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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隐瞒的事实,于儿子探问这个问题时,已再也无法隐瞒下去。
于是言胜决意将事情的本未道出,就算换来的会是恨意,他也无法坐视自己的儿子去怨怼一个已过世的善良母亲。
“当初你妈妈会决意将你留下,是因为她认为我可以给你的环境,远胜于你跟着她。何况她希望,你能将淼淼视为亲生母亲,而她知道淼淼也会将你视为亲生儿子,所以她才会放心的离去。”
“我不相信,这只是你们互推责任的借口。”父亲的话,为言昊带来太大的震撼。
是因为不明了事实的真相,他的心中长久以来有怨意。但,一旦知道了真相,又叫他一时无法接受,一个他怨了十几年的人,居然是最爱他的人。
“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言昊壮挺的身躯,因为震惊,向后退了一大步。“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说,你知道将来我是很难原谅你的!”
原来他有个用情不专的父亲,而该恨的是他,而非他的母亲?
“我、我……知道。”神色一沉,言胜低下头来叹了口气。
他就要失去儿子了吗?
“知道?”冰寒的里眸中,有炽烈的火光,他多希望父亲的答案是否定的。
“是我的错,如今纪美已过世,我不希望她继续带着这个误解,到另一个世界去。”抬起头来,言胜仿佛于刹那间寻到了遗失许久的勇气,他一口气将话说完。
“好。”看了父亲最后一眼,言昊笑了,笑得令人担心。“我会去寻找真正的答案。”一转身,他就要往外走。
“等等,你要去哪儿?”惊慌的一喊,言胜紧张了。
寻找答案?!儿子的意思该不会是要一去不返吧?
“在我想通所有事之前,我暂时不会回到言氏了!”没有回头,没再给予多余的解释,言昊迈开步子,笔直朝外走。
他无法与父亲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更无法继续为他工作。
因为今日父亲所说的话全是真的,那这十几年来他对母亲的误解,还有心中的矛盾挣扎,全都成了荒谬无稽又愚蠢的举动。
他憎恨自己有这样的误解,更恨不曾开口多作解释的父亲。
所以在他的心里未平静下来前,他已无法继续留在言氏里为他工作,他需要一个能让他感到平静的环境。
qizon qizon qizon
宗小绿怎么也没想到,言昊会再次到公司来找她!
虽然在承接这契约之前,她已明白,得尽到一些该尽的义务。但,她可没想过自己居然还得当个听人倾吐心事的垃圾桶。
言昊的车子停在天堂集团前人行道旁的停车格内,他用手机以十万火急的方式,将宗小绿给Call出公司来。
“上车。”按下车窗,他在驾驶座上对着伫立在他车旁的小绿冷声命令。
见他冷冷的眸子闪动着耀人的火光。“上车做什么?”小绿呆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这个可恶的大冰块,昨天才恣意的吻过她,还一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模样,现在她若还上他的车,该不会等会儿又发生什么事吧?
“上车。”没有多余的话,炯炯的双眸直视着她,言昊又重新下了一次命令。
看过寒冰跟火焰同时存在的眸子吗?宗小绿敢说自己从来没有过。但眼前这个男人,眼底有炽燃的火焰,同时又有如能冻伤人的冷层幅射。
那火焰像是极度懊恼暴怒的前兆,而能伤人于无形的冷层幅射,则早已是他的注册商标。
被看得全身泛冷,宗小绿伸出已开始颤抖的一手,再次让步,绕到驾驶座的另一边,缓缓拉开车门。
车门才一开启,一股浓浓的酒味由车内笔直朝外冲,下一秒,宗小绿捏紧了鼻子,脚步朝后火速退开一步。
“有没有搞错,你喝了酒还开车?”他不怕死,她可还要命呢!
太阳都还未西下,他就喝成这样,以车内浓得呛人的酒味,她用膝盖猜也知道,一会儿若有路边临检,一定通不过酒测。
“你到底上不上车?” 除了暴怒的口吻外,言昊的脸上多了分不耐烦。
他的心里很烦、很矛盾、也很痛苦,当他离开了公司,喝了一些酒后,想起的人居然是她,所以他驱车前来。
“上车就上车,不过车子得由我来开。”她首度看到了他眼里有伤痛,那苦痛震慑了她的心,心一软,小绿终于让步。
端视着她,他醉意渐浓的眸底有着她坚持的倒影,那倒影在此时看来特别的清晰。
只考虑了几秒,言昊让步,移臀坐到驾驶座旁的坐位。
‘你会开车吧?驾照不是买来的吧?“压下另一边的车窗,勾动嘴角,他对着宗小绿说。
他看过许多女人开车,在街上横冲直撞,比喝了酒的他,还恐怖!
“买驾照?”绕过车头,宗小绿拉开车门。“你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坐进车里,她调整好座位和后照镜。
“虽然平常我很少开车,但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我宗小绿。”一手入档,她很快将车后退了些,打了方向灯,驶出街道。
睥睨着她,言昊暂且忘记了心里的烦闷。
之前他只认为她是个好强的女人,想与她斗斗玩玩,没想到越是接触之后,他越觉得她是一个没心机心地善良的女子,否则她大可将他丢下不管。
‘’说吧,我们要去哪里?“一边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宗小绿一边回过头来问。
“上高速公路。”言昊的眼皮顿觉疲惫。
“要开到月球去吗?” 见他一副想睡觉的模样,现在不问清楚,恐怕一会儿真要开到月球去。
‘在苗粟下交流道,往南庄走。“说完了话,他忍不住倒头就睡。
看着他紧闭的双眸,宗小绿在心里一阵嘀咕,叹了一口气,将视线拉回,小心的开着车。
谁叫她倒霉,遇到了这个冰块男,也唯有认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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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向南行驶,下了交流道,入了省道,再转入小径,沿着山路盘旋而上,等到宗小绿将车给停了下来,天色已暗,而一旁沉睡的言昊似乎早已醒来。
或许是因为睡了一觉的关系,他醒来后醉意已退去了大半。
‘’喂,再来要怎么走?“ 一手转动着方向盘,宗小绿侧过头来问。
天色已暗,山路又小又窄,让她这个半生手开着车子在山径上乱转,别说紧张,她早已吓得手心沁汗。
“前方的岔路右弯,走到底就对了。”言昊的神情看来比她镇定,至少他的嗓音冷沉不变。
照着他的指示,车子往前滑行了约五十公尺左右,宗小绿将车子拐进了右边的一条小径,以缓慢的速度继续前进。
“喂,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过分的安静让车内的气氛显得尴尬,于是她随便找了个话题。
该不会是这阵子与她吵嘴吵上瘾了,连心里烦,喝得烂醉,都会想到要来找她斗嘴?
“没什么。”他侧过脸来凝视着她,半晌之后才让闷沉的嗓音滑出口。
对呀,他来找她做什么?
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只是在心烦时,就突然想见她。
所以在离开了公司,喝了一些酒后,他顺从心意,将车子开到了她的公司门口。
没什么?他居然说没什么!“喂,言总经理,你的一句没什么,就要我开车开了一二百公里?”她气愤地瞪视他。
由大台北一路开到南庄耶!这个冰块男是在开玩笑吗?看她好欺负是吧?就像昨天那个恣意的吻!
一想到那个可怕的吻,一股热流由脚底窜起,刷地直冲她的脑门,慌张地收回瞪人的眸子,宗小绿的脸上架上一层不协调的红晕。
看着她的脸,正如她注视着他一样,言昊也同样在打量着她。
没去细究她脸红的原因,他突然将视线拉到窗外。
“一会儿后你帮我拨通电话去给方甄,客厅连壁的矮柜最右边的抽屉里我放了一些钱,她可以拿钱去吃晚餐。”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抗议,他忽然想起了独自在家的方甄。
“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因为抗议被漠视,小绿心头一怒。
她承认有点借题发挥,不过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孩,他居然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那跟她独自住在花店里又有何不同?
被问得烦了,觉得她的怒火似乎是全冲着他来。
“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忽然收回视线,锐利的眸光扫向她。
她的质问,一下子问到了他的心坎里去。
她说得没错,照顾一个人,不该只给物质上的东西,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且了解这个道理。
“仁至义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