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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晴趿拉着靸鞋,在烤火盆前蹲下,将一双冻得红彤彤的小手移到火盆上烤,一双手立马被烘烤的暖融融地;
萧泽拉过萧晴的手,将她一双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揉搓,道:“女娃的手可别冻坏了,生了脓疮可不好收拾,疼痒得很。”别看这萧晴瘦弱,一双手却是肉呼呼、软绵绵地,指节指骨处还有几个讨喜的小肉窝窝;萧泽仔细将她的手揉捏了一番,确定没有血液淤塞才放开;末了,他又蹙着眉嘱咐道:“你既想学射箭,便好好保护你这双手,没事儿就揉揉捏捏,莫要让血液淤塞,生了冻疮才好。”
萧晴的脸被灶火烤的暖红,她瞧着萧泽,他不过也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说话却跟一个小大人似得;萧晴四岁的躯壳里住着二十四岁的灵魂,却被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当着孩子宠溺着;虽然觉着怪异,心里却是一片暖洋洋;
萧晴思绪飘摇到上一世,那时她为侯门将女,富贵荣华,文武皆通,又生得一副好相貌,让帝城那些王侯子孙好一番垂涎;她谁也看不上,唯独喜欢那位同她青梅竹马的皇子陈赢;她时常随着陈赢外出打猎,有时手冻得狠了,陈赢便将她的手捂在自己衣服里捂,捂得暖和了才将她给松开;彼时,她一十四岁,对陈赢一片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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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起来,可喜这日天气晴朗无云;萧晴洗漱完毕出来,见父亲和哥哥在院子里削箭杆,秦氏正拿着扫帚扫落叶;没一会儿,一位身着玄衣长衫的男人前来扣动柴门;
萧父闻声望去,却见柴门外立了一位英姿飒爽的长衫男子,男子怀中抱剑,纵是隔了这般远的距离,依旧给人凛然威慑之感;
萧父不敢怠慢,起身拍了身上的木屑,连忙奔去开门;
刘汛芳说明来意之后,萧父颇觉欣喜,将刘汛芳引进堂屋坐下,吩咐秦氏去煮了水来招待;萧父对着刘汛芳拱手作揖,道:“实不相瞒,萧某家境实在贫寒,小女虽有天赋,却交付不起先生的束脩。”
家里养着一个哥儿家里已经不堪重负,更何况送女儿去拜师学艺,拜师学艺的学费可是一大问题啊!
刘汛芳一眼觑着门里,瞧着萧晴探出的那只小脑袋,借着日光他才真真看清那小丫头,她身形尚小,两腮如新荔,俊眼修眉,一双小杏眼水汪汪的,使人见之生怜;刘汛芳爽朗一笑,对萧平挥了挥手手道:“我游走天下,难得遇见这么个讨喜的女娃;既是缘分,又谈什么束脩?”说着,刘汛芳从自己衣袂里摸出一枚玉扳指递给萧平:“这枚扳指于我来说无甚用处,便赠于萧兄,作为见面礼。”
扳指是射箭之人时常戴在手指的物什,戴在右手拇指上用以钩开箭弦,可护手指;然刘汛芳手中的那枚扳指是玉制,颜色通透的紧,想来价值不菲。
萧平连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我没给你束脩,你倒是这般大方送我扳指,这般贵重的物品我收不得,收不得。”
刘汛芳将扳指托在掌心,笑道:“这哪儿是送你的?这是送我那小徒弟的。”刘汛芳冲着门里的萧晴招手:“来,晴儿,过来。”
萧晴暗道老爹傻,有人送东西还不肯收;她赶忙出去,缓步走到了两个男人跟前;学着大人的模样敛衽作揖:“徒儿拜见师傅。”
刘汛芳的外貌不属于粗犷型,身材颀长,虽常年在外奔走,皮肤却是白净,不似一般走江湖汉子那般粗糙;鼻挺眼深,剑眉薄唇,倒是给人一种清俊之感;萧晴估摸着他不过也才二十出头,一身的凌然正气,却是洒脱;
瞧着萧晴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两个男人忍不住对视笑了起来。刘汛芳将扳指递给萧晴,萧晴将扳指托在白嫩干净的小掌心,只见扳指内路绿纹相缠,却又极其通透,莹润如酥;
这根本就是男人用的玩意儿嘛!
萧晴转身出了堂屋,拿着扳指奔到萧泽跟前,拽起他的手,将扳指套进了他的大拇指。替哥哥戴好,她这才自顾自的点头:“日后哥哥射箭,就不怕伤着手指了!”
萧泽看着妹妹,心里暖意洋洋,说不出的感动;
之后几天,刘汛芳在东村村尾租了间宅院,请了负责看门、伙食的婆子,暂时落脚扎户;每日一早,萧泽便带着妹妹翻一座山,过一座桥,到东村刘汛芳住处,学习武艺;接触了几天,萧晴发现刘汛芳同一般侠客不大一样,虽行走在外,吃食确实极为讲究;
萧泽和萧晴的朝食皆在刘汛芳家里吃,刘汛芳在堂屋设立三条食案,上位为刘汛芳之座,右侧为萧晴之座,左侧为萧泽之座;因体谅两个孩子处在长身体时期,朝食刘汛芳会让婆子准备肉羹和蒸饼;
甭提肉羹,光是蒸饼萧晴就已经很满足了;她家一月到头吃的都是素粒级⒌饺飧械南嗜馕抖龅盟副沧用怀怨馑频茫∈诌耪舯踝磐牒暨旰暨旰龋涣跹捶技羟缯獍愣鏊耍切砭妹怀⒐馕抖耍挂怖斫猓辉倏聪粼螅蠊蜃谑嘲盖埃昧}勺缓慢地在碗里搅了搅,颇为斯文的将肉羹送入嘴里;缓慢吞咽,一行一动,却像是个公子哥儿,没有半分农家子的粗鄙。
刘汛芳对新收的两位小徒弟很是满意,女娃聪明伶俐,男娃谦卑有礼;
头几日刘汛芳并不急着交予他们内功心法,而是款慢地教他们习字念书;教了几日,刘汛芳才发现萧晴认字识书的能力也颇为厉害;萧泽显然是有些文学功底的,诗词歌赋、兵法战策一一知晓些,一手字更是写得刚劲端正,停笔必有刀锋;
刘汛芳高兴极了,心道自己是走了什么鸿运,竟收了这样两个好徒儿;
过了大概半月有余,萧晴正捣鼓刘汛芳给她做的一把小弓,却听门外响起隆隆马蹄声;萧晴拿着弓箭门,瞧见门外是一阵的尘土翻飞,漫天扬起的沙尘呛得人睁不开眼;尘落之后,十几匹枣马簇着一辆红漆平顶马车停在刘汛芳家门前。为首的一名青衫大胡子双腿夹着马肚在门前停下;
青衫大胡子擎着缰绳在萧晴跟前停下,大胡子糙声糙气的问她:“小姑娘,知道虻山走哪条路么?”
萧晴不知,一颗小脑袋木木地摇着。
马车里的人显然有些坐不住了,抬手拢开红绸绣花车帘,清俊的男子露出半张脸,对着大胡子道:“去问问屋子里的大人。”男人的声音清冽,嗓音低沉;萧晴看着男人的那半张脸,脑子里轰隆隆地,手一松,短弓落地,腿软跌在了地上。
陈赢!
就算萧晴再重活三世,她也不会忘记陈赢那张脸。
☆、第6章 上山(修改版)
车舆里的人拢开红绸绣花车帘,微露出半张脸;那人皮肤白净如玉,脸侧轮廓明朗如刀刻,剑眉深眼,鼻梁高挺,鼻尾恰似鹰钩,端的是俊俏风流;
萧晴腿一软,跌倒在地,她断没想到会再见陈赢,还是在这样的穷村僻壤;
大胡子以为是自己太凶恶,吓着了小姑娘,连忙翻身下马,将她从门槛上抱了起来;大胡子轻着声音问她:“家里可有大人在?”
萧泽正在屋内听刘汛芳讲《军谶》,却听外头一阵马蹄子响;他与刘汛芳面面相觑,放下手中兵书,提裳起身,出了书房;他跨出门槛,瞧见门前停了十几匹高头大马,并兼一辆平顶绸帘的红漆马车;刘汛芳挡在他身前,他赶忙拉着妹妹退到门后,敛声屏气听着门外的动静。
刘汛芳对着大胡子作揖,以示礼节;大胡子拱手对他回礼,糙声糙气的问他:“先生可知上虻山是哪条路?我同我家公子绕着村子转了两圈,迷了路,望先生指一条明路。”
刘汛芳看了一伙这些人,瞧着骏马之中簇着的那辆红漆平顶马车,又端详了那些并无多疲惫的马,暗自思付:这些人个个目光如炬,马匹又精良,必是从帝城来的什么贵族;他们去虻山,必定是去祭拜镇国女将的。
刘汛芳指着村尾那座平板桥,道:“沿着那座平板桥一直往上走,便是虻山;只是你们这些马和车,怕是上不了山。”
大胡子低头凝思半晌,走到马车前,隔着车帘问里边的人:“公子,马车不能上山,是否……回城?”
马车里的人声音清冷低沉,如软玉侵肤,他道:“不必,带上东西,步行上山罢。”驾车的随从赶忙下马,双膝跪在泥地上,背脊朝上;
车内的人掀开车帘,弯腰出了马车,扶着大胡子的手,踩在马夫背上下了车;
萧晴将一只眼睛贴着门缝,望着此时高高大大的陈赢;他再不是从前那偏弱的皇子,经过时间打磨,如今的他已经变得心狠手辣,早没了从前那份赤子之心;他目光如炬,眉宇间压着丝帝王的肃杀冷冽,他身高七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