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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琛近乎叹息地回道:“他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
唐风华面色唰地变白,菱唇微颤,无法言语。
☆
第十七章:来日方长(大结局)
“无欢……”过了许久,唐风华强咽下酸涩,扬起一抹微笑,温柔低声道,“我会治好你的,你不会有事。”
花无欢静默地望着她,狭眸中波光颤动,似是被碾碎的星子,只剩破裂的碎片光泽,再也拼凑不完整。
“陌琛,帮我带无欢到内居。”唐风华尽力维持平静的表情,已无心思理会外面的硝烟。
陌琛亦是沉默,依言抱起花无欢,步入内殿的寝居,放他于床榻上。
唐风华仔细地替花无欢盖好被子,眉眼微弯,含笑柔声道:“无欢,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你终于回来了。”才说一句,眼底就忍不住浮上雾气,她眨了眨眼,悄然抿去泪光,又笑着道,“我见到师父了,他赠我一脉真气,以后我就不怕旧疾复发,你也可以不用为我操心了。”
花无欢面色青白,干涩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是没有出声。他死里逃生,也见过那人,已知上一辈的纠葛事情。当时他气愤难平,不愿相信,与那人动起手来,那人根本不屑和他交手,抛下一本手札,便就飞掠无踪。手札上的字迹他认得,是母亲。那上面写满母亲对另一个人的思念,字字刺痛他的心。为什么,她至死都不告诉他,为什么,她要他抱着莫名的仇恨?难道因为他负心薄情的亲生父亲抛弃妻子,她恨透天下男人,就要他陪她一生深陷在怨恨中吗?
“公子。”一旁,陌琛突然开口,嗓音森冷,挟着杀意,“是谁挑断你的手筋脚筋?”
花无欢眼睛轻轻一阖,唇角露出苦涩的弧度。回帝都的路上,他为了给断腿的洛寒殿后,失手被简氏的人所擒。原想吞毒自尽,以免连累风华,但对方熟知他的底细,早有防备。他连死,都不能。
“陌琛!”唐风华轻喝一声,止住陌琛的追问。何须再提起无欢的伤心事,下手之人再明显不过!她必会为他报此仇!
陌琛垂首敛眸,双拳握起,猛然冲出寝居。他与唐风华或许感情不深,但和公子不同,若不是公子收留,他今日尚不知在何处流浪。
唐风华并不阻拦,甚至悲哀地发觉,她心底有一丝欣慰。至少,无欢身边还有关心他的人,他并非一无所有。
“无欢,这世上奇药众多,当年我几乎断气都能活过来,你一定也可以!”她语声坚定,仿佛已经知道什么药能治好他一般。
“风华……算了……”花无欢沙哑启口,睁眸看她,眼底蒙着一层灰雾,“你不用勉强自己笑,我看了难受……”
唐风华唇畔的笑容僵住,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迅速别过脸,声音稳定无波地道:“相信我,就算踏遍千山万水,我也会为你寻药,直至你康复。”
花无欢平躺着,想伸手抚摸她的侧脸,却无力抬起,手腕筋脉处剧痛穿心,一再提醒着他,他已是废人。若要赖活,便一辈子瘫在床上,连小解都需人伺候。如此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尊严?他已经没有生念,只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再看看她,将她的样子牢牢印刻在心底,此生不忘,但愿下世亦记得。
唐风华不着痕迹地擦干眼泪,回转过脸,轻轻撩起他的衣袖。他腕间血肉模糊,猩红血液凝结,残留成触目惊心的烙印。她眼眶一热,仰起脸,温声说道:“无欢,医药之事你最清楚,告诉我,有什么药能续筋脉。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都要去尝试。”
“没有。”花无欢吐出两个字,低哑,但清晰。
“我不信!”唐风华陡然怒喝,“你医术再高,也不代表世上没有人更你胜一筹!”
“风华……”花无欢只是低唤她的名,重复那一句,“算了……”
“如何能算?”唐风华怒气汹汹,狠狠瞪着他,“无欢,你听好了!不准想着死,既然你活着回来,就不能在我眼皮底下寻死!当初艰辛的七年我都熬过来了,你必须答应我,七年之内你不许动死的念头!”
花无欢费力地扬起唇角,想对她安慰地笑,却化成一个酸涩难堪的苦笑。他无法答应,她正碧华年轻,有许多事可以施展才华,抑或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他不能自私的叫她把时间花在一个瘫子身上。
望着他悲绝的神色,唐风华胸口怒气一泄,不由黯然了下来。如果一个人万念俱灰,旁人再怎么劝导开解,都是徒然。但她从来都是坐言起行的人,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无欢自尽!
“无欢,这句话我只说一次。”她沉冷了面色,一字字清楚地道,“柏儿因你而遇难,但我不相信他已死去,在柏儿未回我身边之前,你有义务代他陪伴我。”
花无欢眼神一震,心底愈加痛楚。他确实深深亏欠她,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
“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我。”唐风华近乎无情地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花无欢无声地扯动嘴角,笑得很苦。他又怎会不知,她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为了给他创造一丝念想。
☆
唐风华回到大殿,陌琛已擒拿住简明洁和赵娟,押她们跪在殿中。
“陌琛,慢着!”
眼见陌琛取出匕首,欲一一挑断她们的手筋,唐风华立时喝止。
“为何?”陌琛转眸,目光含着腾腾杀气。公子受了那样大的伤害,她竟还阻止他报仇?
唐风华神色冷冽,夺过他手中的匕首,缓步逼近简明洁,语声极为森寒:“说,是谁对无欢动的手?”
简明洁和赵娟抿唇闭嘴,硬不吭声。
“不肯说?”唐风华勾起一个冷笑,绝美容颜此时宛若修罗,戾气骇然,“那我就两个一起断手断脚。”
“不是我!”赵娟忽然大喊一声,秀气的眉目中亦有狠厉气息,毫不讲道义地供出,“是明妃亲自动的手!我只负责关押人犯!”
“人犯?”唐风华呵的轻笑,悦耳嗓音如冰石冰寒,锋利的刀尖划过赵娟的脸颊,并不手软,生生割出一条血痕。
赵娟咬牙,不再作声。
唐风华收回匕首,转而看向简明洁,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简明洁昂起下颚,始终未露惧色,同样冷冷地回道:“如今我人在砧板上,有何可说?”
“好!好!好一个有骨气的刚烈女子!”唐风华连声赞道,手臂一扬,猝然挥落,下刀极准,瞬间便见简明洁的右手血滴出袖,一滴滴落在金砖地面上。
简明洁咬破嘴唇,忍痛未呼声,双眼死死地瞪着唐风华。
“不!”
殿外一道凄厉喝声传来,唐风华转头望去,是那跪在石阶的赵乌童,双目圆瞠,痛心悲愤地厉喊。
“陌琛,去将他押进来。”唐风华眯了眯清眸,新仇旧恨,今日就一起清算!
赵乌童气穴被封,身上捆绳,被陌琛拽进来,狼狈地蠕动靠近简明洁,颤声问道:“洁儿……她废了你的手?”
简明洁额上冷汗涔涔,却是一副傲骨铮铮的模样,咬牙斥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既已事败,必是难逃一死,毁了手又算什么?”
唐风华冷眼扫过她,若换到战场上,或许她还会佩服简明洁的傲气,但简明洁狠辣的手段用在无辜之人身上,如今再摆出这般清高姿态,只会令人作呕!
“死,很容易。”唐风华半蹲下身子,伸指扣住简明洁的颊骨,“生不如死的滋味,我想你还未尝过。”
右手一翻,银针捏在指间,唐风华动作迅速利落,戳入她的颧骨和颚骨,令她嘴巴半张,再不能合拢。
“啊……你……想……做……什……么……”简明洁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声音含糊难辨。
“避免你来咬舌自尽那套。”唐风华说得悠然,再次手起刀落,削下她的小手指,眼都不眨,“你是习武之人,应该知道一个人没了手没了脚依然能活。我一天砍你一个部位,让你成为四肢俱无的怪物,你觉得如何?”
饶是简明洁再骄傲,此刻终于惊惧,浑身瑟瑟发抖,凤目中流露出绝望的骇意。
“不!不要!”赵乌童惊喊,看着她的惨状,肝胆欲裂,嘶声吼叫,“唐风华!你禽兽都不如!”
“是吗?”唐风华视线转移向他,笑得仿佛地狱阎罗,赵乌童寒栗阵阵,满目恐惧。唐风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淡淡道,“赵乌童,你如此紧张简明洁,想来必定不愿看见她饱受折磨。我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在公审逆臣之日站出来,如实招出当日捏造证据陷害我的真相,我就让你们死得痛快。”
简明洁呜呜直叫,似在阻止赵乌童妥协。
“不急,你有时间考虑。”唐风华从容不迫,冷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