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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子俞桥东,还算是个正常男人样。爱说爱笑,看见漂亮小姑娘也会赞美两句。但是,如果俞母没有亲耳听到她的次子用同样温柔的语调说将那降兵扒皮做个人皮袋子的话,她会觉得她的二儿子真的很好……
最后,最最心痛当属小儿子俞瑞安了。
俞母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她的小儿子也会是一个活泼的孩子。
其实俞瑞安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宛如那个年纪的小男儿一样,爱疯爱闹,会跟在他三姐俞淑君身后当个小尾巴。最狠的一次差点将隔壁家总是骂俞淑君每个姑娘样的小鬼,揍连他亲娘老子都不认识了。最后两个人关在祖宗祠堂里对着祖宗牌位睡得东倒西歪,待听到脚步声,立刻又爬了起来,老实跪着。
这时俞泰会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指着俞瑞安鼻子大骂:“你当你老子是猪吗?你看你脸上的印子!”
俞瑞安默默低下头,摸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吸取教训——下次偷睡绝对不能睡在蒲苇垫子上了。
只是后来,想要跪祖宗祠堂,却没机会了……
那一年,朝廷将柱国将军调离凉州。凉州漠北攻破,童年的故乡成了人间炼狱。前日还一起打闹叫嚣着要报仇的玩伴,下一刻被人砍掉头颅。他还来不及报仇,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被父亲送到了长陵冯府。
再后来,听说那次凉州城破不过是朝廷为了试探俞府是否与漠北人勾结的计策而已,少年的心就越发冷了下去。
长陵是个好地方,南来北往颇为热闹繁华,又是一座古城,有山有水。冯舅妈常常想让他与俞淑君出门游玩散心,但谁也没这个兴致。直到那日长陵首富的薛家办了花宴,听闻连叶侯家的小姐也会去赏花,俞淑君突然起了兴致。她比俞瑞安年长,从大人口中听到的关于朝廷里的事自然也就多些,这叶侯府在京中根基颇深,兴许会听到从京中对俞府的消息呢,如此她便起了一番结交之意。
只是前来长陵冯府都是父亲一手秘密安排,对外只称是冯府来的一位不起眼的远方表亲罢了。起初俞淑君并不在意,只是等她的名帖递上,那些个别府小姐们见她门第不高,就并无与她结交之意,不过是客气疏离罢了。俞淑君默默叹口气,人情冷暖皆如此,与这些人隔着距离,倒也是一种福气。
俞瑞安早就不对他三姐这次去花宴抱有什么希望,上京大殿里坐着的那位,不过是玩弄权术草菅人命之辈罢了。
又过了些日子,他三姐竟然带来了一个薛家姑娘来做客。那姑娘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胖妞,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像只小狐狸。见着他时,好生端详了一阵子,最后咧开了一个大大笑容。他却觉得那个无忧无虑的笑太刺眼了,晃着他眼疼,便默默垂下头,继续看着池子里的鲸鲤发呆。
直到俞淑君终于看不过去,又嚷了他一声,可他还是无动于衷。只听见俞淑君:“我这弟弟就是个据了嘴的闷葫芦,妹妹别见怪。”
他不欲反驳,哪成想那小胖妞身边的姑娘也说了一句:“其实阿绣也不怎么爱说话,我也习惯了。”
他终于抬起头,仔细看着那个笑脸盈盈的小丫头,心中嘀咕:根本就不像。这才静静的走到俞淑君身边,算是回应了他三姐的话。
那小胖妞看着他,笑道:“嗯……方才你在池子旁,听俞姐姐说你家池子里也养了鱼,你也喜欢喂鱼么?”
他想或许这个小丫头太过孤陋寡闻,若是喂鱼他身边跟着的人应该会有鱼食才对,池子里的鲸鲤也应该游至一处,可惜,当时都没有。所以,他没有回话,因为他觉得答案显而易见。
可后来,这小丫头又做了许多让他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是各自吃茶,她居然替他倒了一杯。这是为什么?他陷入了一阵沉思……
不过在送别薛家姐妹时,他还是将一颗玉石球送给了那个小丫头作为见面。从前在凉州时,只要他不闯祸不调皮父亲就会奖赏他一颗,他攒了数年终于攒了一盒子。俞淑君还总嘲笑他,说他长这么大,做的好事只需要去数数那盒子玉石有多少颗就能算清了。
只是如今,凉州回不去了,无论此刻他再安静,再用功读书,也不会有父亲的奖赏。不会有人同他一起在学堂里疯闹,不会有人同他一起捉弄先生,也不会再有人同他一起游街串巷,仗着身份为非作歹,被人一边喊着小霸王一边追赶。小时候的凉州,早在城破的之时就碎了。
“你竟将那盒宝贝珠子送了。”俞淑君发现他的举动后,大为惊讶。
他没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只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笑容,看起来真的太像自己以前在凉州时的影子,同样是笑的没心没肺,以为日子永远都能这样过下去。
后来的事证明了他的想法,那个小胖妞过的过的很自在。满脑子烦心事的人那里还会想心思玩呢?那些奇奇怪怪的木头片,还有,那把唬人有余锋利不足的匕首。他想,若是早些时候认识她,那把假匕首到他手里还真能做出不少坏事来。
他希望她能一辈子这样自在下去,没有烦恼,没有仇恨,就如儿时的凉州那样。因为那里碎了,所以千万不要再碎掉第二次。
这样的时光过了两年,朝廷终于柱国将军府放下心来,父亲叶决定将他与俞淑君接回去。父亲来信的那一夜,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他第一次仓皇离开凉州的模样,等再回来时,已是满目疮痍。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黑暗中好像一个有力的手掐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就那样干坐了一夜。他要走了,可是他害怕离别,害怕只是一个转身,所有的欢乐又会再次破碎。半响后,他将大哥送给他的匕首拿了出来,反复擦拭,直到刀刃上透着骇人的寒意。
那把唬人的匕首只是一个玩具,这一把才是杀人的刀。就让这把匕首留在长陵吧,留在那个小丫头身边。
离开的那日他终于笑了,其实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笑,不过是努力动了一下嘴角。所有的言语都是无力的,那一刻他只是希望,还能再见面。
82八一章 过继
所有人的心脏好像被人猛地抓了一下,又立刻松开!薛锦蓉哭喊着让钱大夫再看看江姨娘;钱大夫无奈地摇摇头;薛锦蓉绝望地看着这一切,抱着江姨娘还温热的身体痛哭不止。
而这一切;都是薛锦绣始料不及的。
孔氏被吓得不轻;却也还强硬地撑着身子,狠戾的目光如尖刀一般的刺在秦氏身上:“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说着;摆了手,四周的婆子已经将秦氏绑了出去;这下薛锦瑜也慌了;想要扑打过去;可早就有身强体壮的婆子将她架住;只听孔氏长叹一声“她终究也是瑜姐儿的母亲,纵然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咱们薛府绝对不出休妻的丑事来!罢罢罢,就这样吧……送大夫人回老宅!”
薛锦瑜已知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下毒谋害老夫人,这样的罪名无论是搁在哪里,秦氏都只有一死。可是秦氏不能有事,她是她的生母,若生母品性不正,那她在叶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整个薛府的名声也都会受到连累。
闵氏抹着眼泪,连声道:“老夫人,老夫人您……您这又是何苦呢!”
经此一闹,孔氏也没了多少力气,强撑着道:“厚葬江氏。”便让大家都散了。
薛锦蓉失魂落魄的走着,薛锦绣尝试着喊了她几声,可她只是无神地望着她。过了半响,说道:“早上姨娘嘱咐我让我去针线房那些花样回来,她要帮我做双新鞋子,结果我忘了,我这就去拿。”
“阿蓉……”薛锦绣觉得薛锦蓉状态不对劲,对着薛锦颜说了声,便跟着薛锦蓉一道走着。到了针线房,薛锦蓉还是像往常一样挑着花色,又笑着对身边的丫鬟说了几句,这才回到大房偏院里。
“姨娘,你要的花色我拿来了。”推开门,薛锦蓉喊了一声。
薛锦绣觉得心中发毛,明明屋子里陈设依旧,可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起来。薛锦蓉缓步走到里屋里,过了会儿又出来,笑了笑说:“姨娘睡着了,许是今儿累着了吧。”
薛锦绣终究是忍不住,小心道:“阿蓉,姨娘她……她已经……走了。”
“已经睡了,我知道啊。”薛锦蓉做下来,拿着针线:“姨娘鞋子做的可好了,她还说要教我呢,你看,我这线选的不错吧。”说罢,低着头挽起了线。不多时,薛锦绣听到了细碎的抽泣声,薛锦蓉趴在桌子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低声喊着:“娘,娘……”止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薛锦绣别过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一直以来都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