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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少爷……董教授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新加坡这方面的权威级教授了。”
楚巍倨傲地嗤鼻,“是吗?那么这一刻开始,我已经正式取代董教授在新加坡的权威地位!”
颜叔望着楚巍刚毅俊傲的背影,他重重一叹。
唉,服侍一个太过聪明的主子也不是件好事。挺累人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淘汰旧师另请高明……真麻烦!
“是的,巍少爷,我现在立刻去跟老太爷说这件事。”
听着颜叔奔跑离去的脚步声,楚巍双手潇洒地插放在口袋里继续往前走。
回房间将昨晚没阅读完的,“fBI破案实秘档案”
看完吧!这是太爷透过层层关系替他取得的美方机密资料,与其在这儿漫无目的的闲晃,不如埋首资料来的实际些。
心念一定,楚巍脚跟一族立刻转往自己专属的书房。
跨步越过漫长的长廊,楚巍任由落地窗外的璀璨阳光照耀自己一身;沐浴在这一片温暖柔光中,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倘样在阳光下的神清气爽。
站在自己专属的书房前,楚巍的目光胶着在门口上的那一抹突兀——
一把娇美的小花束。
他决然的脚步倏地停驻,凝视着插放在门把上的小雏菊,楚巍缓缓伸手将它握在手中……
又是她!
脚下那一双鹿皮皮鞋又转向往后头的玫瑰花园走去,推开了雕饰华丽的木门,走入绿油油的草地,楚巍笔直往花园的最角落行进……
果然是她。
望着坐踞在绿草地上的那一抹纤细身影,楚巍缓缓走上前——
“你没别的事做吗?”
草地上的楚茜惊觉身后有人,蓦然回首那一头披肩的黑亮长发登时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
“巍哥哥?!”
凝视楚茜清丽脸庞上那乍惊乍喜的亮丽容颜,楚巍神情淡然地挑了挑眉,那一张俊傲神气的脸庞虽然年轻,却有着钢铁般坚毅的神采与气势。
“你今天的课程是什么?”
“你要不要过来这边坐?”
楚茜拍了拍身旁的草地,十五岁的天真脸蛋上写满纯稚期待。
不要,谁有时间待在这里闲晃发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来吗?不能陪我说说话吗?”
楚菌侧垂着小脸难掩失望,稚嫩的脸庞显露淡淡落寞。
她又拿这种表情望他……
楚巍心不甘情不愿的发觉,自己的双脚比他的思考还快,不知何时已经迈开脚步走向她。
开心看着楚巍俊傲风发的走到自己身边坐下,虽然他的脸上露着不悦的神采,楚茜却依旧高兴!
没办法呀,她在楚家的“朋友”实在太少了。
在这里,亲戚一大堆,每天都会见面,可是愿意开口跟她交谈的却寥寥无几,是因为她在这大家族里无父无母、无人撑腰庇荫的关系吗?
虽然如今的楚茜依旧有着当初踏入这个家族大门时那种爱幻想的天真与梦幻,但是她却也的确接触到一些人与人之间的诡谲与利益暗斗。
是这些年以来,楚家亲戚教会她的。
但是那些明争暗斗都不曾落到楚茜身上。基本上,没有人会去对一个不受老太爷特别关在宠爱、身旁又没有父母撑腰的小女孩用心机、耍手段……浪费时间嘛!
在楚家里,除了楚巍意外地与她投缘、偶尔会和她聊上几句之外,楚茜就只剩下一个能谈话的好朋友楚茵。
“巍哥哥,你帮我拿着!”
楚茜径自将手中的波斯菊递到楚巍的手中,也不顾他愿不愿意帮忙,她继续埋首在花丛间,“准备送你的小雏菊已经放在你的房门口了,巍哥哥收到了吗?”
“……嗯”
“这些波斯菊绽放的很漂亮吧?我想摘一些送给茵茵。”
“是吗?”
“这些花今天早上才刚沾过朝露,每一朵都开的好漂亮呢,”
“嗯”
“不过我觉得最漂亮的就是送给巍哥哥你的小雏菊,你有没有注意到?”
“是吗?”
随意敷衍地轻哼着,楚巍仰头望了望顶上的树荫,瞧了瞧四周的花园,眸光一转停驻在楚茜清丽的侧脸上……
他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怎么会坐在这里听这丫头毫无建设性的闲聊?实事求是、一切讲求效率的他竟然会容忍自己做出这种极度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事情?
楚巍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要马上站起来转身走回书房,继续更高学问的进修。
但是,当他的视线触及楚茜那一张纯真无邪的清丽脸庞时,当他的目光循着她拨弄发丝的娇美举动而游移时,那一瞬间他竟觉得眼前的楚茜……
有一种天使般的纯真柔美。
落坐在花丛间、轻轻撩动颈边发丝的她有一股恬静的娴美气质。
是他在书本中、研究中不曾领略过的风情。
比起知识学问带给他的充实与自信,待在楚茜身边,他感受到的是另一种理智无法具体说拟的平静感。
哪一本研究书籍上曾经提过这种心情的转折?
为什么他无法解释自己此刻的情绪?不可能,一定有一种学名或是研究报告探讨这种情况。
“巍哥哥?你在发呆!”
楚茜淘气地侧着小脸笑眯他,披肩的乌黑长发被她拨在颈边柔顺地倾泻而下,宛如一道耀眼的黑瀑。
楚巍闻声调转眼眸对上楚茜的视线,只见她这会儿蹙起了漂亮的柳黛眉嗔斥,“你真粗鲁耶,巍哥哥!
你瞧,你把我准备要送给茵茵的波斯菊都捏拧了。“
倏地松开捏紧的掌心,楚巍吸了口气飞快掩饰自自己方才的失神。
“你今天的课程是什么?为什么有时间在这儿摘花?”
楚茜耸耸肩,“原本应该是理化课吧。”
—一接过楚巍手中的波斯菊,楚茜努力修补受创的花瓣。那一双滴溜溜的流转大眼仔细地望着菊花瓣,小脸蛋上专注的神情竟显得有些娇憨……
是另一种叫楚巍难以转开视线、纯稚娇美的神采。
“可是老师上一次上课的时候很生气,骂我是他教过最笨的学生……我后来听管家伯伯跟太爷说那一位老师决定辞职不教我了……”她有些惭愧地吐吐舌,“那个老师说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他给气死!”
“理化是一门很简单的学问,只要你……你在干么?”
“帮你的小雏菊加一些满天星陪衬啊!巍哥哥你瞧,这样不是更漂亮了吗?”
楚巍瞅望着她梦幻似的娇憨神采默默摇头。
这丫头到底行不行啊?
以她这种不喜欢用大脑学习思考,小小的脑袋瓜里只会装一些风花雪月、毫无建设性的纯真梦幻……
这样的她能够在这个实事求是、凡事讲求理智效率的楚家生存下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楚巍望着楚茜纯稚憨然的侧脸,心底突然升起一抹担心……
担心?为了她?为了楚茜?!
一瞬间,楚巍俊秀的脸庞登时陷入沉郁难解的思索中。
他这样的情绪又该有何种学名理论解释呢?
对于这样的一个她……
“太爷,您看我们是不是要另外再替巍少爷找一些专家教授过来授课啊?有好多老师都因为没有新知识可以教给巍少爷而被他辞退了呀!”
楚嵔不耐烦地对颜叔吼了吼,“新加坡所有一等一的专家教授都在咱们这儿了!”
楚嵔手中的拐杖因为他急促行走的步履而咚咚地敲响整条长廊,在光可鉴人的幽静廊道上敲出一串串促音。
“我看是时候把楚巍送到国外进修了。”
“太爷?!”
“让楚巍出去见见世面也好。我预计让他出国个三、五年,学成归国后立刻让楚巍接掌我的位子!”
“太爷,难不成您想要退休了?您还年轻——”
“我哪里年轻?我已经七十六岁啦,棺材板儿都盖一半啦,还得要这样劳心劳力的守着楚家的大大小小!”说起气愤处,楚嵔甚至拄着拐杖怒敲地板。
“可是太爷……”
“唉,我老了,也累啦……偏偏差巍他老爸身为长子却喜欢逍遥过日,底下的老二、老三又没一个能成器……数来数去还是楚巍最有本事,把楚家这重担交给他掌理,我就算躺进棺材里也能放心!”
主仆两人走在长廊上,楚嵔突然瞥见花园角落的那两抹身影……
他停下了脚步,望着外头似是聊得开心的楚巍和越茜,他的老脸上有着一丝隐隐淡笑。
楚嵔拄着拐杖专注凝视着楚巍的侧脸,他毕生引以为傲的长孙呐!
他静静地看着楚巍那年轻却俊傲的脸庞带着一抹宠溺神情睬望着楚茜,楚嵔更是宽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