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砰砰砰,连续的重响,人身滚落屋顶,血渍飞扬。
唐风华舞动皓腕,卷回白绫,微微调息,携花无欢跃下地面。
“伤得重吗?”她没有看地上残喘的几人,凝眉查看花无欢的伤势。
花无欢一身狼狈,血迹斑斑,自己低头看了看,哼道:“皮肉伤而已。”
唐风华对他浅浅一笑,缓步走到毒发抽搐的蒙面人前方,俯视睥睨,清清冷冷地出声:“说出主使者,我尚可饶你们一命。”
那七人四肢痉挛,只余几分清醒神智,有人模糊地喃喃道:“我们奉命来取解药……”
花无欢上前一步,怒道:“方才已给你们解药,为何还要狠毒索命?”
那人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气若游丝地重申着:“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花无欢越发恼怒,喝问道:“奉何人之命?不想毒发身亡就快说!”
那人手指动了几下,头一歪,竟是自毁命脉了。
其余六人如同相约好一般,无人求生讨饶,一一自尽。
“死士!该死的死士!”花无欢眼见不及阻止,恨恨咆哮。
唐风华眉心一皱,蹲下身,搜索蒙面人衣物内的东西。七人都穿藏青色的衣袍,乍看之下并没有特别之处,然而,每人的靴面皆绣有一个小字。
“先取解药后杀之。”
七字连成一句话,恰如他们死前招供,有人要取花无欢的性命。
“风华。”花无欢忽然平静了下来,淡淡瞥过那几字,走到她身边,挨靠她肩头上,俊脸故意皱成一团,哀嚎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现在亟需你的抚慰……”
唐风华弯唇笑笑,扶他往停扎马车的地方走去,明灿的眸子却犹如被乌云遮去光亮,晦暗透寒。
第五章:踏入帝都
返程途中,仄迫车厢内氤氲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微妙气氛。花无欢只字不提早前发生的变故,专心捣药。采摘来的旋花全部捣碎,混入不知名的草药,研制成一小瓶花汁。
唐风华见他制成之后并不服用,好奇问道:“无欢,你酿造何物?”
花无欢笑着抬头,故作神秘地道:“好东西,以后你就知道。”
唐风华捡起几片枯萎弃用的花瓣,一边把玩,一边悠闲说道:“待我拿去药铺询问,看你又钻研出什么新奇玩意儿。”
花无欢脸色微变,倾身向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花瓣,塞进自己宽袖里。
“如此紧张?”唐风华来了兴致,拍拍手上的蕊屑,甜美笑颜浮现毫不掩饰的威逼之意,“无欢,你可知人皆有劣根性?你越是不肯说,越惹人想要一窥究竟。”
花无欢嘴角一抽,索性把残花重新扔还给她,没好气道:“这是旋花,能治你的心疾!还差一味药引,就可研制成功。”
唐风华微愣,疑道:“你莫不是打算随便找个人养药?松竹园的人?抑或……”
语音一顿,她眸中升起怒光,低喝道,“不要告诉我,你准备拿自己试药!”
花无欢默然不响,眼波晃动,似深潭泛起涟漪。
看他已然默认,唐风华怒极反笑,素手一扬,洌风逼人,道:“你若存了这心思,今日我就毁了这瓶东西,顺便拍醒你的榆木脑袋!”
说着,掌风渐猛,刮得人脸颊生疼。花无欢忙背过身,护住药瓶,口中急急道:“你别胡来!我都招了还不行吗?”
“说!”唐风华收敛内力,伸手不客气地敲在他后脑勺。
花无欢无辜地摸了摸头,转回脸,唇角勾起一抹邪邪弧度:“这是我精心筹备,将要送给轩辕澈的大礼。”
唐风华低低地哼了一声,不予置评。
“风华,你说,轩辕澈会不会甘愿为你剜心?”花无欢玉面含笑,满是戏谑之色。
“我非他,焉知他心意?”唐风华随口回道,心中反却忆起之前的袭杀。轩辕澈为了锁情散的解药,而对无欢痛下杀手?
“我对此无限期待。”花无欢支着下巴,摆出一副憧憬遥想的模样,“来日你承认了真正身份,金朝皇帝因愧疚后悔,自愿服药割心。皇帝驾崩以后,传位给亲生儿子唐柏,你便垂帘听政,成为一代明睿太后,传诵千古。”
唐风华嗤地一笑,接着他的话茬,道:“皇帝服药驾崩,引起内政之乱,源朝大军趁机来犯,于是我这个垂帘太后疲于奔命,最后不得不亲身上阵,战死沙场,从此流芳百世。”
花无欢无语,横扫她一眼,暗暗心道:你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话吗?比如说,你不屑至高无上的权力,复仇之后归隐山林,不理世事,与我共效于飞!
☆
一路闲扯,花无欢顺道养伤,两日后回到苏城,接了唐柏,便向帝都金陵出发。
到达金陵已是黄昏,花无欢果然财大气粗,在各城都有置业。一行四人入住他的府邸,偌大的花府雕梁画栋,随处可见清幽雅致的亭台楼阁,广阔华丽更胜苏城的松竹园。
“无欢,你老实说,这些年你都干了哪些勾当?”唐风华领着儿子在府内闲逛,悠悠问道。
“贩卖毒药,贩卖军火,贩卖人口。”花无欢嬉皮笑脸地回答,换过一身干净锦袍的他,此时看起来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可惜脸上那抹坏笑破坏了翩翩气度。
“什么是贩卖人口?”唐柏仰起小脸,上进好学地问,“是把自家儿子卖给别人当奴仆吗?小花师父,你卖了几个儿子?”
花无欢顿时语塞,面如黑炭。
唐风华朗声大笑,牵着柏儿的小手步入厢房。
花无欢站在房门口,抛出一只白玉瓶,道:“今夜子时是锁情散的最后期限,你把解药送去吧。”语毕,也不管她是何反应,兀自转身走了。
唐风华握着小玉瓶,明媚眸光暗沉了几分。倘若真是轩辕澈派人追杀无欢,她必替无欢报此仇!
安顿好儿子,已近戌时,夜幕垂降,满天闪亮的繁星,映照得帝都别有一番安谧风韵。
唐风华手持皇宫通行令,直入内城宫门。守门将领一见金铸令牌,立时肃然起敬,请她稍等片刻,便去上禀。
静立深红色的高墙之下,唐风华眺目远望。殿阁重重,顶盖黄琉璃瓦,檐镶流光碧玉,逦迤堂皇。这里,即是当年轩辕军搏杀多载的最终目标。可以想见,新帝登基时傲视群臣三跪九叩,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她亦是开疆拓土的开国功臣,却未享受到分毫荣耀,倒落得一世罪名。
等候片刻,前去通禀之人返来,奉上一纸手谕。
唐风华阅毕,折身离去。上等宣纸里一行苍劲字迹,叫她前往祥云街的轩宅。落款并非御印,而是简单的“轩辕”两字。
一轮皎月当空生辉,唐风华行至街尾,看见一间挂着“轩宅”门匾的民屋,便上前敲门。
无人回应。静等一刻钟,身后轻浅的龙涎香袭来,她沉了心神,缓慢回头。
“等你很久了。”来人微扬起薄唇,眉目英俊,眼神灼亮。
“等着我送上解药?”唐风华斜挑起黛眉,淡淡回道。
“等你来金陵。”轩辕澈不以为意,拿出钥匙打开屋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唐风华举步走入,经过前院,心中暗诧。樱桃树?再走进厅堂,脚步不由一顿。
往日记忆如潮水,静静地涌来。此处,竟与他们新婚时的屋子一模一样。
第六章:气绝身亡?
屋内简约朴素,厅堂摆放浅黄色的杉木桌椅,用兰草编织的帘子隔开内室,撩帘走进便见两扇房门,一间是书房,另一间是卧室。唐风华轻轻推开卧房的门扉,果然看见镶嵌铜镜的梳妆台,和垂罩轻纱罗帐的大床。
手指抚摸着镜台桌面,触感粗糙,一行蝇头小字在指下清晰浮现。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是她手执匕首一字字刻下。那时,他从身后抱着她,探头来看,含笑拿过匕首,雕刻下另一句话。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轩辕澈站在房门口,目光紧锁着唐风华,淡笑启口道:“当年我与妻子在军营中成亲,其后征战三个月有余,待稍微空闲下来,才找了一处清静屋子过寻常日子。”
唐风华当然记得,当时他们过了七天悠闲生活,温馨甜蜜。每日清早,他为她绾发描眉,然后陪她前往菜市,买肉拎米,乐在其中。她生火做饭的时候,他在一旁添柴煽风,经常熏得一脸黑污。她笑他似乞儿,他便扑过来蹭脸,叫她乞丐婆。
午后他们在前院折树枝练功,他总是故意让她划破她的衣袍,嚷着要她穿针缝衣。傍晚两人翻上屋顶乘凉,他备好洗净的樱桃,饶有兴致地你一颗我一颗分食。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爱上这种玛瑙般晶透的红色果子。后来每年初夏,不论他军务多么繁忙,都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