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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数理把面前的牌收拾好,淡淡地问:“你这几十年都是怎么赌过来的?就是凭运气乱猜乱押的吗?”
蔡九挥舞着拳头大声嚷道:“黄口小子倒教训起老子来了!实话告诉你,以前你九爷我可是逢赌必赢,遇到你却变成了逢赌必输!你就是我命里的煞星!”
他想了想,上下打量王数理,傻呆呆地说:“你该不会是我跟哪个窑姐生的儿子吧?注定是要上门跟我讨债的?”
王数理瞥了他一眼,说:“大叔,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就你那100以下的智商,能生出我这智商180的儿子吗?你以为基因那么容易突变啊!”
雨菡瞪了王数理一眼,说好了不要在古人面前说这些现代词语,容易被人当成疯子,可王数理就是屡教不改。
蔡九倒好似完全没听进去一般,他往后一仰躺在船上,叉开两条腿,叹道:“遇到你们,九爷我只能认栽了!”
王数理眼睛一转,突然笑嘻嘻地说:“九爷,你想不想像我这样赌遍天下无敌手?”
蔡九一咕噜爬起来,说:“怎么?你有什么秘籍吗?”
王数理摇摇头,认真地说:“秘籍没有,就是要学好数学。只要把数学学好了,赌什么都能赢!”
蔡九丧气地说:“我这一把年纪了还上什么学!不学了!”又问:“你怎么那么好心肯教我?”
王数理嬉笑道:“我看九爷你身手不凡,一定是武林高手吧!不如你教我功夫,我教你赌钱?”
蔡九的目光在王数理身上上下打量,问:“你小时候练过功夫吗?”
王数理摇摇头,他小时候唯一练过的就是心算。
蔡九道:“现在想学太晚了!你的筋骨已经定型了,开不了筋,练什么都不成。”
王数理还不死心,问:“那有没有什么救急的招?如果遇到强盗,我也好挡一挡。”
蔡九认真地说:“江湖险恶,我看你们根本不是混这口饭的人。还是趁早找个稳定营生,跟你师妹生几个娃,好好过日子吧!”
雨菡闻言,脸一红,斥道:“胡说什么!整天有空在这瞎扯,还不快开船去!我们还要赶路呢!”
蔡九嘻嘻一笑,懒懒地站起身来,一边摇橹一边叹气:“这么凶的婆姨,娶回家里怕是要遭罪哟!这辈子都别想讨小老婆了!”
雨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王数理坐在一边没再说话,自己低头去摆牌九去了。他最近发明了一种用牌九排数独的游戏,自己跟自己倒是玩得挺欢。
雨菡百无聊赖,摸起琵琶,幽幽地弹起了新听来的《浣溪沙》。那曲子婉转幽咽,声声怨情飘荡在江面上,直听得寒鸦沉寂、秋虫无声。弹着弹着,她自己似乎也被自己感动了,那琴音一直低下去、低下去,仿佛一颗心飘飘荡荡的沉到了水底。
蔡九朗声笑道:“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娘子,见天地弹这些丧气的曲子干嘛,好像死了老公似的!”
雨菡气他说坏话咒自己丈夫,好像陆翊平被他这么一咒真的会死一样。她怒道:“我爱弹什么弹什么,你管得着吗!”
蔡九嬉笑道:“你既然弹了,我们就得听着受着。我这手里可还驾着船,听了你那些曲子,心情不好,万一不小心弄沉了船,如何是好?”
雨菡一想,也是,总要顾一下听众的感受。便问他:“那你想听什么?”
蔡九一下来了精神,一只粗手用力在自己胸前搓着,淌着哈喇子说:“九爷我就爱听那私窠里姐儿唱的曲,《十八摸》什么的。”
雨菡噗嗤一笑,摇摇头说:“那个我不会。”
蔡九急道:“你怎么能不会呢?来,我唱给你听!”然后就一边摇橹,一边操着公鸭嗓荒腔走板地唱了起来。他如此投入地唱着一首跑调的歌,不,与其说是唱,不如说是嚎,河上来往的船工都受不了了,有人高声喊道:“别唱了!难听死了!”
雨菡在船舱里,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
蔡九却在此时放下手中的橹,跳到王数理面前蹲下,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王数理不明就里,问:“九爷你有什么事吗?”
蔡九道:“你九爷我好多天没有开荤了,刚才曲儿一唱,心里痒得难受。”
王数理傻傻地说:“不是昨天才吃过肉吗!”
蔡九啐了他一脸,说:“姐儿!我说的是姐儿!再有两个时辰就到荥阳了,荥阳可是个好地方,城里有一家洛水居,那里面的姐儿,个顶个的水灵!我看你也是个没开过肉荤的,要不要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他居然拉王数理去嫖妓!雨菡在旁边听着尴尬,眼睛只好朝下看着。她这位师兄从来也没谈过恋爱,确实是个初哥,虽说他也早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去嫖……还是脏了点。
王数理偷偷看了雨菡一眼,摇摇头说:“不用了,你要想去就自己去吧。”
蔡九搓着手,怪为难地说:“我倒是想去,只是我身上半文钱都没有了,都怪你把我的钱全赢跑了,连个睡窑子的钱都没给我留下……”
雨菡听他越说越低俗,呸了一声,骂道:“这船上还坐着个清白女子呢!你们说这些能不能背着我?”
王数理看雨菡生气了,连忙从兜里拿出一两银子堵住蔡九的嘴,道:“给你。晚上去哪、干了什么,回来千万不用汇报了。”
那蔡九便笑嘻嘻地领了银子说:“等回了江南我就还给你。”
雨菡心想,一百两银子,你撑一辈子船也不知能不能还得起呢!
许是心火太急了,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蔡九只是专心摇橹。那小船像支离弦之箭,飞奔荥阳而去。
荥阳是洛水的终点,过了荥阳就要转入汴河了。此处商贾云集,舟楫蚁泊,城里的商业自然十分繁华,也带旺了相关的第三产业。来往的船工到了荥阳,除了补充给养,总免不了找个地方出出火。
他们是傍晚时分抵达荥阳的。暗蓝色的夜幕下;满城的华灯亮了,点点映在江上,镜花水月般虚幻。
蔡九把船靠在岸边拴好,便急吼吼地奔着城里去了。一边跑一边回头喊:“你们自己去找点吃的,今晚就住在城里,明早再会合——”尾音吞没在茫茫人海之中。
雨菡笑着摇摇头,回过去问王数理:“我们怎么办?今晚进城里找个地方先住一宿吧?”
王数理眉头紧皱,说:“快!跟上他!”
雨菡不明就里,问:“他去逛窑子,我们干嘛要跟去?”
王数理看着她说:“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普通船工有这么好的功夫?”
雨菡说:“那又如何?一动不如一静,我们的麻烦够多的了,我可不想再惹麻烦。”
王数理说:“你不找麻烦,麻烦自然会来找你。万事有备才能无患,快跟上吧,看看他到底去干嘛。”
雨菡无可奈何地挎上包袱,跟着王数理跳下船,便朝着那人头涌动的地方去了。
这片江湖,到底有多大?她一个平凡弱女子,乘桴浮于海,可还有归去的那一天?
第三十八章 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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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九在往来如鲫的人群中穿梭,灵巧得像一尾鱼。他步履轻快,腾挪自如,一看便知道下盘功夫了得。
王数理好歹也是练过登山暴走的,虽没有蔡九那么灵活,勉强也能跟得上。只有雨菡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亏得她身形玲珑,混入人群穿梭自如,不然早就被落下了。
雨菡心中暗自感叹:没想到跟踪还是一个体力活。看来当年没考外交学院当间谍还是对的。
跟着蔡九穿过几条街,一不留神,他就不见了。雨菡从后面赶上来,跑到王数理身边停下,弯下腰来喘气。
“他上哪去了?”雨菡茫然四顾,人群中已经没有了蔡九的身影。
王数理不动声色地往前怒了努嘴,道:“那边。”
雨菡抬头一看。街角处一幢二层的木楼灯火辉煌,门楣上挂着“洛水居”的牌子。轻佻的乐曲声伴着男女欢笑声阵阵传来,敞开着的窗户前,站着几个身着轻罗的女子,她们隐隐地露着香肩,拿眼神半带挑逗地瞟着过往的商旅。
雨菡担心,她们老是这么侧脸斜眼看男人,迟早要落下斜视的职业病。
到底是小地方,连窑姐都低俗孟浪得多。如此露骨的勾引,在东京、长安这些大城市是不合规矩的。但在荥阳这样的小城,恩客多是些疲于奔命的小商人和船工水手,这些人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也就顾不上半遮半掩地讲礼数了,直来直去的最好。
雨菡看着那些搂搂抱抱进出的男女,犯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