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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正肃杀,竹屋内的小男孩不合时宜地跑出来,叫嚷道:“娘!你要去哪?柏儿也要去!”
唐风华眸底的锐气隐去,衣袖扬动,袖内绫缎如白练掷出,精准地卷牢儿子的腰,迅捷地接到手上抱住。
“娘……”唐柏讨好地冲她笑,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柏儿最爱娘了,娘会带柏儿一起出谷的对吧?”
“娘何时说要出谷?”唐风华挑起黛眉,神情甚是无辜。
“哼哼!”唐柏不高兴地扭动小身子,胖嘟嘟的手指着唐风华的眉眼,“娘说谎不眨眼,刚才柏儿都听见了!你要去报仇,因为有人一剑刺穿你的心,所以你也要去刺穿他的心。”说着俊秀小脸皱成一团,忿忿道,“是哪个混蛋巴子刺杀娘?老子出谷去杀了他!”
唐风华一怔,怒眼横向花无欢。
花无欢摊了摊双手,无奈地道:“不是我教的,都怪上次闯谷偷药的那帮江湖无赖,满口的老子老子。”
唐风华放下儿子,板起脸教训道:“以后不准自称‘老子’,听见没有?”
唐柏瘪了瘪嘴,乖乖应道:“听见了。”但还没乖巧一刻,又闹腾起来,“娘不要我了!没天理啊,我娘不要我了!”
看他两眼一眨,豆大的泪水威胁着要夺眶而出,唐风华好气又好笑,索性站到一边看他演戏。
“师父!”见娘不吃他那一套,唐柏机灵地拽住花无欢的袍摆,展开无邪的笑容,“师父最好了!师父帮柏儿向娘说说情吧,别不要柏儿了!”
“这会儿知道叫师父了。”花无欢嗤了一声,“我可没你这种不孝徒弟。”
唐柏一听,顿时“哇”地大哭,眼泪鼻涕齐下,凄惨之状叫人无比揪心。
唐风华受不了地蹙眉,扔了块手绢过去:“自己擦干净,再哭就没得商量!”
唐柏接住手绢,收放自如地破涕为笑,嘿嘿道:“柏儿是男子大丈夫,绝对不哭!”
唐风华看花无欢一眼,两人在无声中达成默契,她才开口道:“如果你想出谷陪娘一起去报仇,就要答应娘三个要求。”
“三百个也行!”唐柏胡乱擦了把脸,大声回道。
“第一,不准问仇人是谁。第二,不准见人就称兄道弟。第三,不准偷懒,把穿云箭练好。”
“成交!”唐柏挺起小胸脯,很有气势地回道,“莫说穿云箭,穿眼穿耳穿心箭都不在话下!”
唐风华淡淡扬笑,眸光却隐约一暗。儿子天资聪颖,可谓纵世奇才,不知是继承了她的天赋,还是那人……
微风撩动长发,她仰头闭目。此去金陵,路途艰险,她的仇人不只那人一个。当年的幕后黑手,她势必会找出,决不放过!
第二章:好久不见
一行三人,两匹骏马,直奔帝都方向。
“哇!帝都好繁华!”唐柏窝在唐风华怀里,东张西望,咋呼呼地道,“好多人!好多女人!好多男人啊!”
“丢人!这天底下不是女人就是男人,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拉缰并骑的花无欢狠狠瞪眼,恨铁不成钢地教导道,“还有,这里是苏城,不是帝都!”
“咦?我们不是要去金陵吗?”唐柏扭头看向他娘,一脸不解。
“不急,迟早会去。”唐风华淡淡一笑,单手抱牢儿子,纵身下马。
唐柏溜下地,抬高脑袋看着前方客栈的牌匾,喃喃自语:“元穷客栈,莫非这是姓元的穷人开的客栈?”
“啪”的一声爆栗子,花无欢毫不留情地弹指在唐柏饱满的额头上,“平日叫你读书,你给我偷懒!这字是‘苍穹’的穹,不是‘穷人’的穷!”
“哎呀,都差不多嘛!”唐柏完全不觉得羞耻,笑嘻嘻地牵住他娘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入他口中的穷客栈。
正值晚膳时间,客栈外堂座无虚席,热闹嘈杂。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儿静悄悄地迎上来,低哑地开口:“几位客官,打尖这边请。”
唐风华颔首,随他步上旁侧的木梯。
进到二楼最偏角的客房,那小老儿谨慎地关上房门,突地单膝跪下:“将军!您终于出山了!”
“陈老,今时不同往日,不必拘礼。”唐风华带着儿子在桌边坐下,示意小老儿起身:“金陵有何动静?”
“金陵那边的兄弟传来消息,近日苏河溃堤,灾情严重,赈灾银两去向不明,‘那人’微服出巡,应该已至苏城。”精瘦的老人站到一旁,恭敬禀道。
唐风华眯了眯明眸,神色不动。
“将军,您有何打算?”陈老抬目看她,一双老眼中透着军人特有的坚毅,“百胜军三千五百人,任凭将军调遣!”
“别将军来将军去的,听着别扭。”花无欢斜靠着门板,懒懒出声道,“这女人如今改名叫风蕴,以后叫她风姑娘就行了。”
陈老并不理他,直直地看着唐风华。唐风华扬起一手,陈老即刻会意领命,垂首道:“是,风姑娘。有事请尽管吩咐,小老儿先告退了。”
等到陈老离开,唐柏坐不住地从凳子上跳下来,兴奋地摩拳擦掌:“苏河在哪?‘那人’在哪?咱们去杀他个落花流水!”
“小白,你饿不饿?”花无欢突然冒出一句无关的话来。
“饿啊!”唐柏的注意力被转移,摸了摸肚子做愁苦状,“赶了几天路,天天啃大饼,饿死我肚子里的馋虫了!”
“走,师父我带你下楼吃好吃的。”花无欢屈起手指,朝他勾了勾。
“好哇好哇!”唐柏乐颠颠地跑过去。
花无欢领着唐柏出房门,一边回头望向唐风华,用唇型无声道:“万事小心!”
唐风华微笑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房内清寂,她走到窗口,推窗远望。夕阳西下,天边那抹胭脂色渐渐淡去,夜色即将降临。
时隔七年,终要再相见了。
当夜幕寸寸笼罩大地,黑暗中一袭白衣胜雪,一头乌发如瀑,唐风华御风而行,玲珑身姿疾速掠过座座屋顶,目标明确地奔向苏城行馆。
猫腰盘踞在青瓦上,唐风华明亮的眼睛眯紧成一条线,俯头下望。
这里,曾经是她与那人的最后一站。七年前的此处尚是一片荒野,轩辕军刚刚攻下苏城,扎营驻兵。她与那人在营帐中挑灯钻研地图,欲要一举挥军攻入金陵。
她还记得,当夜,那人英俊的脸庞在烛火照映下格外傲气惑人,他一手指着地图,一手握住她的手,朗声道:“风华,待到天下大定,你便是我轩辕澈的皇后!我的江山,予你半壁!”
幽暗夜色里,唐风华勾唇一笑,嘴角弧度如刀锋锐利。言犹在耳,天地却已变色。
素手轻巧地掀开一块青瓦,她凝目眺望下方。厢房内,一道人影负手而立,挺拔如柏树。如此英挺,如此眼熟,似是时光不曾流转……
仅一晃神,呼吸稍有紊乱,房内男子已敏锐察觉,倏地扬声厉喝:“何人?!”
唐风华收敛心神,跃身飞入行馆苑内,站稳脚步静待。
“你是何人?鬼祟潜入行馆有何企图?”沉厚的嗓音立时响起,轩辕澈踏出房门,面容肃冷,直视来人。
“陛下莫惊。”唐风华并不看他,不疾不徐地扫向从暗处涌出的黑衣侍卫,缓缓道,“民女风蕴,知晓苏河河堤坍塌,淹没良田,灾情严重,故而特来献策。”
“有何良策?”轩辕澈抬手一挥,众侍卫训练有素地退离几步。
“重建河堤的草图在此,请陛下过目。”话落,唐风华衣袖一震,一纸飞出,如电迅捷,袭向轩辕澈的面门!
“大胆刺客!”
黑衣侍卫刹时大喝,拔剑齐齐攻向唐风华。
剑光摇动,森森冷寒,唐风华却未看在眼里,手腕轻旋,白缎挥舞出一层罡气光圈,护己周身。
“住手!”轩辕澈蓦地出声喝止,右手上已接住那张薄薄的宣纸,“统统退下!”
黑衣侍卫闻言收势,毫无赘言地退下。
轩辕澈大步跨近唐风华,墨黑眸子浮现隐晦的激动,一贯沉着的声音亦略有些不稳:“你究竟是何人?”
唐风华慢慢举眸,终于把视线定在他的脸上。浓眉如剑,薄唇似削,轮廓分明,他没有变,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但是她变了,样貌不同于从前,心境更是迥异。
“你为何会使以绫缎为剑的天罡剑法?”轩辕澈握纸的手一分分攥紧,发出沙沙声响。
“有何稀奇?梵天派弟子遍布天下。”唐风华扬眉,不冷不热地回道,“民女今夜冒昧来访,是想为苏河水灾出一份力,陛下若无心看修堤图,那么民女就不叨扰了。”
语毕,她转身便走。
“站住!”电光石火间,一抹玄色如泼墨般击向她的背影!
身后轻微的风声掠动,唐风华不惊不惧,任由那玄色锦缎卷住她的腰。梵天派的独门武功不外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