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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离去,轩辕澈站起,走向卫紫鸢,拔掉那支锁穴的银针,漠声启口:“紫鸢,你只有小片刻的时间,等风蕴折返,你便无机会求饶。”
“陛下……”卫紫鸢浑身颤栗,惊恐之色再难压抑,“求你,一掌结束了臣妾性命吧!”
轩辕澈缓缓摇头,墨眸似有软色掠过,口中道:“正如你所想,朕对风蕴已是神魂颠倒,她受到屈辱,要以牙还牙,朕又怎么忍心逆她意?”
卫紫鸢听着惊极,这种昏庸的话,竟然出自杀伐决断的陛下之口?
轩辕澈看透她的惊诧,淡淡道:“你还是招了吧,朕也不愿见你落得凄惨下场。”
卫紫鸢突觉心上最后一根细弦噌地绷断,断弦倒插入心扉,痛得浑身皆震。
她输了,且输得这么难堪!曾经她和姐姐都输给唐风华,如今又输给一个寡妇,这口怨气,无论如何都吞不下,但却只能带入阴曹地府了。
“好!我说!”她忽然仰头,仰得极高,维持着残余的一丝高傲,“陛下请附耳过来。”
轩辕澈眸子微眯,侧头靠近。卫紫鸢陡然张口,尖齿紧阖,咬住他的耳朵!
鲜血顿时渗出,轩辕澈却不动手反击。
卫紫鸢尝到满口血腥味,眼波晃动,慢慢松开了牙齿。
“陛下……”她眼神幽怨,低低出声,“今次的事,确实是紫鸢一时鬼迷心窍,做得过分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濒临被人强暴的危险,才知自己当时着了魔障。
轩辕澈静默聆听,此时不能刺激她,否则她偏激起来便会冥顽到底。
“臣妾先前已经说了,见信未见其容。”卫紫鸢的眼光滑过他染血的耳,心头渐软,幽幽浅浅说道,“臣妾还未说的那些,只求交换一场麻利痛快的死刑。陛下,可会应允臣妾?”
“若你句句属实,朕可以答应你。”轩辕澈凝目注视她。卫氏姐妹都是心性极端之人,仿佛天生,又或者是后天互相影响。她们步步走向绝路,他心中并不是没有唏嘘。
“那人每次潜入宫中送信,都是黑衣蒙面。身形颀长,应是男子。他的轻功绝顶非凡,来去犹如鬼魅。”卫紫鸢顿了顿,情绪逐渐沉淀,语声微哑但平缓,“那人从不出声,只在纸上写字,写完自己烧毁,十分小心谨慎。臣妾曾看到,那人左手背上有一片烫伤疤痕,似乎延入手腕上方。”
说完,她抿紧了嘴唇。只有这么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说。
轩辕澈颔首,望她须臾,转身出了房间。
房外,唐风华慵懒倚墙,显然未曾走开过。
“如此软硬兼施,相信卫紫鸢不敢再隐瞒什么。”唐风华走远些,才淡扬唇角,说道,“虽然线索不够明确,好歹也有一线希望。”
轩辕澈远望黑沉的夜幕,并不吭声。六年前,他查清风华的身世,已知风潇潇的存在。后来他放弃继续追查这条线,内心曾有挣扎。如果真相太残酷,那么永远不知,对当事人是否更好一些?如今他更希望风华只去查探当年军中的事,可是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风华不会只报一半的仇。
“卫紫鸢口中的那个男人,明显是追着我来打,此次不成,势必还有下次。”唐风华思索着自语。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做饵,引那人再次出手。
尚未想好策略,便见庭院前方陌琛领着几个墨衣男子走来。
那几人神情严峻,向轩辕澈无声行礼,然后靠近低语几句,恭敬地退到一旁。
轩辕澈目光陡沉,脸色微微有异。
“是否有事?”唐风华观色,上前询问。
“宫中有事,我先回去。”轩辕澈行色匆匆,朝她一点头,就和那几名便衣侍卫疾步离开。
唐风华蹙眉望他。很少见他忧急形于色,恐怕真是出了大事。
陌琛轻咳了两声,对她道:“风姑娘,纵火的下人已经查出,是新来的厨子。”
唐风华缓神,问道:“人在何处?”
“放火之时就趁乱逃逸了。”陌琛看她一眼,迟疑须臾,再道,“皇帝陛下的人,原在府外守候,有可能逮住了纵火之人。”
唐风华眸光大亮,寒芒闪过,撩裙便要飞身追去。
陌琛伸出一臂,拦住她,道:“公子已亲自出马,让陌琛转告姑娘,姑娘疲累了整日,还是留在府中歇息为好。”
唐风华举眸看他,锋锐得似要穿透他温润的眼眸。
陌琛略垂眼帘,神色安宁,平淡说道,“陌琛并非有意阻拦,确是公子的交代。风姑娘,你连日病发,应当多多保重。”
唐风华始终觉得这个文静温雅的少年身上藏着秘辛,只是一时间揣测不出究竟。
她也不为难他,由他护送她回房。
回到卧房里,她合衣躺下,辗转难眠,眼皮跳个不停,似乎是不祥的征兆。
过半晌,她霍然弹起,飞窗掠出,脚下速度极快,陌琛追踪不及。
夜阑人静的大街,行人寥寥,唐风华细看地面痕迹,一路疑虑地寻到尚酒坊。
酒坊已经打烊,木门紧锁,里面却透着光亮,唐风华绕到后墙,翻墙跃入,悄无声息地躲身窃听。
酒坊大堂,墨衣人和轩辕澈果然都在,另有尚无邪和花无欢坐在一角的酒桌。
一个矮小的布衣男人手脚被缚,滚躺在大堂中央的空地。
“何人指使你纵火?”轩辕澈一脚踹在那人身侧,厉声逼问,“莫再说胡话!卫青桐已落网,岂能分身指使你!”
那个矮小男人哼了哼,言语非常狡猾:“我招认了,你们不信,那是你们的事!”
花无欢远坐角落,一个酒杯掷过去,正中那人的脑袋。“敢去我府中放火,你吃了雄心豹子胆!”
那人甩掉头上碎瓷片,几行鲜血流下眉心,嘴硬道:“你们捉了卫紫鸢逼供,她姐姐自然要相救,要怪就怪你们得罪女人!”
轩辕澈冷笑一声,突然说道:“我认得你。”
那人似是微惊,抬起头,讥诮回道:“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怎会认识我等贱民?”
“你姓朱。”轩辕澈不受影响,冷声徐缓道,“我曾经查过你们朱氏,你是朱有成的弟弟。”
那人此时真正大惊,结巴道:“你怎么知道……”
花无欢又是一个酒杯砸过去,嗤道:“有何稀奇,我也知道!”
唐风华藏身后堂,心中讶异至极。轩辕澈和无欢竟都认得此人,为何故意避开她,不让她参与此事?
只听轩辕澈嘭地再踹一脚,厉喝道:“朱有业,你放火行凶,论罪当斩!想活命的,就老实招供!”
花无欢插嘴一句:“你再耍滑头,我们就要大刑伺候了。”
两个本是情敌的男人,这会儿倒是达成共识,而且同样暴力。
在场的唯一一个女子走出来,笑脸明朗无害,轻柔柔地道:“你们别吓坏了这位小哥哥,我来问吧。”
尚无邪蹲在那个矮小男人身前,冲他灿烂一笑,素手轻挥,红色粉末飘落他整张面孔。
那男人一开始没感觉异状,慢慢就觉得脸上发痒,痒至溃烂,想动手挠,可又苦于双手被绑。
“南域蛊粉……”那人惊叫起来,痛苦地满地打滚,“你是什么人……给我解药……”
“原来你知道这是南域蛊粉啊。”尚无邪赞赏地拍拍手,“有见识。”
“我说……”那人闻到自己脸上发出的腐臭气味,恐惧地大叫,“给我解药!我立刻就说!”
尚无邪袖子拂了拂,白色药粉纷纷洒落。“说吧,你知道的,南域别的不多,就数刁钻毒药最多。”
那人仰颈迎着白色碎粉,喘息了几声,才能清晰说话:“没错,我是朱有业,南域苗族人。”
唐风华听到最后那五个字,心头猛地一跳。
“你身在金陵,那你哥哥朱有成,应也来了帝都。”轩辕澈俯身睥睨他,冷冷道,“潜入皇宫施暴的三名死士,是你哥哥所指使。”
那人面颊几处溃烂,流出污浊脓血,忍痛咬牙道:“省省吧!你们找不到我哥的!”
“伤疤未好,你就忘了痛。”尚无邪举起一只素白纤手,笑意盈盈,“想再试试其他蛊毒吗?比如,一条可爱的小蛊虫钻进你身体,四处啃啮,一口口吞噬你的骨血,你想死却死不了,只能活生生忍受地狱般的煎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脚一点点消失,无能为力。”
那人打了一个寒颤。南域蛊毒,他比谁都清楚。哥哥说得对,他不应该多事,现在反而拖了哥哥后腿。
“尚姑娘,何必与他废话,直接下蛊就是!”花无欢等得不耐烦,出声催促。
尚无邪扭脸瞪他,无知男人,知不知道养一只蛊虫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她可不想随便浪费!
“无邪,下蛊。”轩辕澈极难得的与花无欢同声共气,沉声催道。
尚无邪拍额无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