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
“呵,罢了。尽快回繁花谷吧,风华应有她的新生活,我不想成为她的包袱。”
“好,我这就带你走。”
唐风华听到这里,推门而入,横在尉迟朗面前,淡淡道:“若要走,等我一起走。”
尉迟朗背着花无欢,一言不发,绷着脸大步往外行去。唐风华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够了!”尉迟朗陡然暴怒,回头骂道,“你这个女人害得无欢还不够吗?他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别不要脸地跟来!”
唐风华安静不回嘴。花无欢凝望她一眼,沙哑出声:“风华,别跟来了,我只是回繁花谷静养,你无需担心。”
唐风华自是不信,抬眸静静回视他。在她眼前,他不会自杀,但不表示离开她的视线之后,他仍有活下去的信念。
“风华……”花无欢闭了闭眼,声音一梗,说得十分艰难,“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副瘫痪的样子,更不想你亲力亲为伺候我生活。请你留一分尊严给我,让我消失在你的世界。”
唐风华心中一痛,菱唇抿得越紧。她怎么会不懂?可是,相比尊严,她更想他活着!
花无欢幽幽望了她一眼,狠心抽回目光,趴伏在尉迟朗的背上,低哑催促道:“朗叔,走吧。”
尉迟朗背着他健步如飞,几个纵步就离了唐风华的视野。
唐风华没有当即追上。既然无欢不愿意被她看着,那她就默默尾随。
稍停滞须臾,她正要暗中追踪,却见轩辕澈长发束冠帝袍加身,稳步朝她迎面走来。
“去哪?”他低沉一问,似有若无地挡在她身前。
“去找无欢。”她坦白回答。
“我已经命人暗地里保护,你不用担心丢失他的踪迹。”轩辕澈面色阴郁,知道留她不住,只能多留一刻是一刻,便道,“明日午时,北门断头台,我希望你出现,为你自己洗脱罪名,昭告天下。”
“不必,有你坐镇足矣。”唐风华不看他,语气淡薄,“我放心不下无欢,现在就要走。”
“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吗?”轩辕澈紧盯着她,想从她清冷的美丽面容上看出一丝不舍,但却一无所获。他心头再次涌起痛楚,夹杂那种熟悉的空荡感觉。
唐风华不语,避开他郁悒冥黑的眼眸。
“如果遭遇不幸的是我,你也会不顾一切地守在我身边吗?”他语调缓慢,问得深沉而悲凉。强者得天下,然而谁又能体会,强者必须时刻坚强,流血不流泪的隐忍,何尝不是另一种悲哀?
“没有如果,不是吗?”唐风华低低地回道,“若有如果,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轩辕澈忽然轻笑,笑声里没有一点欢快之意,听得人涩然,“留多一夜吧,今夜我与你把酒赏月,就当最后一聚。以后你我天各一方,我在帝都遥祝你平安无忧,不会再强人所难。”
“嗯。”唐风华很轻地应了声。此次一别,再见无期,往昔恩怨纠葛便就泯灭在漫漫岁月中。她并非没有一丝眷恋,并非没有一丝不舍,只是说了也枉然,不如冷心绝情。
是夜。
夜幕初降,皎月如银盘,缓缓升起,洒下柔和月华,仿佛洗涤不久前被鲜血浸没过的宫廷。
“唐将军,你坚持要走吗?”秦非晚替唐风华收拾行李,不由轻叹,“这件战衣,你当真不再穿?”
“非晚,你和师兄之间如何了?”唐风华忽略那光泽耀目的战甲,转移话题,笑问道,“你别看师兄一贯温文儒雅,其实他是外冷内热。你找机会多与他谈谈,心结总能解开。”
秦非晚微微低垂脸庞,倒有一团红云飞上脸颊,讷讷道:“他在平乱那夜受了伤,我想向将军恳请,我就不随将军走了,想、想……”
唐风华在她额上伸指一弹,笑道:“好,你留下吧。原来你也有主动的时候,如此甚好,幸福本就要自己争取。”
秦非晚摸摸额头,抬起眼来,轻声问:“那你呢?你的幸福,为什么不争取?”
唐风华一怔,随即若无其事地回道:“我很好,无病无痛,有何不幸福?”
秦非晚无声摇头。将军和陛下何其相似,都这般刚硬坚强,都胸怀大义,把个人的欲望压到最末位,一直为了别的人别的事而努力,却不能为自己自私一次。就是因为看懂他们,她才大起胆子替自己争取。爱情,是需要自私一点的,只有冲动了才会有进展。
唐风华在梳洗架前洗脸,稍稍整理衣裳,前往与轩辕澈约定的地点。
他约她在衣冠冢。
园子静谧,树林茂林苍郁,她到时略微驻足,远望那人挺拔的身影。他站得格外笔直,高大轩昂,明明是那样英挺卓立,却无端让人感到一股难言的孤寂。
“陛下。”她上前,淡声一唤。
“风华,你来了。”他转身,扬唇微笑,墨色瞳眸柔情似水,“我还能听你唤我一次旧称么?”
衣冠冢前摆着一张梨木桌,两张座椅,唐风华自行落座,斟一杯酒递给他,道:“我敬你一杯,祝你一统山河,得偿夙愿。”
轩辕澈坐于她对面,举杯应道:“我也祝你安康幸福,从此无虑无忧。”
两人对饮,客套话说过,就寂静了下来。
唐风华脑中盘旋着一个字,几次欲言,却卡在喉咙,终究唤不出。昔日的昵称,在今夜这样的场景下,说出口不是更添感伤惆怅么?何必。
“你去往繁花谷之后,有何打算?”轩辕澈开口问道。
“求医,寻药。”唐风华简单答道。
轩辕澈点头,又道:“我会悬皇榜,若有良医,便派去繁花谷助你。”
唐风华没有推辞,再敬他一杯:“多谢。”
轩辕澈低眸,心中苦笑。这般生分,他宁可她继续恨着他,时时想着剜他的心,也好过这样客气疏离的对待。
夜风徐徐,吹在身上有几分寒意,唐风华敬他第三杯,站起道:“我去与柏儿说几句话。”
两座衣冠冢相邻,在这林里显得极为突兀,分明就是不应存在的东西,因此越看得人伤心。
唐风华挨着墓碑席地坐下,低声自语:“柏儿,娘和你小花师父先回繁花谷,你若来帝都,就把这两座衣冠冢一起铲了。娘虽有衣冠冢,却仍在世,相信你亦然。”
她向来不啰嗦,说完就起身走。
踏出几步,身后一道轻风掠过,轩辕澈拉住她的手腕,沉声道:“风华,我已下旨改为今夜子时审判逆反贼子,你随我去北宫门。”
唐风华微觉诧异,他特地为了她更改时辰?子时行刑最为不吉利,历代帝王生怕阴气深重,将来厉鬼缠身,最是忌讳这类事。
轩辕澈握着她的手,并肩前行。似无意般,他的手指滑入她的指间,十指相扣,牵得极牢。
唐风华心尖一跳,抽了抽手,但被他握得更紧。
北宫门,宫灯盏盏,连绵如火龙,照亮暗夜。新禁卫军里外几层地包围刑场,朝中各重臣都已到场,肃杀之气浓重。宫门外,还有一些好奇的百姓,挤在侍卫队的长枪前探头探脑。
轩辕澈牵着唐风华,稳步走上高台,两人身姿修长,气宇不凡,只是静静站立,便有慑人的尊贵气息散发。
“押逆贼赵乌童上来!”轩辕澈高喝一声,沉厚嗓音惊破静夜。
唐风华不着痕迹地皱眉,使劲缩手,岂料他索性握着她的手扬起,对众人扬声宣告道,“今日除了审判逆贼,朕更要替结发妻子唐风华正名。七年半前,朕错判爱妻之罪,令她枉受军法处置,蒙冤多年。朕今日在在场诸位面前,向她认错道歉!”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惊愣。皇帝要为妻子翻案正名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当众认错道歉?如此不顾君威,不顾身为男人的面子,简直是闻所未闻惊世骇俗!
唐风华也错愕,压低嗓音道:“你还我清白就够了,不必大庭广众下致歉。”
轩辕澈置若罔闻,目视前方,朗朗道:“当年朕还未建国,唐风华陪我打江山,流血流汗从不埋怨,她一心助我推翻暴政,我却错判她,酿下憾事。”目光一转,对上唐风华的明眸,他低沉而郑重地道,“风华,对不起。”
那三个字,在众人中掀起波澜。只听众人交头接耳,窃窃议论。唐风华耳力太好,不小心听见宫门外有个女妇人对她丈夫怨嗔:“死鬼!听见没!你每次去赌,回来都不肯认,你看陛下身为一国之君都能放下身段认错,你又有什么面子放不下的?”
唐风华只觉哭笑不得。
刑台上,赵乌童已被押解跪下,头发散乱,衣染血迹,甚是狼狈。
“唐风华!”他猝然大吼一声,双目睁得圆大,赤红欲裂,嘶声叫道,“你砍我手臂在先,我诬陷你背叛轩辕军又有什么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