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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学清见状,面色凝重,急急追问一句:“所以你才说身子不适早早就下楼来了?”
“我以为一国天子,总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绝妙之处,只是敏儿并非是他杯中之酒,我们又何必再送上去自取屈辱?”薛月敏别过脸去,越说越清傲,她并非无人追逐,更不是毫无才情,如今虚度光阴十九载,不过是心高气傲,不愿随波逐流而已。而天子却不曾为她动心,自然是让她心中不悦至极,满心寒意。
薛学清见女儿又在闹小姐脾气,也不无介怀,指着薛月敏冷冷说道。“能让皇上看你一眼,就是你今生的福分,不管是喜是忧,难道我们还要让这个大好的机会白白流走么?”
“流水无情,落花有意,古往今来,这等一厢情愿的情事,都不会有好结果的。”薛月敏的脸上闪过一道不屑和苦涩,她将螓首轻轻靠在马车内侧,她原以为自己会让天子眼前一亮,惊为天人,往后可以随他一道前往京城皇宫,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奢想。她是再好的美酒,也只能留在杭州城内,进不来皇宫的大门。
薛学清径自揣摩斟酌,这件事比他想的更不容易,薛家有女初长成,他之所以选上长女,长女有智谋,有主见,要是能进宫当后妃,薛家自然更能发扬光大。“我若是再去跟皇上提这件事,皇上自然不乐意。”
“爹爹不说那个公孙大人在皇上心目中有些分量,他智慧过人,有身份资历,不如就着此事去跟公孙大人商量一回,问问他如何做才能达成所愿,又不会为我们薛家遭来灾祸,能顺顺当当地将此事化解了最好。”薛月敏蓦地想起什么,转过身来,眸光之内尽是希冀的光耀,轻声说道。
“还是我女儿聪明。只是这公孙木扬年纪虽大,却一点不犯糊涂,总是说些虚实难辨的话,朝中也鲜少有人能够投其所好,他若说不愿插手此事,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出到底要怎么讨他的好呢——”
薛学清皱着眉头,由薛月敏扶着下了马车,缓步走入薛家,薛月敏看他如此担忧,不禁笑道安抚。“这世上谁还没有一个爱好呢?这事女儿是帮不了爹爹了,只能劳烦爹爹花心思好好想想。”
“这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若能成就这桩喜事,爹爹颜面有光,自然要为女儿出一把力。”薛学清舒展了眉头的褶皱,跨入门槛,在仕途之上若要有所功劳成绩那是难事,若是能倚靠女儿而飞黄腾达,薛家不难成为一等一的名门之家。“多谢爹爹。”
薛月敏闻到此处,这才满面是笑,宛若春风拂面,既然皇上还不是马上就要离开杭州城,她就不该太早自怨自艾。
……
秦昊尧跟穆槿宁一道走在西湖边,朗风徐徐,这几日都是难得的艳阳天,若不是晌午的酒宴又生是非,他们或许也不会各怀心事。
穆槿宁见他走的越来越慢,最终停下脚步来,止步不前,两人站在凉亭之内,径自沉默了许久,她才第一个开口:“我看那位薛家小姐,有才有德,心灵手巧,贤淑得体,皇上当真不再继续考虑一下?若你对她有意,也可将她带去京城——”
秦昊尧闻到此处,并非勃然大怒,而是眼神幽深地凝视着说话的女子,黑眸落在那双清灵的眼眸之内,穆槿宁不等秦昊尧开口,直接说道:“皇上莫要再问这些是否是我的真心话,也莫要为这些话而气恼。我只是事后想想,皇上身边多一个善解人意的妃嫔也未尝不可,多个人多分关心体贴……”
“朕知道你在担心何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任何事到朕的手里,都会有办法。”秦昊尧捉住她的柔荑,说的自然而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那个念头。
穆槿宁清楚他们总有一日会面对这样的情景,该来的迟早要来,在江南度过快一个月的时候了,她跟秦昊尧朝夕相对,总也有些感情,此番征询天子的意思,不是生气,不是无理取闹,更不会无端端地闹脾气耍心机。经历磨难之后,她说起此事,也当真坦然释怀了。
秦昊尧在穆槿宁的身上,只见着坦然,他的心中仿佛更是复杂难辨,也不知该是觉得大松一口气。
“皇上想给我一条出路,想让我过比任何人都更安逸的生活,将心比心,我亦不愿因我之故,将此事闹得无法收场。”穆槿宁将螓首倚靠在他的胸前,神色温柔,说的深情温柔。“皇上不必太过在意我的想法,若是薛小姐颇得你心,就把她带回京城吧,不管名分如何,我不愿皇上往后心生悔恨。”
她或许不能为天子做许多事,既然如此,又何必困住彼此?哪怕是念着旧情,她也没有任何道理独占他。
“朕等了你四年了,你也该看出来,朕不是没有耐性。”秦昊尧淡淡说了句,轻描淡写,却是发自真心。
“我已经让皇上耗费了四年的大好时光,万万不会让皇上再耗费更多的时间。”她神色恳切,既然此生无法尽善尽美,不如坦然潇洒一些。
见秦昊尧依旧面色沉郁,黑眸之内尽是冷然,宛若寒冰一般枯寂。
他这些年来能遗忘就遗忘,能忽略就忽略,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穆槿宁如此坦然,看她说的如此深刻,他的确应该做出一个决断。毕竟这件事,也不是能拖就拖,拖上一辈子。
素白柔荑轻轻贴上他的华服上,她凝视着秦昊尧外袍上的银色图纹,眼底再无任何尖锐,佯装不知秦昊尧的不快忌讳,低声细语。
“我唱首曲子给皇上听,好么?”
秦昊尧将低头看她,轻轻搂住她的娇躯,她自然也是担心他动怒生气,这回说了真心话,还想着要来讨他的欢心,他除了应允,也只能是应允。
“要唱什么曲子给朕听?”他抬高下颚,望向不远处的屹立不动的身影,王谢站得足够远了,不管好赖,他这是头一回听穆槿宁唱曲,他可不想有人跟他一起倾听。
“前些日子我们在酒楼听到的那首江南小调。”
秦昊尧静心听着,当日听到的时候的确有些印象,江南酒楼多有唱曲歌女在晌午和晚上出没,只为了唱些江南小调拿些赏钱,歌女口一出,嗓音清亮,眼神犀利,有腔有调,唱得出悠远温柔,也唱得出铿锵有力,那一夜那位歌女唱了五六个曲子,他如此回想,也想不起,到底哪一个曲子叫做。
只是听着,他却渐渐沉入了思绪之中,明明是温婉哀怨的曲调,却像是一场无边的梦境,将过去的点点滴滴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红色绸布,紧紧缠住了他的双目,他情不自禁地闭上黑眸,这一刻,只是听她的声音,只是听她的曲调而已。
他,突然恍如隔世。
其中的哀怨,疼痛,愤怒,心碎,无奈,化作字字泣血般的苦,曲调一转,却又有了玄机,柳暗花明又一村,之前宛若镜花水月的繁华过眼云烟,最终曲调转为平和安详,却又让人不禁揣测,到底是何等的结局。
不过十来句,却将一个女子的心境,说的百转千回,他微微蹙眉,双目之前蒙着的那块红色绸布,仿佛轻轻拉开,他再度睁开黑眸来,眼底一片清冷,目光犀利。
“何时去学的这曲子?”’歌女唱这一曲的时候,他不以为然,而当穆槿宁哼唱出来,他却觉得格外符合彼此的心境,或许是穆槿宁亲口吟唱的关系,更是入木三分,铭心刻骨。他淡淡睇着她,眼底的阴郁早已消散,扯唇一笑,低声问道。
穆槿宁说的轻松,浅笑吟吟,她也只是随性而唱,自然比不上歌女的浑圆唱腔。“当下觉得这曲子的调也好,词也妙,或许是在江南歌女之中流传吟唱,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却是朗朗上口,精妙绝伦,回来后想着这些字词,也不知为何就记着了。在西湖边唱一首这样的小调,也不顾去管是否得体高雅,只为皇上尽兴就好。”
“皇上消气了吧……”见秦昊尧沉默不语,穆槿宁话锋一转,柔美面容绽放笑靥,哪怕秦昊尧有气,此刻也不会发泄到她身上来。
“你的话朕放在心上,朕自有打算,也知晓你的心意了。”秦昊尧一句带过,自然是再度拒绝重提此事,不过也不曾迁怒于她。
穆槿宁正欲从他的胸怀之中起身,秦昊尧却黑眸一沉,长臂一伸,将她朝着身前轻扯,她自然再度撞入他的怀中,她自然花容失色,双手贴在他的胸前,娇美小脸几乎要贴上他的俊脸上,她微微怔住,望入这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之内,此刻那双眼之内没有阴鹜,没有肃杀,只有笑意。
他自然是不过要看她的笑话。
他的双臂扣在她的纤细腰际之上,越握越紧,稍一用力,便将身子纤弱的她抱上他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