈耶!被使馆的卫兵连赶七、八回,连亮出记者的身份也没用,被人家子弹上膛指着,她还能不走吗?又不是活得不耐烦。
没办法,她只好先躲起来观察一番,看看有无韩家的人进出,然后找机会以言春森之名进行访问,好完成总编的托付。
等呀等,等出一堆蚊子,顺便奉送免费的红豆,真想叫屈无人理会,无功而返又怕被骂办事不牢,除了继续忍耐还能怎么办?
“你有瞧见我在笑吗?我可是非常心疼你为了我而奔波辛苦。”他以为她会临阵脱逃,怕面对韩家人。
“谁为你奔波,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我明明看见你眼睛、嘴角都在笑,还敢睁眼说白话。”因为等出一肚子火气,谢晚娘的胆子变大了,指着他鼻头大骂。
黑眸流动着书光,他轻笑地取下她发际一片树叶。“啧!让你瞧出我的真面目,我是不是该杀你灭口,好维持我的清誉?”
“你……你要杀我?”她连退了两步,真好骗的吓白了脸。
她想逃,却被他攫住了细腕,轻轻一扯,近得贴身的鼻息拂过她的发,她感觉颈间的脉搏跳动得特别快速。
“骗你的,小傻瓜,我怎么舍得伤你一分一毫,我宠你都来不及。”瞧她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真想收回方才的玩笑话。
韩观恶怜惜万分地托高她低垂的下颚,看不够她容颜似的静静瞧了好了一会,继而幽然的发出叹气声,对着她诱人双唇轻轻一覆。
他想这么做已经好久好久,自从决定她会是伴自己走完一生的人,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