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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那一瞬间的时候,她犹豫了。
也就是那一个犹豫,让她错失了那样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犹豫了呢?”陈冰的声音柔柔的,让人听着不但是觉得有着一种如沐春风一般的感觉,还有一种让人觉得放松的味道,“我认识的你,应当可算是果决的,怎么你这一次就犹豫了?”
素问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迟疑了放过那么好的机会,只是在那一瞬间的时候,她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她像是忘记想什么了似的,也像是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一般,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
“那你后悔自己之前那一次的犹豫吗?”陈冰道,“萧慊也可算是一个人物,依你所说的,他明知道今日是一个局还引得旁人也一并入了局,若是没有几分胆量和几分魄力他哪里是敢这么做的。再者,你同他之间原本就是有一些个渊源,你一时之间顾念着旧情下不去手也是十分情有可原的事情。素问,你是一个人,只要是一个人总是有自己的情感,这并非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你有感情会心软这本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就算是你母亲和兄长晓得这件事的时候,也不见得会怨怪于你。再者,毕竟动手的人也不是他,即便是你真的杀了他一时之间图了一个痛快之外,却还是会给你惹来一身的麻烦。有时候退一步未必就是错的。”
素问听着陈冰的话,他的意思也很明白,到底不过就是想着放下仇恨,这仇恨容易,但真的要宽恕一个人的时候,这嘴上不管是怎么说的容易但真正要做的时候却是十分的困难,素问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样的人。
“或许吧。”素问慢慢地饮着茶水,那神情之中也有了几分的疲惫。
陈冰含笑地看着素问,心中却忍不住还是有别的想法。萧慊设下这样的局面,今日引得自己的兄弟全都折在了狩猎场之中,该死的死,该废的也废了,这往后卫国能够继承大统的人除了萧慊大概也没有第二人选了。能够算计出这样的计谋而不让任何人发现,萧慊也算是一个能人。这狩猎场上原本可延伸成为一场大战,只可惜这两方实力相差太大,原本以为那太子萧慊还真的是一个仁善且没什么手段的人,但现在依着这情况看来,这太子非但是有手段且还是能够狠得下心来的人物,这样的人的确是不容小觑。一下子将原本那些个有可能威胁到太子之位的人选全部屠杀殆尽,即便是留下性命的以那残废的身体也完全做不了什么,这一来是让自己的太子之位坐的更加的稳当,同时也震慑了朝堂之中拥立着旁的皇子的人,如今这样的情况,只要太子不死,那就是最大的赢家。
陈冰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就是觉得有些畏惧,萧慊这人够狠,不单单是对旁人狠,对自己也狠。这一局如果他半点伤都没有受或者是他所受的不过就是一点小伤,反倒是惹人怀疑,现在萧慊受伤沉重,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情推到他的头上去,他几乎一次性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了个方方面面,这样的手段委实够狠。不过陈冰倒也能够理解萧慊的做法,他没有强而有力的母族,而那些个兄弟之中也不缺乏有才干的皇子,换成他自己的话也有可能会做出像是萧慊那样的事情来,只要是有那么一点的可能,自然是愿意尝试,最差不过就是失败之后太子地位被取代了,但什么也不做的话,这地位也可能会有被取代的时候,这般一来还不如放手一搏,若是成功那就真的可算成了一劳永逸的地步了。
而现在,萧慊成功了。陈冰忍不住在想,能够隐忍上那么多年到现在才动手,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一般角色,卫国,只怕这接下来的日子也不是那般的太平了吧。
且不管陈冰是如何想的,但外头那瓢泼的雨倒是足足下了两日之后才停,敬文帝在天晴之后这才下令拔营回宫,在他宣布着要拔营回宫的时候,他那些个此次随行前来皇子已经折了大半,有些是因为伤势太重还没有熬到太医前来诊治的时候就已经不治身亡了,还有些则是治了却没有熬过去,在半夜里头发了烧生生给烧没了的。
而太子萧慊伤势也十分的严峻,身上原本的刀伤一类的虽是深可见骨也不过就是失血太多,早早地诊治也便没有什么大事,这最厉害的伤势还是在腹部的那一个刀口,不过所幸还是救治及时也没有酿成什么大祸,只是现在太子萧慊还在昏睡之中并没有醒来,只要熬过去也便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敬文帝遭逢这一场突变,也紧跟着病了下来,太医院的太医们一个一个都是将自己的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不敢贸然在雨中行走怕是让原本就病了的敬文帝着了凉病的越发的严重,在营地之中最是具有分量的人物也便是只有那几个重臣和大将军阴险了,几人商议了之后也便是觉得不管是敬文帝也好还是那几个身受重伤的皇子也好都不能贸然地冒雨回宫,只得等到天明再说。
在营地之中熬了两日的素问倒是十分的守了规矩,她除非必要是连营帐的门都不会出去,只是静默地呆在营帐之中,陈冰大多数的时候也是留在营帐之中,时而和素问聊聊天,外头即便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是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等到这天空放晴的时候,回到驿馆的时候,这卫国的天也已经变了一遭了。
整个卫国处于一种哀祭的氛围之中,举国上下都晓得在猎场之中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死伤了那么多的皇子自然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听说这后宫之中的那些个妃子日日哭泣着,那些个折了的皇子的王爷府上也有不少哭喊声,那哭喊声日以继夜。
倒是那潘家小姐倒是也心热的人,自打太子受伤之后好,她便是日日随伺在萧慊的身边,形影不离。不过潘家同萧慊的确是有着婚约在身,这般倒也可算是情有可原,自然地也就没有人敢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潘家小姐这般盛意拳拳的关系,所以听闻太子的情况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的凶险,渐渐好转,似乎有从昏迷之中醒来的意思。
“再估摸着过几日,咱们也该向陛下辞行了,卫国这些日子太乱,我们还是不要参与进去要好上一些。”陈冰想到狩猎场的事情就觉得心有余悸,而且现在他们同卫国之间的事情也可算是解决的差不多了自然地也就没有什么理由要留在这里。
“你和母后之间的事情,你别怕,到底还有我在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要护你一护的。”陈冰对着素问道,他知道现在戴着素问回去自己那母后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但他要是拼尽全力想要护着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素问倒是对于这种事情毫不在意,她最近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多大的兴致。陈冰也不晓得素问是不是还在介怀着之前就那样放过萧慊的事情而觉得接受不能,他觉得不管是怎么大的事情,只要是时间一长再大的事情都能够渐渐地遗忘过去。
陈冰原本还想劝着素问说这些个事情原本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是听得外头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陈冰听到那脚步声就分辨出来这应当是自己身边的护卫,果真不过就是片刻之后就已经进了门来到了陈冰的耳边低声说了一些个话,陈冰的脸色徒然一变,几乎有几分的难看。、
他挥了挥手,让护卫下去,复而又抬起了头看向素问方向:“有件事情我觉得应当是要同你说上一说的。”陈冰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的慎重,似乎是在拿捏着到底是应该是怎么来说这件事情好一些。
他顿了一顿之后,这才开了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不知所措:“三日之前,越国的建业帝在朝堂之上吐血而亡。”
“怎会?”素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也有着意外,依着路岐南之前所说的,建业帝好歹也是能够面前支撑上一年左右,如今这才不过就是半年多而已,怎么竟然一下子就支撑不过去了?
素问意外归意外,但也知道之前那大约也就一年左右的时间不过就是路岐南所估算出来的时间而已,这半年之中也有太多的变故,自然地出了一些个无法控制的事情也是极有可能的,她很快就收敛了自己心中的惊讶,“那如今越国是谁继承大统?”
依着建业帝对自己那些个儿子之中的疼爱,素问觉得这最有可能登基的就是容辞,毕竟在他的身后还有容渊这手握重兵的人在后头匡扶着,至于其他人,素问也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更多的还是有可能会是容辞。
“据闻建业帝并无立下遗诏,所以现在的越国也可算是有些乱了套了……”陈冰缓缓地道。这帝王猝死,又没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