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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无邪站得笔直,血迹混着艳红衣裳,难辨原貌。她转身举步,刚走了两步,毫无预警地直挺挺倒下。
“无邪?!”唐风华一惊,本能站起。双腿酸麻非常,却已能踉跄走动,她趔趄地向尚无邪走去,伸手探她鼻息。
气绝?!
“无邪!醒醒!”唐风华心神微乱,她虽急于驱除蛊毒,但并未料到此事需以尚无邪的性命为代价。
轻拍尚无邪的脸颊,眼见她面色越发妖异红润,唐风华反倒定了心,手摸到她的腕,发觉脉象犹存,这才松了一口气。
“别拍我的脸……”
低哼声自尚无邪口中发出,她眼睑滚动,徐徐睁了开。
唐风华挨在她身边,坐地盯着她,哑然无话。刚刚那一刻,她是真的怕她就这样死了。虽然尚无邪做事好坏参半,令她心有恼怒,却无憎恶之意。
“风华,你还当我是朋友吗?”尚无邪躺着望她,大眼睛一眨一眨,如她名字一般清澈无邪。
唐风华“唔”了一声,权当回答。
尚无邪扬笑,双手支撑地面,歪歪斜斜地爬起来,摇晃着往外走。
“无邪。”唐风华唤住她,看她回头,才轻叹口气,道,“以后不要再任意妄为,做朋友需要尊重彼此的意愿。”
“我知道了。”尚无邪笑容甜美,点头道,“我希望你和轩辕在一起,但以后我会尽量不好心做坏事。”
说着便越走越远,似火的红衣在夜色下袅袅飘扬。
离开唐风华的视线,尚无邪唇边的笑黯淡了下来,神情冷涩而孤单。她自知得不到自己所爱,于是一心希望轩辕能够得到。这种心情,这世上可有人理解?如今轩辕伤重,她尽快给风华解蛊,是不想轩辕兼顾不暇。可是谁又知道,这般强制解蛊,她有多伤身?
罢了,罢了,只要轩辕幸福,她瘸了又何妨。
☆
唐风华一个人在外居坐了会儿,揉捏双腿僵硬的肌肉,然后起身慢慢踱步。亲身尝过半残的滋味,才知健全无恙多么可贵。
“姑娘。”居门外,秦非晚静静走来,恭声道,“风潇潇安置在偏殿厢房,可要去看看?”
唐风华未答,只道:“柏儿在用膳,你去看看,等他沐浴完毕带回寝房。”
“是。”秦非晚不多问,领命退下。
唐风华心中郁结难舒,折回内居,翻上白玉床,半倚着床头沉思出神。此次劫狱,分明有人故意布局,欲将她除之后快。是娟妃?抑或明妃?
另外,朱有成伤了皇帝,若不处斩,难平众忿。但是风潇潇现下犹如活死人,并且命不久矣,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生母日渐衰弱,直至死亡?
“轩辕澈?”她侧过脸,低头唤了唤。
“嗯?”轩辕澈含糊地应声,似醒未醒。
“处斩朱有成之事,可否延后?”她轻声问。
“嗯?”他还是发出无意识的单音。
唐风华不由叹气。他若无伤在身,或伤得不重,此事还有弯转,现在他连朝政都无法亲自处理,怎能强求他解决她的私人难题。
听到她低叹,轩辕澈挣扎着醒过来,感觉头疼欲裂,低低申吟几声,便挪着把头枕到她小腹上,偎着喃道:“什么延后?什么事?”
唐风华没有推开他,看他双眉紧纠,伸手替他揉按太阳穴,边轻轻说道:“我找到我娘了,她中了朱有成的蛊毒。”
温热的指腹在他额际揉着,加上她声音轻浅柔和,轩辕澈原就不清明的意识更加朦胧,呓语道:“风华,你找到岳母了?带我去见见。”
唐风华哭笑不得。岳母?他忘了他们已经不是当初的鹣鲽夫妻?
“可否用盘查刺客同党的理由,延迟行刑?”她思量着提议,“就说怀疑朱有成还有同党,需再审问逼供。若能拖上一两个月,那自是最好,不然十天半个月也是好的。”
“你说好就好。”陷在温情气氛里的轩辕澈十分好说话,他眼睛都没张开,面颊枕在她柔软的腹部,毫无防范,低哑地诉苦道,“风华,我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痛。”
“等伤口愈合就不痛了。”唐风华安慰得颇为敷衍,又道,“你明日上朝,记得把这件事先压下来,等你痊愈后再处置朱有成。”
轩辕澈大抵是听出她语气里的敷衍,不满地哼哼:“每次你受伤,我都紧张心疼。而我受伤,你只管自己出战,不管我死活。”
唐风华总算明白,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他根本神志不清,估计是以为仍在打仗的那段日子。
“当初我出战,还不是为了替你打江山?”她摇头自语,“早知今日,当初我就……”
就如何?她发现自己接不下去。当年率军打仗,攻克一座座城池,是为了完成他的鸿鹄大志没有错,但她也因此获得一种使命感和成就感。
“我知道,我知道……”轩辕澈半个身子斜着,双臂抱住她的腰,似叹似满足,“江山如此多娇,不及你十分之一的美好。”
唐风华僵了僵。他在意志软绵时说的情话,当真是不怕肉麻。
“风华,我很累,等我睡醒再陪你说话……”他把脸埋得更深些,手臂渐渐放软,不一会儿就没了声响。
唐风华无奈,看来只有等他明晨清醒时才能谈上几句。
第四十章:软禁娇妻
清早卯时,轩辕明翰渡以真气,轩辕澈勉强支撑着上朝。在他被抬入御撵之前,唐风华想和他谈一谈,却听他淡淡说道:“朱有成死罪难饶,朕康复之日就是他上断头台之时。”
唐风华怔了怔,抿唇没有吭声。原来他心中已有决断,不知是昨晚听进她的话,还是早有打算。她似乎有些琢磨不透他了。
用过早膳,她便去偏殿看风潇潇。那眉目如画的绝尘女子躺在贵妃椅中,双眼半睁,神色呆滞麻木。
唐风华站在她身前,静望她良久,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太多事想要问,太多缘由想要追究,可是当面对面,反而无话可说。
“姑娘,翰郡王让人捎来消息。”秦非晚从外走入,到唐风华身旁,附耳轻语,“陛下遭刺的事情,是从绝尘殿的宫人口中传出去。翰郡王的意思是,如今正值多事之时,此事暂时不宜兴师动众的追究。”
唐风华望着风潇潇,颔首未语。师兄的顾虑不无道理,而她也无心插足后宫,这趟浑水她应趁早抽身。
秦非晚静了片刻,再低声道:“姑娘,我们百胜军的人也有消息传来。”
唐风华一愣,微抿的唇角越发收紧,转身便往外走。
到了庭院空地,她才回身沉声问道:“是关于无欢的消息?”
“正是。”秦非晚仍是走近,压低的嗓音透着小心谨慎,“说是朝南方去了,乔了装,有几名少年随行。”
唐风华心上悬着的一块大石咚地一声坠下,砸得她既疼且气堵。无欢趁她分身乏术,一意孤行地做下决定,不告而别……
“姑娘?”看她沉默,秦非晚有些担忧地轻唤。
唐风华抬起眼眸,语声无波地吐出三个字:“截住他。”
“是!”秦非晚利落应声,转而又迟疑一瞬,悄声问道,“若是动起手来……”
唐风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平淡道:“莫伤了人。”
秦非晚领会,安静地退下。
唐风华仰头看着明朗的天色,许久,终于轻叹一声。阻止不了了,无欢在各地的势力不比百胜军弱,他决意报仇,本无错,只是她在轩辕澈面前为他背书,现今不知该如何善后。
☆
轩辕澈上朝半个时辰就返来,一身帝袍汗渍涔涔,明显是体力透支的症状。数名太医在殿内来回奔走,换纱布端药汤,忙了一阵子才退去。
“如何?”待殿中寂静下来,唐风华靠近白玉床,不急不缓地问候了一句。
“你是问我的伤势,还是朝中局面?”轩辕澈双目半阖,唇边勾起很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唐风华不接话,在床沿坐下。
“你还不能离宫,必须等刺杀事件告一段落。”轩辕澈话中含有深意,睁开一只眼睛,瞄了她一眼。
唐风华对上他的眼神,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她确实想走,他揣测得没错。
“柏儿呢?”轩辕澈呼吸略浊,但神智还算清楚,趴躺着道,“我需小睡片刻,让柏儿过来陪我吧。”
“他会吵着你,太医嘱咐,你必须静养。”唐风华未对他的话上心,就事论事地道。
“我想看看他。”轩辕澈很坚持。
唐风华不欲与他争拗,扬声命人去领柏儿前来。
唐柏活泼如旧,迈着小腿欢快地跑进寝房,口中叫唤着:“轩兄醒啦?还好醒得快,不然我和娘就要睡脏稻草了!”
他三两下爬上白玉床,半趴半伏地将小脸凑近轩辕澈,似在观察他的气色。
轩辕澈原已等得昏昏欲睡,听见他充满活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