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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性,他看得很开,也过了失望的时期。
只是这次面对落日如此强烈明显的拒绝,他有些心痛,看来要改变世人对他们的想法,恐怕很难了。
清楚卫弥天会错意,谈落日欲解释,卫弥天却说:“没事的,我很明白。”
还自信地以为自己脆弱的地方已经不再有缺口,没想到落日小小的动作竟轻易地又掀开他的伤口。
向来不懂得伤人的她,头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因自己的反应而有如此深刻的哀伤,谈落日再也顾不得自己身分会不会被拆穿,下一秒便抓住他的衣袖。
“不是的!我不是因为你是除灵师……”咦?不对啊!她的确真的是因为对方是除灵师,仍害怕会被看出端倪才会下意识避开的。
卫弥天因她的话到一半停住而浅笑,明白她想解释,却又难以解释的苦处,他能了解,至少感觉得出她不是恶意便好。
“我晓得。”
他说晓得?晓得什么啊?
谈落日着急不已,该怎么解释才最合适?
没错,他俩本两立,是该防着,但她对他绝无轻视或睥睨的意味,她是……她是……
卫弥天自然地拍拍她的手,重复道:“我晓得。”
她都没说,他究竟晓得什么了?
谈落日急了,气了,加重力道。“我的意思是……我一点都不讨厌你,你是个好人!我刚刚是因为……是因为……”
是因为我是鬼,不是人!
这个解释,她真的说不出口。
卫弥天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仍安抚性地说:“没关系,我晓得。”
谈落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气得质问:“你到底晓得什么啊?”
卫弥天没料到她会反问,说实在话,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晓得什么了,不过他决定把自己的感觉说出。
“我晓得你不是有心的。”一个人的有心或无意,他至少会有察觉。
谈落日急切地表示:“我真的不讨厌你!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如此受人爱戴与景仰……”过去,她也是恁地风光,谈大夫的名号在她的家乡里是何等响亮,但如今呢?若问过去,又有谁记得住她曾经细心付出,他们只会记着她误医了多少人,害死了多少人。
功过永远不能相抵,尤其是功在前,过在后,更难以等于。
听见这番褒奖,卫弥天苦涩点滴在心头,人究竟只能看得见当下而已,却看不见背后的伤痕。
他自己是,面容添着忧的她又何尝不是?
在冷漠的背后,她必定也是隐瞒许多他不清楚的痛苦,每个人都是的。
一时间的动容,卫弥天无法自己地倾身轻轻抱住她,心跳贴着,一齐鼓动,试着抚平两人的激动。
“落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真的懂……”
她的眼睛掺着淡淡的愁、她的神情显露出过多的伤、她的唇无语地包含沉重的悲,从不以为自己已练就到一眼就能看穿人性的卫弥天,却不得不承认他对落日有着难以理解的熟稔。
对她,不只同情,更有无限的疼惜。
彷佛落日生来就是让他磷惜的。
一个人即使再如何掩饰,眼神也骗不了人,她肯定有段难以忘却的伤痛回忆,正如他自己。
待心静了,谈落日才意识到自己让人搂着,那个人还是她的天敌,可是她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相反地,还有股暖意悄悄爬上心头,那与徐嬷嬷给她的拥抱是一样温暖,却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卫弥天让她觉得备受宠爱与怜惜。
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别少了吧!
谈落日轻咳两声,示意自己已无事,卫弥天随即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赶紧退后。
“呃……我不是、也没有意图想轻薄你,我只是……我只是……”此时换他着急得语意不详了。
谈落日见状,衣袖一挡,会心地笑。
见佳人眼眉弯了,卫弥天这才放心,然而偏又说出坏事的一句话:“我能看看你笑的样子吗?”
不该唐突、不该轻薄,卫弥天却明白自己如今的行为举止很不君子,但又如何?他只是顺性而为啊。
闻言,谈落日眸子眨了眨,随后才慢慢放下衣袖,正当不知自己该怎么笑好,又看见卫弥天那副觉得自己说错话的模样,径自二度绽放白梅的柔雅。
卫弥天看了、满足了,什么客套的赞美都没说,只道两个字,“走吧!”
望着他伟岸的背影,让人有安心的感觉,谈落日脚步慢慢跟上。
若是他们此刻没有对立的身分,她应该能与这样的男子相谈甚欢。
回到屋前,两人都觉得夜色的确晚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在谈落日要道别前,卫弥天问:“我明天方便前来吗?”
美眸一抬,在灯笼的映照下,谈落日的脸色竟有些酡色。
“……黄昏吧!那时候我休息在家了。灯笼给你带着,明日再还我。”她说完,低了头走入屋内。
身为人的时候,她没有过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为何她此刻的心跳莫名剧烈?连身为大夫的自己也无法诊断是否病了。
她真病了吗?
没有察觉谈落日的疑问,卫弥天抿着笑意,转身离开,正巧瞧见了夜空。
不只他的心,今夜,连月娘的脸也带着笑。
那种甜美的笑,彷佛是尝到了天下最美味的食物般,让他咀嚼在心头,浓得化不开。
第三章
清早,鸟啼花香之际,杜晓成呵欠连连地趴在案上。
昨日忙了一整个白天,好在有柳云嫣的食物,要不他想今天自己大概就要到大夫那里去报到。
“十全大补汤”,一想到昨日汤里的颜色,他差点连早点都吐出来,没想到好一阵子没吃到师父的食物,他的功力又精进数倍了,真是愈来愈糟糕。
好在上天可怜他,派了一个柳云嫣来救他脱离苦海,要不然师父说要在灵山村待得久些,他不就英年早逝,呜呼哀哉了!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悲惨下去,他已经开始考虑要向柳云嫣学厨艺。
卫弥天刚走出房便诧异徒儿今儿个会如此早起。“晓成。”
“师父,早!我已经煮了稀饭。”
还不怕麻烦地下厨?怪哉。
“晓成,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难道是昨晚那汤……”
杜晓成一听见师父终于要坦承自己的罪有多深时,忙不迭地挺起身子,睁大眸子,他要听听师父如何批评自己昨夜那锅失败至极的汤。
对啦!对啦!师父,你就用力地说抱歉吧!反正徒儿铁定原谅你。
“没让你喝够?”
啥?喝够——要是他喝够,包准死得不明不白,师父好的不学,偏偏喜欢学习自己一生也不拿手的事情。
“师父,你都不觉得自己的味觉有点异于常人吗?”幸亏他机灵,趁着师父一个不注意,把汤往窗外一倒,否则今天他恐怕很难见到太阳。不过很不幸地,窗外的花草替他接受了荼毒,全死光了
卫弥天一顿,然后再反问:“会吗?”
盯着师父那种无辜的神情,杜晓成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反正他刚才已下定决心非在这段时间内学会柳云嫣的一招半式不可,还是靠自己比较妥当。
结束这个话题,杜晓成盛了稀饭上案,然后盘腿坐在席上,拎起筷夹菜,嘴里的问题又顺口溜出,“师父,昨夜你又晚归了。”
别以为他早睡就睡得死,一点风吹草动还是能惊醒他。
“嗯,我去了趟灵山。”卫弥天简言道。
“不是上次才进去过?”
“看看嘛!”对于晓成爱问到底的性格也真不知是好或是坏。
“喔,那下次我也要去『看看』。”他倒要看看师父究竟在看什么,看得连觉也不回来睡。
“嗯,好。”
“对了,师父,我昨日下山前,发现一只魍魉和山魈,你不是说山魈的角能做药引,要不要去抓来啊?”昨日师父嘱咐只是让他上山观摩观摩,不准动手,害他没得大展本事,遗憾得很。
“山魈啊,也要看等级,年岁愈大的,是愈上等的药引,也愈不好抓到,不可小觑。过几天,我们一块上去探探。”相较于山魈,他比较在意魍魉的动向,怎么他前次上去没瞧见魍魉。
“好的,师父。”听见有工作,他乐得很。
“待会儿你先过去柳家一趟,记得要跟云嫣姐姐道谢,她很疼你的。”
杜晓成哼了声是,两人明明只相差两岁,柳云嫣又没自己高大,凭什么要喊她姐姐,叫妹妹还差不多。
“晓成?”清楚晓成早熟,但有时候也会叛逆,卫弥天又提醒一次。
“是啦,姐姐嘛!”叫得他都起了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