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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年?哈哈,你不会以为我能够活到那么久吧?”
落存回头看着他。
“你一定可以。”
那男子看着落存的笑脸有些恍惚,他一定可以?或许吧……
落存和沐心又去了青丘,将白知喻的元神交给了那里的王。落存看着这个滚滚红尘,完全失去了方向。
“沐心,对不起……”
“你想做什么?”
沐心有些惊恐地看着落存。
“因为我的关系,连累到你……如今我不能留你在这世间……”落存猛然出手,将愤恨的沐心封进了掩魄龙渊。
是的,不能留下来,因为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沐心……因为现在的你会时时刻刻的迷惑我,让我做出错事……
落存舍弃了自己的躯体,用全身的灵力让掩魄龙渊陷入沉睡。随即她来到轮回之井的边上。
背后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她知道是谁。
“落存!”
两个声音同时的呼唤。落存缓缓转身。
“一直以来谢谢你们。我现在终于知道因果是真实存在的……”微微一笑,落存纵身跳下了轮回之井。
幽虚大惊,想要追随而去,却被随后赶到的龙族族长拦住。
“我们都低估了沐心的力量,掩魄龙渊之心并没有真正陷入沉睡。”
幽虚看了看轮回之井,握紧了双拳。
落存……也许你在黄泉路上不会等我,但我一定会追上你……如今掩魄龙渊之心要再度苏醒,我不得不先去处理……
龙族族长和幽虚联手也无法压制那剑,最终不得已,龙族族长用了逆天之法。而这样的结果,便是让天界诸神有了借口。墨龙一脉从此受到诅咒,血脉单薄。
幽虚看着这一切,所谓的天道就是如此?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究竟这个天是太过公平?还是太过无情……
幽虚终于追随了落存而去,或许是因为他的爱太过执着,所以他的下一世,保留了前世的记忆。他穷极一生却没有找到所爱,却在那一世的尽头遇到了焱洄。
别人所拥有的永远都比自己的好……或许这是所有生灵共有的特质,因此这就造成了另一个悲剧……幽虚和焱洄交换了身份,从此,焱洄成为了魔。而焱洄也终于可以生生世世陪着落存一起生一起死。
幽虚知道如果掩魄龙渊再现世,他就可以见到落存,可他却没有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这么做,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为了那女子可以多过几世安宁的日子,他成为了魔尊,阻止那些贪婪的魔去争夺那把剑。
在魔界修建了和沉溪洞,从此幽虚改名溪汋……
溪水的声音……这是落存喜欢的名字,只要她喜欢,他就去做……
终于,他终于又再见到了她。四千年的最后期限已经所剩无几,他们的命运轨迹终于在漫长的时光斑驳之后重新渐渐交汇……
当溪汋抱着那小小的女婴。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有没有当场落泪。那个女孩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他。他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想起自己,但是他依旧记得他的承诺……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便等……等到你重新想起我的那一刻。
四千年的孤独和寂寞,在这一刻的相遇中变得值得……没有人会知道溪汋当时的心情,狂喜却夹杂着惶恐。
可,终究还是相遇……
他一直亲吻着她的灵魂,一直拥抱着她的灵魂,其实他们从未分开过……
山,矗立在浮云缭绕之处,似乎看尽了人世间的悲欢,他就如一位迟暮的老人,带着一些疲倦,带着经历过世事的睿智,俯眼着这红尘滚滚中的爱恨。
河,蜿蜒在青松碧涛之间,似乎厌倦了尔虞我诈的纷扰,他就如一位淡然的智者,带着宁静平和的心境,带着处变不惊的温和,迹世而独立的冲刷着一切曾经真切发生过的往事。
山,河,组成了世间天地,也化为千万里不变,看不到尽头的不归路。
山,是昆仑山,河,名唤尝泪……
昆仑之渊的泪湖,自那表面上的冰层被融化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湖水就蜿蜒流倘,最终和昆仑山上一条即将干涸的小河相会,从此,这条河有了名字,尝泪……
“梦如瑶姝,弦如璃珠,苍茫一忽……愁触岚幼,寞锁茶锈,嘘叹孤风满袖……风月篌箜,竹书篱鹟,抚琴声声破明空……哀如寂清,殇如寒镜,酒如……重霄泠……”在尝泪河边,悠扬的歌声响起,鸟儿盘旋,空寂的山谷中洋溢着淡淡的清冷。
那歌曲伴着古琴声,虽然透着灵气,却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发酸,不是因为悲凉,只是因为,冷漠……
抚琴的女子静静坐着,那唱词似乎已经融入她的灵魂。
“如果人生已交错,岁月亦如梦。你曾说的我都记得,却再难触碰。轮回此生离离合合,千年前失落的生死契阔。点点飞花落墨,分不清缤纷抑或单调的颜色,愁绪难了,花开花败终成寂寞……即使逆天又能如何?朱颜已改,烛泪滴落,情若龙渊,灵魂斑驳……”
近水知鱼性,近山知鸟音……
曲调突然改变,原本的清冷瞬间冻成玄冰。原本悲哀怆然惹人叹息的歌词,在她的口中唱出,只让人的心里涌出一阵又一阵的寒意。那似乎要冻结天地间一切鲜活生命般的寒意……
我站在那个女子的身后,她是谁?而我又是谁……
其实我们或许都在等,等到某个时刻的来临。
“你什么时候下山?”一个身影出现在那个女子的身后。
“山上山下,有分别吗?”
“你的记忆不能只停留在过去。”
“你错了,我的记忆从未停留在任何的阶段。”
“那你就想要这样一直下去?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听,直到你生命的尽头?”
“这样有什么不好?每一个人营营役役,忙忙碌碌过一生,到最后不都是只求一死而已。”那女子扯了扯唇角,那个笑容让面前的男子不忍直视,如果,那还算是一个笑容的话……
“曾经听过有一句话——「血勇之人,怒而面红,骨勇之人,怒而面白,唯神勇之人在轻言生死之时,方能怒而不变色。」今日看你在谈起生死的时候那么镇定,那就说明你其实已经和神一样了喂!那既然如此,你干嘛还会害怕再下山?”那男子突然眨眼而笑。不过在看到女子那依旧如冰封般的表情之后,原本的笑容化作叹息。
“算了,当我没说过,你真的和以前很不同……我知道你遭遇的变故太多,但是你别忘记了还有别的朋友……”
“朋友?我劝你们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我不需要朋友。”女子优雅的矮身,抱起地上的琴。
墨黑的琴,如最浓重的夜色,像是一个深渊,张开双臂去吸引站在崖上的人。美丽的墨黑色,也是令人心生寒意的墨黑色。
银白色的琴弦上流光环绕,女子轻轻拨了拨,宫调沉稳。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呐喊。好可怕的寒意。只是看一眼,我就已经难受的偏过了头。
卷三 愿言不获 抱恨如何 第四十四阙 再入红尘
天地不仁,其实根本无所谓仁或不仁,因为这个天永远都只是冷眼旁观,看着人世间的人如蝼蚁一般芶延残喘。他们绝对不会对你伸出手,因为他们要亲眼看着你自己在苦海中挣扎,直到你露出你的头抑或是永远沉下去。
“落存,你可知道我们一直在等你……沐心和溪汋……已经不再是我们当初认识的沐心和溪汋了。”
落存?我的心里一阵钝痛,那是一个和悲哀痛苦捆绑住的名字。
“他们的事情,和我无关!”女子优雅的转身,丢下的话却让那男子怔忡。
“落存,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变成这样,我不信!”
“随便你。”女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我看着那男子脸上悲痛的表情,心里一阵痛楚。
“你还是先下山吧。”一个白袍身影缓缓走来。
“这么多年来,她天天都是如此吗?”
“是。”
“濯忧,以你所见,她什么时候才会变回我们认识的那个落存?她还需要多久时间来疗伤?”
“这个很难说,或者一辈子都会如此,因为她已经摒弃了她所有软弱的灵魂。”
软弱的灵魂,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游离在此处,因为我是被我自己所抛弃的灵魂……
“啊,今天的天气很好啊,对不对,你看看,这昆仑山多钟灵毓秀啊,你看看这里的鸟,好像都比其他的方的鸟更轻盈,羽毛也更亮对不对?”男子笑着指着飞过的一群鸟。可是身边那穿白袍的濯忧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直那样微垂着头看着前方的地面。
“我说濯忧,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啊?这昆仑山越来越冷了你没感觉到吗?一个落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