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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别了!你绕去连府那多浪费时间,救人要紧,请了大夫就赶快回来!”大娘挥手赶著,心急著屋内的小石头。
大夫来了又走,臭皮抓了药回来,又忙著煮药,小石头一直高烧不退,呓语不断,胖妞帮她喂下去的药,她又全数吐了出来。
一个晚上,恍恍惚惚,吃了药又吐了药,没有清醒的迹象。
就这样过了两日,小石头的烧仍然没退,大娘慌了,怕小石头就这么死在她这里,她又把臭皮喊到跟前:
“臭皮,偷偷去连府一趟,跟臭牛说,就说大夫说,小石头的高烧若还没退下来,恐怕就撑不过这几日了,问问臭牛该怎办?!”
“娘,知道了。”臭皮要冲出家门的影子,又因为娘的嚷嚷而回了头。
“臭皮,记得从后门进去,小心点!”大娘又交代了一声。
“知道了!”臭皮赶紧坐上牛车,从这里到城里的连府,少说也要半个时辰以上,他嘴里“喝!喝!”地直叫,希望这条老牛能跑快一点。
第六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冷非云在湖底找不到她的踪影,便沿著连府四周的范围和童二分别带著护卫扩大搜寻,就怕她不知倒卧在哪个角落,生命正垂危。
两天两夜,他表面冷静如常,其实已经心力交瘁。他从来没有为一个姑娘如此担忧过,他开始痛恨起自己那无心的一掌,如果他收掌快些,如果他小心一些,如果他不逼著她交出九转夜明珠,那这些憾事也许都不会发生。
寒星楼里,不得已,他只好下了火龙令。
“童二,拿我的火龙令到长安城的各堂口,请求协寻小石头。”他依然沉著,只是眼中的落寞,道不尽他对小石头的心心念念。
火龙堂里只有四支火龙令,分别在四位堂主身上。
火龙令既出,火龙堂各堂口莫敢不从。
只是,这火龙令也不能随便使用,一旦使用了火龙令,便得拿条件跟老堂主冷然交换,无论老堂主提出什么要求,要生要死、要偷要抢、要婚配迎娶,使用火龙令的各堂主都得遵从,若敢违背要求,将背负著叛堂欺祖的罪名,将被逐出火龙堂。
自从冷然实行火龙令以来,四位堂主到如今还没有人使用过,就怕老谋深算的父亲会以此相胁,威逼他们成婚娶妻。
“嘎?”童二惊吓不已,“爷,抓不到小石头,拿不回九转夜明珠,你也不需要动用到火龙令吧?”
“我不是要捉她,谁都不准动她一根寒毛!”
他的冷像冰山,他的怒又像火山,童二硬著头皮,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爷,你可以私底下请二爷、三爷、小爷帮忙,犯不著动用到火龙令,火龙令要用也要用在刀口上。”
他浓眉一竖,弟弟们分布在大江南北,等他找到弟弟们时,不用一个月也得半个月,他现在一刻也不想等下去。
“我只想立刻找到她。”若再晚一些时候,他很怕,很怕永远见不到她,那种心慌无措,他从来都没有过,可是现在他提著心吊著胆,他真的好想她的人,好想那一对深湖似的酒窝。
“爷,小石头怎么会是个大姑娘呢?她还说你欠了她的清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总得告诉我,好让我拿捏分寸,该怎么做心里才有个底。”这句话不弄明白,童二心里有个梗,永远不舒畅。
“我看过她的身子,我负了她的清白。”这种有损她名誉的事,他原本不想说,可是童二是兄弟,若他不说明白,童二又怎会清楚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嘎?”童二双眸圆睁,“爷,你跟小石头……”这比童二那夜发现小石头是女人的事还要吃惊。
他从腰际拿出小小的火龙令牌,“找到小石头,立刻通知我,不准为难她,不准伤害她,我要她安然无恙。”
童二接了火龙令,火龙令的令把上,雕刻了个“云”字,“可是……万一老堂主用火龙令逼著你娶连大小姐,那你怎么办?”以老堂主和连大老爷的交情,铁定会逼迫身为长子的爷先娶妻,否则底下的爷们个个有样学样,根本不肯定下来,童二不能不提醒著爷。
他沉著脸,“我顾不了这么多,我只想立刻找到她。”
“爷……”童二还想说什么,就被冷非云的手势打断。
从爷十七岁走镖到现在,他从来没看过爷这个样子,他向来的深沉,即使天塌下来,爷通常连眉都不会皱,如今不但焦虑心慌,还苍老得令人心疼。
“去吧,替我走一趟堂口。”
童二领命而去,脚下不再耽搁。
冷非云也不敢停歇,他得再出去找找,多一个机会就多一份希望。
她是连心吗?还是为著连心而来?不管她是谁,是一个低下的仆佣也好,是高贵的千金小姐也罢,他全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那个叫小石头的人!
臭皮是在傍晚时分,从连府专供下人走的后门,找到了臭牛。
臭牛一听小石头病危,不管会不会遭洪管事骂,也不管这样偷跑回家会有什么后果,他横竖一冲,就跟著臭皮坐著牛车赶回家。
回到家,看著奄奄一息的小石头,他这个大男人,鼻头都酸了起来。
那晚在湖边,因为护卫们的吆喝,臭牛和大树才从大统铺中赶出来看热闹,两人躲在湖边的草丛堆里,从惊骇到恐慌,亲眼看著小石头跳湖,出于本性,没有考虑太多,他们尽了地利之便就救了小石头。
救人第一之下,不管小石头是神偷还是歹徒,他只知道小石头对他和大树都很好,很多事都是反应伶俐的小石头在担待,不然他这条笨笨的臭牛可能早就被赶出连府。
一直对小石头有份特别的感觉,尤其她笑起来时,特别令人心动,没想到她竟会是个姑娘家。
大娘忧心忡忡地问:“臭牛,你看这该怎么办?”
“娘,大夫怎么说?”
“大夫只说染了风寒,气血衰弱。”
“她被打了一掌,大夫没看出来吗?”臭牛也慌了。
跟踪著臭牛和臭皮,冷家的二爷冷御风和他的贴身护卫狄剑晨来到大娘家外。
“原来她就是能让大哥动用到火龙令的女人。”冷御风遥看著简陋的屋舍,温文地浅笑。
狄剑晨问著:“二爷,现在该怎么办?”
冷御风语调平缓地说:“剑晨,你守在这,别半途出了什么差池,不然我那大哥铁定会伤心一辈子。”
“是的!”
“我得去通知大哥,不然再晚上一步,怕他和他的心上人,只能阴阳两隔了。”冷御风在冬风里摇起了折扇,轻步缓移,好一副悠闲样。
“二爷,需要先到城里请个大夫吗?”
“我会带著大爷和大夫一起回来的。”
不管屋内的心焦如焚,冷御风策马而去,仍是不急不躁。
热闹的大街上,明知小石头不可能出现在纷纷嚷嚷的人群里,冷非云还是不死心地探索著每张有著相似身形的脸孔。
他行至巷弄间,一柄骨扇从他肩后袭来,他反应灵敏地侧身闪过袭击,出拳就是急杀的一掌。
“大哥!”冷御风收回扇子,俊逸斯文地含著笑。
“御风!”冷非云收了掌,喜出望外,在这个节骨眼上,能遇上足智多谋的二弟,如同多了救命的仙丹。
“大哥,你这样盲目寻人,只会白费力气。”冷御风温文儒雅样,说起话来总是含著笑迎人,就像个白面书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以为二弟该在南方。
“我心里著实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值得你拿出火龙令来。”冷御风一脸的兴味,大哥真的是狗急跳墙,很多事都失了分寸。
“你只要帮忙找人即可。”冷非云言下之意,是不用冷御风多问。
“大哥,你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我还没看过有什么样的姑娘可以让你这样寝食不安、心焦如焚?我倒想早点见见那姑娘有何等的姿色,可以让大哥这样不顾一切后果。”冷御风说话缓缓而温和,不像冷非云的铿锵有力。
“童二都告诉你了?”冷非云无以反驳,虽是亲兄弟,但他本来就话少,让他无法将自己的心事说出口,他只能寒著脸,默认这一切。
“童二能不说吗?他若不说,我还饶不过他呢。”冷御风刚好回到长安城,正巧逮住上火龙堂动用火龙令的童二。平时童二和大哥形影不离,会独自落单,事情铁定不简单,没想到,这沸腾长安城的神偷竟会是个大姑娘家,还跟大哥这个镖客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件事可有趣了。
冷非云太了解二弟的性子,兄弟间的事,只要让二弟知道,就非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