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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这几天的发生的事情,感觉天都快要塌了,在从前的十几年里,随母亲走过不少地方,任何一处给她的印象都是安宁祥和,她从来没有想过世上如此黑暗残酷。
“尽管你依旧这样说,你还是被改变了。”安久感觉的到。
现在的梅久不会见到死人就一惊一乍,不会再那么害怕缩瑟,纵然在安久看来这种改变很微小,但她的确不同于从前了。
梅久心情很复杂,犹豫道,“我应该能进控鹤军的吧?”
她仍旧很害怕过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
安久给自己的定的目标是自我毁灭,关于其他方便,她自己尚且迷茫,如何能给旁人建议。
与莫思归的三天之约过去。
安久拿着折扇去他门前等着。
她不算了解莫思归,但感觉他并不是一个会胡乱放狠话的人,尽管赌约压的只是一把“红杏出墙”的折扇,但他压上的其实是傲气和尊严。
从午饭过后,安久在廊下张开弓练习惊弦。
精神力这种东西实在玄妙,看不见摸不着,练习了这么久,若不找个机会试一试根本无法验收成效。
傍晚的时候,莫思归砰的一声踢开房门,神清气爽的站了出来。
安久余光瞟见他,转身用弓对着他,手指一松,把汇聚的精神力放了出去。
弓弦嗡的一声轻吟。
“哈——”莫思归笑到一半戛然而止,整个身子僵住,连面色都白了一下。
安久不知莫思归是几阶武师,但绝对超过六阶了,即便她真的聚成了精神力的惊弦也杀不死他。
“什么感觉?”安久凑过去回访受害者。
半晌,莫思归才能活动身体,他揉着太阳穴,怒瞪着安久,“梅十四!你做了什么?”
菱姑瞧的清清楚楚,人家梅娘子离得老远呢,而且弓弦是空的,“您是太过劳累了,三天才吃了两顿粥。”
“是吗?”莫思归狐疑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过年
第九十章
“你刚才是什么感觉?”安久再次问道。
“眼前一黑,像是要晕过去。”莫思归满脸怀疑的盯着安久,但想到她经络尽毁,不太可能再射出惊弦,况且惊弦的威力远不止于此,遂将刚才一瞬的不适抛之脑后,朝她伸出手,“解药做好了,折扇拿来。”
安久本打算还给他,但瞧着那副臭屁的样子,心头略有不爽,“救活了人再说。”
莫思归哼哼两声,不再讨要扇子,转头嚷着让菱姑给弄些吃的,待他填饱肚子便一个人背着药箱晃悠悠的下山去了。
菱姑瞧着他的样子分明还是个大孩子,不禁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他许多年前便已经一个人闯荡,她的担心实在多余。
给楼小舞送过饭,菱姑便去了安久那里。
“梅娘子,我家娘子说若您觉着无聊便让奴婢领您去她的屋子。”菱姑不敢看安久,垂着头解释道,“娘子素来好摆弄些机关,知道您擅弓道,请您过去挑选几张合心意的。”
精神力惊弦,不过是智长老在追寻惊弦的时候试验出的各种产物之一,毕竟不是真正的惊弦,杀伤力很有限,那种可以媲美枪炮的蓝光弩,让安久对这个世界的武器有了新的认识,又重新燃起了她对武器的热衷。
“好。”安久不会客套,心里怎么想实际就怎么做。
在上次试炼的时候,安久便见识道楼小舞的索弩和光弩,心知她有机械天赋,然到了她的屋子之后,还是有些惊讶。
楼小舞的房间极大,而内室只占十分之一的面积,偌大的外室只放了一张长桌,几个凳墩。还有许多贴墙的置物架,地上、桌上、墙上摆满了各类器械,其中不乏弓弩。
安久的目光被桌上摆着的一支弩吸引住,那支弩与试炼时敌人手中的蓝光弩外形很相似。
她上前仔细观看,菱姑见她感兴趣,便解释道,“这是娘子近来做的东西,说是做坏了。”
安久拿一支箭上膛,走到门口对着院子里的树扣动悬刀,刺啦一声。弩箭带着闪耀的蓝光急速飞出,稳稳定在树干上,绞起一片木屑飞扬。
有些形似,可惜杀伤力比那种蓝光弩低的多了,但楼小舞只凭看了一眼就能在段时间内做出这种东西,可见她于机械上有着过人的天赋。
菱姑感觉到安久的赞赏,想着自家娘子似乎很喜欢与这个冷冰冰的梅十四接触,于是想拉近一下关系,“娘子是早产。身体不好,每日练武不能超过两个时辰,所以就喜欢摆弄这些。”
安久嗯了一声,回到屋内。坐在桌边开始摆弄手里的弩。
弩与枪的原理相通,她可以闭眼快速拆装狙击枪,对其构造自然了如指掌。
菱姑看她全神贯注摆弄弩机的样子竟与楼小舞有些相似,心中的距离感不知不觉拉近了几分。每每给她说一些楼小舞的事情。
有了事情可以打发时间,安久很享受独处,一个人在那里埋头苦干。丝毫不搭理菱姑。
菱姑说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便留她一个人摆弄。
白雪覆盖岩山,因有玄冰存在,这里比别处更寒冷。
莫思归外出,楼明月和安久都是安静的人,整个楼庄一片寂静,若非菱姑每日准备吃食,根本不像有人居住地方。
有了莫思归的解药,汴京附近的瘟情得到缓解,朝廷出兵焚烧染毒的尸体,总算在过年之前遏制了一个巨大危机。
十日之后,距除夕还有两天,慕千山奉命赶到梅庄来接梅久和莫思归回梅花里。
智长老被朝廷看押待查,极大的伤害了控鹤军家族的感情,此事的处理办法清楚的表现出了皇上对控鹤军家族的不信任,使得君臣之间那所剩无几的维系再次出现裂痕。
而在楼氏遭难这件事情上,控鹤军虽然最后应援了楼氏,但处理之迟疑,还是太令人寒心了。
在这张巨大的阴谋网里,敌方大获全胜。
梅氏已经被逼到必须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
梅花里。
在烟波浩渺的湖畔,有几座隐蔽在梅园之后建筑。它们坐落在葫芦形的山坳最底面,一座塔形的书楼,挂着“忠正守义”牌匾。
梅氏家主梅政延负手而立,皱眉盯着匾上的字。
一袭白衣悄无声息的落在不远处,静静的陪着站了许久。
“政景,梅氏,该何去何从啊?”梅政延长叹。
白衣微动,梅政景踏雪走到他身侧,“三哥,你知道我不想管这些烦心事。”
“你的性子该敛敛了!”梅政延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失望,语气严厉,“纵使族里把你定为未来接权人之一,我也从来不曾勉强过你,如今亭君已经不在,你难道不应该主动扛起责任?!”
若不是梅政景无心接管家族,一直放浪形骸,族里也不会决定这一次送梅亭君出去试炼!梅政延心里不是没有怨气,做梅氏家主虽然不用出生入死,但在与朝廷的关系岌岌可危中怎样保全氏族,比出生入死更难。本应该是梅政景的事情,他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儿子去做。
梅政延情绪低落,“他这次折了也好,至少不用担起整个家族的重担,他不是掌家的这块料。反倒是你!”
想到梅政景他的怒气又被勾起来,“分明生的满是心窍,却不愿为家族付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梅氏倒下?”
“三哥。”梅政景总算上了一回道,并未顾左右而言他,“我幼时憧憬过进控鹤军的暗影,也想过带领梅氏为朝廷效力,就在几年前我还这样想。”
他作为家主的候选人之一,势必会了解很多事情,然而了解的越多,越发现现实与想象的差距太大了:控鹤军家族和朝廷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还有控鹤军原本应该是保护大宋的利刃,如今却成了圣上手里排除异己的屠刀;朝廷在对外关系中的软弱……
这些血淋淋的事实,狠狠击碎了梅政景一直以来的梦想。
“如今梅氏陷入困境。如果家族要脱离控鹤军,我作为梅氏一员,自是要拼尽全力,但……”梅政景盯着忠正守义牌匾,语气斩钉截铁,“让我为这样的皇上和朝廷效命,绝无可能!”
梅政延何尝没有想过,但,“梅氏脱离控鹤军,势必要牺牲已成为控鹤军暗影的所有人。”
“三哥未免太妇人之仁了!”梅政景道。“君子弃瑕以拔才,壮士断腕以全质。蝮蛇缠手,何不当机立断?”
梅政延旋首,见他一身白衣长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