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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道,他是图老主遗宅里的宝物。但明理的人却知道,此人年轻时曾受过老主子的大恩,于是数十年,勤勤恳恳地做自己该做的事,从未贪过半点图过什么,只为当年的一段恩情。而不论外人如何评价,他毅然留守,他是这里的管事,曾经是,一直是,到死了都是……
“这位姑娘,您有什么事阿?”
枯涩且沙哑的声音制滞了白泷即将进门的脚步,她盯着这位正眯起眼努力瞧她的老人,疑道“这是倪府?”
老人躬着身仰望也曾辉煌的匾额,满是皱子的脸上浮现几丝暖意。
他点头轻叹“姑娘若是寻人,到是来晚了阿”
白泷瞥他一眼,再不顾他是否同意,径自朝里头走去。
本打算上街采买些物什的老者无奈的望她,摇摇头关上门,跟了回去。
“姑娘也该听说了吧,这儿…主人早已不在,姑娘想找谁,也是无法的了”
“这里原本都有些什么人?”白泷迈入厅堂,随意地瞄了一圈厅内的摆设。看着很是干净但有些陈旧,不过在当年,这些家具却是十分华贵的。
老人摸着几上摆了十多年,连位置也不曾变过的瓷器,低垂的眼里瞧不见情绪。
许久,他抬起头,使劲的睁大眼睛想看清来人,恍恍惚惚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叫他的心时隔多年,竟还能出现莫名的忐忑。
他不自觉的实话回复“有老爷,夫人,以及……少小姐”
未看老人猜疑的目光,白泷拎起一只盏托在手中转看,而后一丢“少小姐?”
老人慌忙接过白泷丢入他掌心的旧物,面上顿时有了愠色“姑娘当心些,这儿所有都是老爷夫人珍爱的……”
“那少小姐的闺名可是芙葵?”
老人眼中诧异。白泷打量老人片刻,随即又看向别处“众所周知,燕国先皇后名叫芙葵,而她的故国就是东虞”
老人的神色忽然显出戒备,不停的摆弄早已整齐的茶具“姑娘,不管你是谁,这儿没你想要的东西……”
“倪芙葵十六岁远嫁燕国皇帝,但十六岁之前她又在哪儿?不在倪府……”
后半句是白泷在自言自语,待回头,却见老人已瞪起眼正准备发怒,她觉得此人的脾气发的很是莫名其妙。
………
“出去!走!!!你再待这可别怪老头子去报官了”
“我问问而已”
“有什么好问的?我还不答呢?走!出去出去!”
在老人举着扫帚的威吓下,白泷漫步离开了府宅。
当然,她颇为“客气”的留了句话,气得老人差点骂人。
————此事不急,她会再来。
望着厚重的大门在眼前死死的关闭,白泷偏着脑袋仍在惊疑,这老头今日莫不是吃鱼也卡了喉咙,不然脾气怎会如此恶劣?
话说无刃被她气得让鱼刺卡住喉咙的时候,那脾气,那态度,恶劣的……恶劣的就差用银针将她钉死在树上。
“前街的倪府?哎哟姑娘你算是问对人咯!老婆子我在这卖了三十多年的豆腐,对那处可熟悉的很呐!”
眼下,白泷正坐在一间豆腐铺里喝着香甜可口的豆花
铺子距倪府仅隔了一条街,主人是三个朴实的小户。
趁儿媳帮衬,店家老妪抽空溜到白泷的桌前盯着她的容貌看得那叫一个开心,让外人见了还以为是捡到银子了。
据老妪回忆,【倪府】前一任主子乃是位辞了官衣锦还乡的大臣,本是【李府】。后来府邸空置了半年,这才又搬来一对新户,而这新户就是现今那宅子的主人了。
二位主子是一对郎才女貌的夫妇,男的学富五车俊逸非常,当年还是虞京极有名气的才子。而女的则更是貌若天仙美不可言,那性情更是豁达贤淑!当年还有诗人赞誉,便是东虞第一美人只怕也无法与她媲美。
二人搬来隔了三年才有一个儿子,但不幸那孩子才两岁便突然夭折了……
后来呐,夫人好不容易又怀上生了个女儿。这次,夫妇二人对那女儿可真是疼若至宝,生怕这孩子也如前一个那样。
可惜时隔三年,夫人的病越见严重。许是第二胎产后未能及时调养落了病根,又遭殇痛还未愈合,心上体上都害了毛病,于是第四年初夏的半夜便突然去了。而那位老爷对亡妻则叫情深义重,夫人去后不到半年,也害了心病恶疾,两年不到,竟也在初夏时节追着去了……
“姑娘猜后来怎样!”
老妪见白泷喝下第三碗豆花,正示意要第四碗,便立即起身为她端来,同时朝四周瞄了一圈,忽然放低了声音“也是后来,整个京城的百姓才知道那位才华横溢的老爷,啧啧!竟是当今太后惟一至亲的弟弟哟。你说说,这事儿可真叫人震撼悬心呐,嘿,也叫那些曾经得罪过那位老爷的人,个个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呢,都怕宫里那位哪日一个不顺心,就把他们给……”
“那个倪老爷是当官的?”
“哪呀,那位老爷可不稀罕!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还真奇了。都说跟皇室沾些边的,哪个不想捞个官当当充充油水?可瞧那位老爷,与宫里最有分量的人沾了边竟还自个开店卖字画玉器。啧!也有人说啊,其实那位老爷就是不想混那潭污水脏了他自个”
“那个女儿呢?”
“女儿?哎哟喂!说起那位千金,可比倪老爷夫人更有名气!俩主人去后,千金也就让宫里那位接去抚养了。后来呀…啧,给老婆子想想……哦哦!后来那位千金与当年还是太子的燕国皇帝联了姻,还被咱们皇上封了个什么…安什么公主的名号,记不起来了……哎哟!老婆子当年可巧正赶上看了那位千金的车队,那阵势那排场!姑娘你是没见着,这可真叫人一辈子想忘都忘不掉呀!绝对是老婆子我活到今日看过的听过的最盛大隆重的一回!”
白泷舔了舔碗的边沿,觉得还可以再来一碗。
老妪一直盯着白泷,见她又用眼睛朝锅里温着的豆花张望,她惊讶的睁大了眼“姑娘喜欢吃这儿的豆花,老婆子高兴。但若是吃坏了肚子可怎生是好?嘿,突然想起这么件事,还记得有一回,那位千金与倪老爷路过老婆子当年的豆腐摊子,那小模样美的,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当时千金还闹着一定要吃老婆子磨的豆花,最后倪老爷拗不过买了两碗才哄得她笑呢”
“就是燕国的皇后?”
老妪点头,又见天色也已不早,儿子儿媳正忙着收拾,看那豆腐卖完豆花也快没了,想了想端来最后一碗豆花搁在白泷的眼皮底下。
老人忽然收了笑,抿着有些松齿的嘴,坐下身叹着气惋惜道“唉,幼年丧父丧母的千金,最后竟然也在异国他乡合眼去了,听说当时她的年纪都还没满二十呢”
白泷垂眸,拨着碗里雪白的吃食“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吧?”
“是呢,这都十年了呀。算起来,那位千金的孩子也该十多岁了,据说还是个太子爷呢!这事儿在当年可叫许多未出阁的千金羡慕嫉妒,都说倪千金嫁了个极有权利地位的夫君。可后来呢,谁也不晓得那些下人是怎么照顾的,竟连人都给照顾没了。造孽,真是造孽哟”
“哎姑娘,不不!您给的实在太多了,这才几碗!行了行了,今日瞧见姑娘的模样也算彻底开了老婆子的浊眼,不用给,就当是老婆子请姑娘的吧,赶紧收回去别招了眼……”
白泷最后望了眼老妪,转身离去。
而那位唠叨的老妪和她的儿子儿媳则瞪着一枚纯圆硕大,有一只汤匙勺口那么大的金珠,震惊的无法言语。
暮色渐沉,南宫本宅主府亮遍了喜庆的灯笼。因为南宫少爷时隔三年再次归来,这绝对是件值得庆祝的大事。
然而,此刻的正主南宫少爷却神色忧郁的徘徊在大门口左右张望。
伺候的仆从无不掩嘴偷笑,眼里全看的一清二楚。于是,众人便在不同时刻,装作巧遇,关切的跑来问上一句:少爷可是在担心白姑娘?不如让小的出去找找?
找?又不是没找过。整个午后都不见人影,连一同跟去的仆从也让打发回来了,刚才还派人又去找了,没影,现在再上哪儿找去?
问,白泷在哪儿?
她在皇宫,东虞皇宫。
若准确定位,她此时正立在东虞皇城朝南一座名为【清政】的宫殿的第二偏殿的殿顶的第三十五至第四十三块琉璃瓦之间……
至于眼前的状况,模糊的说,她被十多人包围了。准确的说,白泷被二十多个御前侍卫……给拦截了。
她想,在燕国皇宫里吧,就没人拦她。任她飞来飞去,连皇帝的寝宫都无人阻拦。
或许该怪她的肚子。想她喝下七碗豆花,最终竟闹的肚子抗议尖叫翻滚。当然表误会,不是屁,是饥饿!饭量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