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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太久被忽略,还是使他觉得不是味道。
“我有几艘船。”独孤胤突地开口。
“咦,你说了什么吗?”她转移红扑扑的脸蛋,眼角不舍地溜着台阶下表演的人。
“好话不说第二遍,我想你对乘船游河大概没兴趣。”他以退为进。最近他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对象当然就是他身边的她。
冬日游河应该颇有一番滋味。
“我有!”为了加强自己的意愿,她坚定地站起来,无视“嬉宴厅”众人错愕的目光。
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岑寂这才让她反应到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她太得意忘形,把他的面子全丢光了。
独孤胤不着痕迹地将她一带,平凡整个人便埋入他的胸口,参与宴席的人为了避嫌纷纷闪移眼光。
“这里太无聊,我们溜走如何?”他耳语。
“身为皇上可以做这种事吗?会遭非议的。”她红着脸使劲推他,大庭广众下耶。
他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像个小孩。
“只要偷偷的,神鬼不知。”他表情愉快,好像顽童在策划恶作剧般。
“你说了就算。”
独孤胤赞赏地在她唇上重重一吻,抱着她转身就离开。
什么偷偷的,根本是光明正大地不把人放在眼里,偏偏,没半个人敢出声质询他的去向。
“你太乱来了。”就算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出奇的美妙,当着许多人的面前搂搂抱抱总是有失体统,她不能让他的臣民们以为独孤胤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虽然啦,她跟美人是有那么一段距离,但是维护他的声誉还是很重要的事,她必须让他了解才是。
她严肃地将其中的厉害关系说给独孤胤听。
“耽溺美色的昏君?”独孤胤将平凡放下,然后把手横亘在石柱上,一边摇头一边放声大笑。
她肯定不会知道满朝大官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肚皮,看她是否能为他生个子嗣来,他想看她大惊失色的模样,只可惜,他不要小孩,一个都不要。
他忽然止住笑声,扭向平凡,声音怪异:“告诉我,这个月你的月事来过了吗?”
“干嘛问我这个?”他的反复不定使平凡差点乱了方寸。
“我要知道。”
明明那么难得的笑容……这些天朝夕相处,她才发现他比较人性化的一面,怎么,又哪里出了错。
“刚刚结束。”她小声地低语。
他那大松一口气的表情毫不掩饰,像是要弥补似的摸了摸她的发梢。
“你……莫非是怕我怀孕?”他眼里的意思任谁都明白。
独孤胤脸色变得难看,眸子内一片复杂。
她猜对了,他的表情如是说。
“那么,为了保险起见,最好你不要再碰我。”她的月事向来十分准确,是极容易怀孕的体质,老实说,这个月的时间还没到,有没有受孕她也无从知悉。
“要不抱你绝无可能,就算你肚子里有了我的种,皇宫里多的是去胎的药引。”他求是地坦言,触摸她的动作停顿了。
“既然你都决定好了,想必也不需要我的意见。”她哽咽着,就像说出这句以外的话眼泪便要溃堤。
到底,他当她是什么?
垂下头,她咬住舌,等痛楚麻痹了才开口:“我有点累,请陛下允许臣妾退下。”
她的难过,独孤胤能够想见。只要曾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都希望能够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做凤凰。他可以谅解平凡的心,她要什么他都能给,惟独小孩,他给不起。
“你用离开来疏远我是抗议吗?就算你没有怀孕,朕依然会给你想要的东西,不需要拿皇嗣来做借口。”他不喜欢她带距离的眼神。
“皇上不必特地辩解什么,臣妾担待不起。”她的下腹隐隐作痛。刚来到皇宫时她也有过不适应环境而腹痛的情形,后来因为跟独孤胤的关系大有改善便不药而愈。
现在,又为了什么?
她必须找个地方喘息,他的权力和支配欲教人难以忍受。
“我警告你别用那种口吻对我说话,就算没有孩子你依然可以稳坐皇后的宝座,那是别人梦寐以求的,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看不出来他已经放下身段尽力求全地想得到她的谅解?
“你以为我要的是那个?”她低问,形貌仓皇。
她不否认母仪天下的诱惑是多么动人,可是她有更多的自知之明。她只是一只丑小鸭,鸭子就算把全身的羽毛都换成孔雀的彩翎,本质还是在水中拼命划动双腿的鸭子。
她要不起荣华富贵,也不想要,她渴望的是一份安定的感情和一个爱她不渝的男人。
“我不管你的意愿是什么,总之,你是我的。”
“我想,我连拒绝的权力也被剥夺了。”这一切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抬头努力不让自己摆出一副卑微的乞怜模样,“我保证不会有孩子,永远都不会有。”
她这话听起来赌气的成分居多,但独孤胤却毫无舒坦的感觉,反倒寒毛直竖。
“你威胁我?”
“我不敢。”他冷峻的言同打得平凡节节败退。
有没有孩子其实不是多重要的事,她爱的人是他,既然他不爱孩子,就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
她的肚子越发疼痛了。
“你真教人生气……”他低吼。
“这样你还不满意,我也无能为力了。”他要的不就是完全的驯服,她已经无条件地遵照他的旨意,他还想怎地?难道他感受不到她一丝丝的爱意吗?
或者他要她连可怜的自尊也一并抛弃才甘心?抱住圆柱,她深切地哀求:“让我下去——拜托!”
独孤胤终于发现平凡不对劲的地方。
“你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
平凡干笑。就连无法自主的病痛也能成为他指责她的理由:“我不会有孩子的,求求你放我……走。”
语音方歇,她整个人瘫软下去,跌在独孤胤适时伸过来的长臂里。
老御医又奉命匆匆赶来。
“不是老臣想冒犯陛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诊疗后,老御医忍不住为平凡抱不平,“不到十几天,老臣已经进宫三次了。”
“你在抱怨你的工作太重?”独孤胤没心情搭理他,全副精神皆系在合眼休息的平凡身上。
“老臣不敢。”
“那就闭嘴!”他的愠意昭然若揭,谁不识相谁倒霉。
他的正义还没能伸张就被一口堵死,要叫他继续挑战天子的权威他又没那胆量,唉!
“她到底怎么了?快说!”
怎么非要他问一句是一句?
“恕老臣驽钝,平姑娘的脉象平和没有病症。”
“那腹痛又是怎么回事?”他几乎要怀疑他是庸医了。
“臣不知,平姑娘除了身子骨弱了些并无大恙。”
面对她柔弱的容颜,独孤胤让御医退下。
他坐在床沿上,什么话都还不曾说,平凡的大眼陡然睁开。
“为什么用那种见鬼的眼光看我?”
“对不起。”放下长长的睫毛,她的身体往后缩了缩。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哪里出了错,那不受她意志控制的排斥感仿佛在她身上扎了根,她的肉体正害怕着,害怕着眼前这个她爱上的伟岸男人。
“平儿。”独孤胤伸手想抚摸她放在丝被下的小手。就在手与手相衔接的刹那,平凡只觉胃中一阵翻滚,腹部食物全都呕了出来。
“御医!”独孤胤危险的怒吼震撼了整座寝宫的人。
这时,歹命的老御医才刚走出午门,就被一群禁卫军给请了回宫。
独孤胤焦躁地在书房踱方步。他来来回回地走,看得燕奴头发昏。
“陛下,您放宽心,平姑娘不会有事的。”
独孤胤平眼觑他,眸里的色彩迷恋又苦恼:“燕奴,你——曾发自肺腑地爱上一个人吗?”
“启禀皇上,没有。”他干脆利落,“不过,平姑娘是个百中选一、难能可贵的好姑娘,她温婉善良,虽然让她留在宫闱里是糟蹋了她,但是,有陛下全心全意地待她,外在环境应该不成问题的。”
他的主子绝不是那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心情的君主,于今,居然问道于他,让他不由得战战兢兢起来。
“看起来你们对她的评价不赖。”
“平姑娘把我们当成她的朋友。”
在阶级分明的皇宫禁地,除了权力的勾心斗角和排除异己的血腥残杀之外,绝不可能得到朋友的,平凡的出现打破宫闱里自古留下的迷障。
“是吗?”她赢得所有人的友谊却把他的心搞成一团糟!
他已经尽力地温柔谦让,不发脾气,可是事情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