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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笑笑,提箸剔了鱼肉面上的,才夹到他碗里,夹了去才想起,“忘记换干净的筷子了。”
“无妨。”无病无痛的,齐琛倒不在乎,“我方才也没换。”
明玉笑了笑,两人一起吃,连满桌食物都美味起来,让人期盼下次。
用过晚食,两人又在外面走了小半个时辰。夜里回去,府里的灯火已熄了一半,齐承山和孟氏已睡下。
齐琛洗浴回来,明玉也刚沐浴完,散发披肩,青丝黑软如墨云,坐在一旁,还能闻到浅淡香气。
“三爷。”明玉笑道,“那钗子我放起来了,若赶明儿没瞧见,可别以为我将它弄丢了。”
齐琛问道,“不打算戴了?为何?那买来有什么意义。”
明玉抱膝笑笑,“因为这是三爷送的。”
齐琛无奈笑笑,“那不是以后送你什么都要放起来?”
明玉轻轻摇头,“这是三爷第一次送的,自然要珍藏起来,免得弄坏了。”
齐琛顿了顿,“坏了,我再送就是。”
“嗯。”明玉看着他,笑意更深。
目光柔柔,似水深情,看的齐琛偏了头,面部线条十分紧绷。明玉有心逗他,又往他身旁挪了挪。果然一会就见他侧倾了身,明玉得寸进尺往他那挪,见他面色黑沉,忍俊不禁。
耳边笑声似银铃,齐琛僵了僵,伸手压了她的肩,将她塞进被窝中,“睡觉。”
明玉越发不惊怕他,只是一会见他穿外裳,又慌了,忙唤他,“三爷。”文人
齐琛悄声,“我去去狩猎场。”
明玉拉住他,摇头,声音更低,“那儿危险。”
“我会带一些人去,天亮前会回来。”齐琛来这里已有两个月,多少知道这齐府里的人谁可信,谁可用。去狩猎场自然不会一人,否则如果当时刺杀本尊的凶手仍潜伏在那,也危险。
明玉怔松片刻,知拦他不住,心已因他高悬,“三爷小心,明玉等您回来。”
齐琛默了默,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声调都轻了许多,“睡吧。”
明玉哪里能安心睡下,看着他从窗而出,心便跳得厉害。重重吐纳几口气,还是无法平复。
齐琛前几日已分派好护院,由制定的路线从后门出去,在下人察觉惊动了孟氏前,他必须快点回来。
往那狩猎场赶去时,天色漆黑,进了鹿山,春日未过,山风阴冷刺骨。
问了随从,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到狩猎场了。
齐琛心思沉沉,如果能回现世,那恐怕明玉……是永远等不到他了。
☆、第十二章 走与长留
第十二章走与长留
鹿山狩猎场是皇城五大狩猎场中占地第二广的,阳山那处专供皇家围猎,官家子弟最常去的,便是鹿山。
齐琛遇刺在午时后,一帮官家子弟在酒楼吃饱喝足,结伴来此。谁想齐琛刚上马,马就发了疯,直冲树林。随从和同伴寻到他时,右肩胛几乎被刺穿,昏死在地上,而刺客早就不见了踪影。后经刑部调查,所骑的马有中毒迹象。因无更多线索,调查就此中断。
他知道的只有这些,只是齐家在皇城势力并不弱,实在想不透刺杀的人会是谁,竟敢得罪齐家;案子悬而未决,刑部那边没个交代,齐家却也不逼问。
想到困扰了两个月的事在自己回去后一世都不会知道,齐琛心中更是不痛快。
未免别人认出自己,齐琛骑马在后,由秦护院领头。以前在马场学的骑术并未忘记,马场的马温顺,齐家的马也一样,可如果是野马,他也是无法的,毕竟并非是驯马好手。
鹿山狩猎场围山而成,为防止闲杂人等随意进入,被狩猎的人无心射伤,因此隔了百丈便有个小棚,里头住着看守的人。夜里寒凉寂静,声响到了近处,相对方向的棚子已有人出来张望。
到了跟前,见十余人皆是骑着骏马,天色灰蒙也没瞧太清楚,秦护院喝了一声,守山的人就立刻放行了。
众随从中多是护院,那些护院又是之前的齐琛精挑细选,重义气,身手好的汉子。只因齐琛一心想做武将,家里不允,便自己搜罗不少高手。齐父齐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免得真把儿子逼急了。
自从齐琛呆傻后,众护院也是不安。直到这几日接触,才明白,三爷是装傻,只为找出凶手,当即振奋,紧随他来狩猎场。
下了马,走了一会,手提灯笼领路在前的秦护院便偏头悄声,“三爷,快到目的地了。”
齐琛瞳孔微缩,轻点了头。往前面看去,灯笼所映照的地方清晰可见,再往远些,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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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琛走后,明玉便熄灯睡下了,说是睡,不过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烧饼,怎么也无法入眠。虽然齐琛十分怪异,可到底对自己不错。于她而言,他便是她的家,当初确实不愿嫁个傻子,可亲事定下,穿上凤冠霞帔时起,就已经抛了杂念,想侍奉他一世。更何况如今他好好的,又哪里想去管他这般怪异是何故。
春日二月,夜里还有些凉,明玉却觉焦急得燥热,生怕被外人发现齐琛不见了,报给孟氏听。孟氏自然不会罚她的宝贝儿子,只会将全部过错都怪在她这做媳妇的身上,大半夜不看好夫君,夫君跑了还帮着隐瞒,简直就是恶媳所为。
惴惴不安的想着,竟不知怎么睡着了,梦中浑浑噩噩,睡的也不安稳。醒来时,屋里已有些亮色。衣裳也忘了披,绕到屏风前头,往窗外看去,眸色沉沉。她果然……不该让他走的,那样危险的地方,她竟冒了那么大的险放他去。
正深想,忽然响起敲门声,“少夫人,已是寅时,该晨起请安了。奴婢们进屋伺候您。”
明玉愣了愣,刚要应声,又立刻捂了嘴。她们此时进来,齐琛不在房里的事立刻拆穿,自己待会就不是请安,而是得请罪去。心口猛跳,有些怨恨齐琛为什么将自己推到这险境边缘。
刚暖了些许的心,便在那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中全化了去。果然想要倚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么?她轻叹一气,未答门外人。
姚嬷嬷叠手在前,等着明玉应声。平日小两口得磨蹭好一会才开门,没听见声响也不觉奇怪。可等了近一炷香也没动静,后头的丫鬟面面相觑,终于是有人说道,“姚嬷嬷,少爷少夫人怎的还不起来?”
姚嬷嬷瞪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瞧着天色渐亮,又轻敲了下,“这请安的时辰快到了,晚了太太怕是会不高兴啊。”
耐着性子等了等,仍不见应声。姚嬷嬷暗想这明玉也太不懂事,真当自己可以掌事,连安也不请了。敲了敲门,“奴婢斗胆进去了。”
打开门,丫鬟陆续端水捧巾进去。水桃刚点亮屋里的蜡烛,便有丫鬟惊叫。姚嬷嬷拧眉,又不敢大声,“嚷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吓了一跳。明玉倒在窗前,脸朝下,身上还穿着薄衣,动也不动。
一众人都已惊呆,姚嬷嬷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立刻喝声,“快去禀报夫人,请大夫!”
还是大清早,齐府就已闹开了。
此时鹿山迎来朝阳,漫山已沐浴在朝霞下,光源照入树林中,打在齐琛竣冷的面上。
寻了一夜,将这方圆一里的地方来来回回查看好几遍,却没寻到一点线索,甚至没一点感应。待那初阳光芒照耀,心思沉沉,他果真是无法回去了。
注定要在这里做齐家三公子,担负起荣华齐家的重任。
细想一番,便觉这似不可扭转的命途,前世他要继承整个集团,即便发生这样光怪陆离的事,今世也还要继续。集团与齐家,不都是家族使命。
迎面照来的阳光渐在他面上散开霞光,紧绷的脸上已渐渐舒展。紧闭的眼眸再睁开,晨光映在眸中,坚毅而沉冷。
朝霞明媚如美人,他忽然想起还在等着他回去的明玉。已是这个时辰,但愿她不会被人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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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已经不知走了几拨人。先是仆妇将她搬到床上,又是敷热毛巾又是掐人中,痛的她很想睁眼斥停,不过一想醒了戏就演砸了,忍着没动。
朱颜和楚庄柔正等在孟氏门前请安,时辰刚到,就见下人慌慌张张过来报明玉晕倒屋里,少爷也不见踪影。孟氏急忙出来,几人一起过去,让人请侧院的大夫。进了屋里,就见明玉仰躺床上,眼眸紧闭,问了嬷嬷头尾,更是焦急,“快多派些人去找嵩元,快去。”
过了一会,又有仆妇跑进来,“夫人,方才管家点人去寻三少爷,可没想到府里的人不齐全。仔细一点,少的多是平日跟随少爷的护院家丁。”
孟氏听到这倒稍微安心了些,只是一想心又跳得慌乱,“将府里的小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