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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吗?你不累呀?”
“累,但是不想让你拖延我的速度。”他没好气的说。
“你说话真的很讨厌欸!”古意映报复的巴上他的肩膀,决计要好好奴役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男人。
难怪这家伙还是孤家寡人,嘴巴这么不讨喜,会有女生喜欢他才怪!
速度维持在缓慢的状态。
“鲁觉民,你为什么想来圣吉米安诺山区,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总觉得他是有计画的,只是这男人存心不跟她说罢了,说穿了,他就是个臭蚌壳啦!
“因为陈老板。”
“陈老板?这关陈老板什么事?”距离跟陈老板碰面都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古意映不懂。
“那天在陈老板那里喝的那支酒,让我想起多年前品尝过的味道,虽然当天那几个男人说那支酒来自法国,可是我总觉得那酒更像来自圣吉米安诺山区。”
“所以你是要来找那支酒的?”她感到震惊。
在踏入这个行业之前,担任品酒师的父亲曾赠给他一支酒,那是他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喝醉,繁复浓郁的特别味道,在他人生留下一段美好记忆,让他至今难忘。
记得当时,他是那么渴望要见到这支酒的酿造师父,是以带着父亲给的线索踏遍了欧陆大小的酒厂酒庄,问遍了许多人,却始终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只说那酒似乎来自圣吉米安诺山区的某处。
而后,在拜访陈老板的时候,竟然二度品尝到这个令人难忘的味道,找寻的念头益发的强烈,这几天他思考了许久,决定改前往Badia di Morrona的行程,先走一趟圣吉米安诺。
此生,他一定要亲眼见到这支酒的制造者,一定!
这男人跟傻瓜有什么两样?古意映想着。
为了一支酒,他可以这样毫无线索的奔来,可以这样辛苦的走着,到底酒对他来说是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让这个男人不辞千里的跋涉。
或者,这就是舅舅曾经说过的,一支酒的感动。
“鲁觉民,我真不懂你。”
他是个神奇的人,在激怒她的同时,却又带给她这么多异样的感受,有时她真要打从心底佩服起他的坚持。
不需要懂,如果愿意,你可以跟着,我可以破例让你一个人跟着。鲁觉民在心里这样呢喃。
为什么?习惯了一个人流浪奔走,却突然发现生命里有古意映这样的人存在,也挺好玩的。
有个人对你耍赖,对你发脾气,对你示弱,对你质疑,对你逞强,对你咆哮……这些情绪全都是针对你一个人,这种感觉还挺叫人喜欢的。
不用懂,只要这样跟随着就好。
很不幸的,他们走到星星堆满天,依然没有找到人家。
也许是累了,连争执的力气都没有,把身上最后的干粮吃完,两个人十分困顿的躲在一棵树下,挨靠着彼此昏沉睡去。
清晨,古意映缩躲在鲁觉民的怀里香甜的安睡,他们就像一对依偎的恋人。
“欸,年轻人,你们还好吧?年轻人?”义大利老人的声音唤醒了树下昏睡的两人。
鲁觉民率先睁开眼睛,确认怀里的人依然熟睡,他睡眼惺忪的找寻声音来原,直到看见一张慈祥的老脸纳闷关切的望着他们。
鲁觉民连忙拍拍古意映的脸,“古意映,快醒醒!有人来了,古意映!”
根本是上帝派来救命的天使!义大利老人清早经过这里,眼尖的发现了这两个可怜家伙,经过一番了解,知道他们困窘的处境,善良的老翁应允接他们回家暂时安顿。
老翁点头答应的瞬间,古意映兴奋的抱住鲁觉民,“天啊!终于得救了。”
二话不说,两个人七手八脚通力合作的把行李拉上车,靠坐在老翁的小货车上,他们两个都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这辈子最狼狈的样子。”
“我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
越个一个山头回到老翁家,从屋里迎面走来一个热情洋溘、风情万种的女人,她约莫三、四十多岁,先是对老翁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串话,接着又对着他们两人嘀咕了一堆,下一秒旋即对着大家又是拥抱又是亲吻。
鲁觉民懂义大利文,应付起来游刃有余,相对之下古意映就像个局外人,听不懂也不会说,只能干著急陪笑。
“鲁觉民,她说什么?我听不懂啦!快翻译给我听。”忽地,她被热情的女人一把拥入怀中,只能一边对鲁觉民求救,一边对着女人傻笑。
“可以,但是你得付我翻译费才行。”他欣赏起她的窘样。
从来,古意映脸上不是自信满满就是杀气腾腾,这窘样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多有趣的模样,若不是手边没有带相机,他真该把这经典的表情记录下来。
“卑劣,哪有人这样趁机揩油的?”她伸手偷偷拧了他一把,“快说啦!”
见她又要发火了,他只好笑着回答,“方才接我们回来的善心老翁是她的父亲,她说她叫芙蕾德丽克,很欢迎我们到她家来—还问我们两个是不是来度蜜月的。”
闻言,她瞠目结舌,“当然不是
她哪只眼睛看我们像是夫妻?“拜托!
她竟然极力撇清,这让鲁觉民感到小小的受伤。
“放心,我已经跟她说我们不是夫妻,出门带女人行情都会下跌,更何况是带老婆。”他没好气的说。
“啧,你们这些男人真是……”她不屑的睨他一眼。
见鲁觉民听得懂义大利文,热情的芙蕾德丽克对着他劈头就说了一堆话,好象要把累积了一、二十年的心情一次诉尽似的。
“拜托,同性异性真的差那么多吗?”古意映小小的吃味,忍不住嘀咕起来。
原来方才那位老翁年轻时也是酿酒师,退休后自己经营酒庄,用自己种植的葡萄酿造独属于自己的味道,这淳朴的山城偶尔会有观光客到来,所以对于迷路的观光客他们也是司空见惯。
在鲁觉民诚恳的请求下,老翁答应让他们暂且在这儿住宿几天,转头吩咐女儿一声,他就出门了。
“真的吗?我们终于有床可以睡了。”走进这遗世独立的房子,古意映感动得几乎要跪下来膜拜上天,一个晚上的露宿街头就足以让她深深体认到床的重要性。
“感谢上天,我终于可以不必再被你当作床了。”才一晚上,他就手臂酸疼。
昨晚一开始明明说好背对背睡,可是恐惧在黑暗中突然被放大,怕冷又怕荒郊野外的古意映没多久就讨饶了,可怜兮兮的哀求鲁觉民借她一只手牵握着好安心。
谁知……握着握着,她迷迷糊糊的连人带头挨了过去,把他当成枕头当成床,放肆的睡了一晚,结果却苦了他。
可这也不是她存心的呀!
“欸,鲁觉民,你给我闭嘴,我哪有把你当床?”古意映羞赧得涨红了脸。
这男人讲话非得这么暧昧吗?幸亏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懂中文,要不然这话传出去了,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对,没有当床,只是把头呀身体全部压在我身上而已。”女人的馨香整晚在他鼻尖撂实,这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没崩溃,她晓得吗?
“闭嘴啦!”她失控的伸出手死命的压住那张讨厌的嘴巴,两颊涨得通红。
意识到她的举动惹来关切,古意映连忙缩回手,傻里傻气的望着一脸困惑的芙蕾德丽克。
“你给我记住,鲁觉民。”她撂下警告。
在芙蕾德丽克的带领下,三人往阁楼最里端走去,推开房门,“啊——怎只有一张床?”古意映大叫。
“别嫌弃了,这是他们家唯一的客房。”
“可是……”
“大小姐,你以为你在度假啊?我无所谓,反正比睡在大树下好。”
兴许是看见古意映的表情,芙蕾德丽克又说话了,只是她明亮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在鲁觉民身上,说好客又显得太过,鲁觉民叽哩咕噜不知回了什么,一旁的古意映总觉得不对劲。
“欸,我怎觉得她眼睛在发光?”这种光芒好象是看见猎物时发出的讯息,难不成这个热情的芙蕾德丽克把鲁觉民当成……
明明是对着芙蕾德丽克笑,“你马上给我闭嘴!”鲁觉民夹带在笑容里的警告则是给古意映的。
他一把揽过古意映的肩头,强行压着她的脑袋,“乖,赶快跟人家说谢谢。”露出很假的笑容。
古意映的脑袋被迫点了好几回,等到芙蕾德丽克离开,她马上追问,“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又回答她什么?要不然她的眼光怎么……”
“没事,你快去洗澡,一身的黄沙,不知道的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