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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你若得的是恶疾,偏偏要硬撑着去上朝,岂不将大家都给传染了。
像陆炳这种病得快要断气,瘫痪在床,身上有有溃疡的病人,要见皇帝,根本就没有可能。但李时珍的面子吴节却不能不给,只能说尽力而为,给皇帝带一句口信,至于皇帝见不见陆炳却不是吴节应该关心的了。
李时珍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吴节:“东壁大约也知道,宫中自有规矩,以陆公目前的情形肯定是进不了宫的,只能让陛下亲自来陆府一趟。但此事做起来却甚难,吴节已经有半个多月面去西苑见陛下了……”
李时珍:“此事确实有些为难士贞,还是我先前说的那句话。死生有命,我们做医生的职责并不全是救命,而是让病人过得更有滋味,死得更加体面。在我的眼中,无论他陆炳是锦衣卫指挥使也好,街边的乞丐也好,临死之前,务必要让他走得安详。”
吴节默然无语:“也罢,我等下就去见陛下。”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为李时珍伟大的人格所折服了。
说完话,吴节一拱手,就要告辞而去。
李时珍却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士贞别忙,此事也不用太着急,还有一事要同你说。”
吴节:“东壁先生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我有一事倒要请教于你。”李时珍笑眯眯地看着吴节,道:“你不是假托我的名字弄了一套导引术,献于裕王妃,用于矫正胎位吗?如今,王妃使了这套法门,竟然将逆胎矫正过来,并顺利诞下龙孙。老夫替你担了这个虚名,受之有愧。既然这套导引术如此神奇,今日有恰好见着了你,怎么着也得将你这套功夫学到手才甘心。”
正如李时珍所说,大明朝进入嘉靖四十年后就迎来了一桩大喜事。李妃娘娘生了,是个男孩,这让子嗣艰难的皇室松了一口大气。
当时,嘉靖正与景王一道,同皇族成员在宫中团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年也不过了,径直扔下景往,摆了御驾赶去王府见自己的孙子。
据小道消息说。嘉靖一见到这个孩子就哈哈的笑,连说了三声:好皇孙。
并赐名朱翊钧,这就是未来的万历皇帝。
这吴节也是听人说过的,当年晚上,皇宫里放了许多炮仗,闹到半夜。
他心中也是暗自得意,知道自己算是让裕王府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
“据老夫所知道,民间每年产妇千千万万。十个孕妇中竟有一人因为难产而撒手人寰。若能将你这套法门学会,并让老朽的那些徒子徒传播开去,却是一件积阴德的好事。”
听李时珍这么说,吴节正色道:“既然东壁先生这么说了,吴节怎敢推辞?”
在以前,受了多年的现代教育。吴节本是个无神论者,对于什么阴德、功德一说本不以为然。不过,自己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能遇到,无神论的信仰也自然土崩瓦解了。
至于宗教信仰,吴节对道家和佛家那一套也不太感冒。若真要有信仰,他宁可信仰儒家。
如果能够将这套体操传播开去,却也符合儒家悲天悯人的胸怀。
说完话,吴节就拉开了架势,将那几式体操从头到尾给李时珍演示了一遍。
李时珍看得神色大动。连连说:“这个引导法门倒有些意思,你且慢一点,我记录下来。”一边说话,一边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为了方便李时珍作记录,吴节放慢了速度,又演示了一遍。
说来也怪,吴节在做第二遍动作的时候,蛾子也留了意,站在吴节身边。有样学样。一脸的郑重。
吴节大奇:“蛾子你学什么呀,这东西可不是你学的。”
蛾子面上突然一红:“我自学我的。老爷休要多管。”
李时珍抬起头看了蛾子一样,轻笑一声:“是个男孩。”
“当真!”蛾子身上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却扑簌落下。
李时珍一笑:“或许会有看错,但八九不离十,等下我给你开一剂方子,但现在不能吃,要再等两个月。”
蛾子扑通一声跪在李时珍跟前,脑袋在木地板上磕了一笑,哭道:“谢谢李太医谢谢李太医。”
李时珍哈哈一笑:“谢我做什么,我是郎中,职责所在。”
吴节看得一头雾水:“你们在搞什么鬼?”
这个时候,连桂枝叫了一声:“恭喜老爷,贺喜老爷,蛾子大姐有喜了,是个男孩。”
“啊!”吴节大叫一声,整个人像触电一样呆住了。
李时珍和连老三父女相顾一笑,悄悄地退下楼去。
等屋中无人,蛾子才从地上站起来,抹去眼泪,却被吴节痴呆的表情吓住了:“老爷,你怎么了,可别吓我!”
“我的妈呀,怎么可能!”吴节又大叫了一声:“不要,不要!”
蛾子大怒:“怎么了,老爷看起来好象不开心。”
“不是,不是,开心,开心……只是,太突然了……”吴节有些失魂落魄,我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我还没有准备好啊!
事情来得太突然,自然没办法离开。
于是,吴节等人就留在了庵中吃午饭。
孕妇是不能挨饿的。
“这算是一场惊喜吗……惊是惊着了,喜,好象有点,只能慢慢习惯了。”吴节突然有些惶惑起来。
实际上,别说是吴节,就算是现代社会的准爸爸们也都会有他同样的心情。
现代社会的人成熟得都迟,很多年轻人二十七八岁了还是个大孩子。突然听到说自己要做爸爸,刚开始并不感觉惊喜,反倒是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里即将多出的那个人。
这中情形通常会持续一到两个月,等到妻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才意思到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需要过一种全新的生活。
到这个时候,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才算有充分的准备。
这一点,没做过父亲的人自然不会了解。
此刻的吴节正处于适应期间,心情复杂,既惊且喜,神思也有些恍惚,等到吃过午饭。才算平静下来。
慈寿寺的两个道姑老得都走不动路了,做的饭菜自然是难以入口。不过,也不知道这两个道姑从那里弄了一把新鲜的豆芽菜,倒适合给蛾子补充维生素。
菜虽然做得很差,但花样却不少。比如熊掌豆腐,比如腐竹、比如干蘑菇,都非常不错。
李时珍对饮食不讲究,吃得连连称赞。说自己自从寄居在道观之后,整日粗茶淡饭,如今日这般丰盛,倒是头一遭。而且,这两个道姑对人非常冷淡,现在却如此热情。倒是少见。
李时珍:“真让人有些疑惑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果然,等用过午饭,那两个道姑就走到吴节身前,微一施礼。吴节以为她们是来让自己布施的,就朝蛾子点了点头。
蛾子忙将一锭银子递过去,吩咐两个道姑为自己腹中的胎儿祈福。
两道姑两道姑却不收钱,反说看吴先生的派头应该是个大官,为夫人肚子里的小公子祈福一事就包到她们身上。也不要钱。只想请吴节帮忙打听一下,看能不能让有关衙门派个有正经道箓的主持过来。
原来,明朝的道观和寺庙都有衙门统一管理,和尚和道士们也会被记录在案,通过身份认证之后,才能出家。有了身份,才能正式向善男信女化缘、作法事。所谓道箓,就是道士的身份证。如果没这种东西,在世上行走、举行宗教活动。就属于诈骗。
这座道观的两个老道姑都没有道箓。自前一任主持去世之后,就靠着微薄的香火和田产过活。日子过得极其清贫。她们知道李时珍做个太医院太医,又偷听到吴节是皇帝身边的近臣,立即动了心思,想求吴节帮忙让衙门里派个正式的住持过来。
吴节本来不想管这种闲事,可蛾子本是个敬畏鬼神之人,满眼都是企求,吴节心一软,就点了点头:“道观归哪个衙门管我也不清楚,这样,我帮你们问问再说。”
两个老道姑自然是千恩万谢,不表。
吃过午饭,吴节让连老三护着蛾子回家去,自己则叫了一顶轿子去了西苑为陆炳传话。
却也巧,嘉靖正好在玉熙宫,他今日并未如往常那样在精舍中打坐炼气,而是带着几个太监在宫后的小山坡上看风景。
此时已经是初春天世界,玉渊潭历里的冰都已经融化,风吹来,满眼波光粼粼。
山坡上,青草已经发芽,绿得把人都心肺都沁透了。
“臣,吴节拜见陛下。”
“免了。”嘉靖今天穿着一件宽大的道袍,头上戴着金冠,风一吹来,大袍猎猎做响,仿佛要腾空而起一般:“一晃半月未见,可好?不请自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