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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皱眉,是什么让她睡着的时候老是皱起眉头?看到她睡得很不踏实的样子,他伸手去抚她的眉心,却没料到她会如此的敏感不安,一碰到她,她就被惊吓得抽搐,冷汗直下,嘴巴抿的紧紧的,楞是不哼一声,用力隐忍。
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理解她,对她从未关心过问过一句。可当下只是看到她眉头多一皱下,心就多缩紧一分。我该怎么办?原卓景紧握着她的手,表情痛苦。他反复自问,她属于他的吗?
“王爷。”青瓷不知何时敲门进来了,可他竟然没有发现。原卓景没有回头,嗯的应了一声。
“卑职审问过抓获的两人了,他们只是拿钱替人办事,其他概不知情。不过他们提到的老大卑职已经派人抓拿,看来要抓到他们口中的老大才关于知道是谁要害王妃。”青瓷躬身轻语,但语气凛厉。
“一定要切查清楚,那两个人留待王妃醒来再决定如何处置。”原卓景听完,良久才松开咬紧的牙口,声音冰冷,可青瓷还是听出其中包含的哀伤和愤怒。
“是。”
“吴家兄妹还在外头?”
“是,在前厅等着。”
“杨漓漓呢?”
“杨小姐也在。”
“嗯,你对他们询问一下,然后让他们先回去,择日再来。”原卓景一直蹙着眉头,神色有一些疲倦。可青瓷看不到,他一直没有回过身来,一直一直看着床上的人。
青瓷抬眼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悲伤沉重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退下去了。这样子的王爷他从未见过,但至少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一刻的王爷他不孤寂。他的手与王妃相握。
期间管家进来了一次,管家告诉他莫子扬已经赶到府上了。
听到子扬到来的消息原卓景按下喜悦的心情。吩咐管家先招待子扬住下,路程遥远让他先作休息,晚上一起用餐时再向他赔礼道歉。
“我睡了多久了?”筱雅终于在梦的长跑中结束,得到片刻的宁静,幽幽转醒,自言自语的问。筱雅昼夜难寐,只有她自己知道。曾琴雅的灵魂从未离开这具身体。曾琴雅还有心事,她还要与筱雅纠缠,日夜入梦。
本来这个身体包括灵魂都应该是曾琴雅的,她还能怎么办呢。
她要在梦里侵扰,滋生,就让她疯狂起来吧,筱雅无力反抗。
“差不多一个时辰了。”看清原卓景守在自己的床头,因为自己醒来而一脸的惊喜表情,让筱雅觉得如梦似幻。“是你?”筱雅声音嘶哑,不确定的问。
“是我,我在这里。”原卓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说,但看到筱雅安心地笑容,他甘愿不明不白。
身体无处不叫嚣着疼痛,好像跟人家打了一场架一样,不过她的确跟人打了一场大架。筱雅伸手摸到肿起的脸颊,不禁失笑,疼得她马上板起脸眉头皱起。就连平常的一个微笑都笑不好呀。
右手被原卓景握住她还没在意,等她挣脱着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右手肘上被固定起来,这一牵动疼得她眼泪直流。
“呜呜,我的手怎么了?”
“只是脱臼了,固定几天就好了。你坐起来干什么,赶快躺回去。大夫让你卧床休息两天。”
“我想去看冬雨。”筱雅摇摇头,拒绝他制止自己起身的手。
“她没事,你躺好,不准起来听到没有。”原卓景冷声,莫名起了怒意。
“我不放心,你让我去看看她,就看一眼,好不好。”筱雅执意的,扯着他的袖边哀求。
“她不过是个丫鬟,有什么放不放心的。”原卓景的确是生气了,一个丫鬟值得你用身体去保护她,任自己受人欺凌?一个丫鬟值得你惦记在心忍着疼痛也要下床亲自看望一眼?是你太善良,还是你骨子里就没有你是王妃,你是高贵而自尊的王妃的自觉?
“她是个丫鬟没错,但她也是我的朋友,像妹妹一样对待的孩子。”在筱雅眼里冬雨真的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而她已经活过二十六年了,人不老但心已经沧桑了。
“你的身份是王妃。”原卓景不容置疑的提醒到,他还没为她擅自摆脱他安排保护她的人而跟她置气呢,她一定要这样忤逆他吗!
“跟身份无关,跟相识的程度有关而已。冬雨,清风、贵子、良玉和吴良辰在我心里他们根本没有身份地位的差别,他们同等,都是我的朋友。王爷明白的,是吗?”
他当然明白,他和子扬之交不论身份地位而情同手足。但是那个丫鬟值得她这样对待吗?或许根本就没有评价对方值得不值得必要,有的是自己甘不甘愿给予。如果你甘愿付出便会不计得失不计回报。
他错了吗?不仅仅是对徐铁安,而是只要是她认定的人她都会用身体去,忘记自己的渺小和瘦弱尽最大的能力保护他们吗?他是错了,而且从一开始就错了。从此刻开始追悔似乎也莫及。
她不在乎他。他也找不出理由让她多在乎自己一点。从前是那么的不屑,如今却不断渴求。原卓景觉得自己的心经常因为想到她而麻木的痛。
“不要板着脸,我听你的好吧。我乖乖地躺着不起来了。”筱雅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赌气的成分了,她干嘛要强调什么人人平等。等他走了,她再去看冬雨吧,何必急于一时,而惹他恼怒呢。他是谁,他是王爷啊。筱雅严重怀疑自己顶着王妃的头衔生活了那么久都白活了,竟然还是没点身份地位等级的自觉。
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原卓景对她越来越容忍。她其实一点都不希望他难做,她更不希望他为自己而妥协他的尊严,他身为骄子的骄傲。他们只要和平相处,跟朋友差不多就好了。对某些方面她还是很有自觉的。硬是要把杨漓漓拿出来比较,自己真的显得庸俗。跟他无法般配。她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俗人。一个执意要远离后、宫纷争的大俗人。
“你想去就去吧。”原卓景动了动嘴角,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有理由对她生气。完全没有。因为不值得。他们果然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
筱雅听完看着他,安静地微笑。他一直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在他面前她总是忍不住任性一点而已。其实各自内心的无奈,隐藏的深深的,不敢轻易揭露。
原卓景被看的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他稀罕她把目光只放在自己的身上,可他又不适应被她的目光长久的注视。
“那两个伤害你的混蛋已经抓起来了,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原卓景这一问,筱雅有点发怔,不好的影像在她的脑里忽闪,筱雅皱眉惆怅地问。
“知道是谁要这样害我吗?”
“还在查。那两个人只是受人指使。”
“我知道。”筱雅淡淡地说。“把他们发配到边疆去劳役几年?”
“好,就照你说的做。”原卓景点了点头。筱雅阖着眼没有再说话,屋子瞬时变得非常安静,呼吸可闻。气氛似安详,又似无奈。最终原卓景忧伤地问。
“你还好吗?”
“好。”筱雅扯起了笑容,但并未睁开眼睛。原卓景仔细看了看,她任何时候都笑都出来吗?原卓景苦恼的摇了摇首,刻意的清了一下嗓子说。
“那就好。本王还有要事,你好好休息吧。”
然后不等筱雅回复,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背影是那般地疏朗。筱雅微微叹了口气,为着全身叫嚣的疼痛。她可以善忘,但她怕疼。原卓景前脚走,清风后脚就进来了。想必是原卓景特意吩咐的。清风帮助筱雅起来,搀扶她到隔壁房间。他真的对自己很好。筱雅肯定到。
“她还没醒过来吗?”筱雅坐在床边,握着冬雨的手问。
“醒过一次了,随后又睡过去。”清风站在她旁边轻声地说,末了加上一句。“身体应该没什么事,精神就说不准了。”
“嗯。”
清风斜着眼看筱雅脸上淡淡地表情,一点都看不出她也是刚刚经历过那样事情的受害者之一。应该没有人能像她那样看得那么开吧。清风看看筱雅再看看冬雨,对这位王妃她以为自己理解了,却发现远远还不止那么多啊。
“王妃,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你的身体要紧。”清风陪着她过了很久,看她握着冬雨的手自责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到。要说王妃伤得比冬雨严重多了。手脚淤青,膝盖摔伤,脸颊肿起,手肘脱臼,腹部还被揍的不轻,内脏都伤了,而冬雨不过是皮肤表面擦伤了一些,和背部挨了一棍子。
要不是如此鲜明的对比,清风绝对不相信王妃会为冬雨舍身。尽管她平常已经把王妃对冬雨的用心都看在眼里,但她的内心依旧不相信。可现在她不得不信。
一开始王妃对她们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