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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不到异常。算了,这个话题没意思。咱们换一个有意思的。”
“你最近很闲?”周伯彥突然问道。
安荣舟脸上的轻松神色立刻飞走,“不闲,不闲,大哥忙着呢!”开玩笑,他若承认自己很闲,彥弟这个没人性的指不定会如何奴役他。“大哥每晚挤出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你送最新消息!钟太师最近比较衰,儿子偷寡妇被人撞破正没脸见人呢,今晚孙子逛青楼时还被人打断了腿。这事就发生在一个时辰前。啧、啧、啧,钟太师这可真是霉运当头。这还不算,钟治,那个五品官职的钟治,昨儿夜里喝多了被人打了闷棍,到现在都没醒过来。钟太师觉得这是一场阴谋,怀疑是右相左思明在算计太师府。”
周伯彥没说话。倒是旁边的顾石头听的来了兴致,“怎么说?”
安荣舟一脸你很上道儿地拍了拍顾石头的肩,“左思明的孙子让钟太师的孙子给打了,打的伤势挺重的。钟太师似乎抓到了左思明的什么把柄,威逼利诱要让此事不了了之。左思明被迫答应,但事后不甘心,于是暗中下手,报复钟太师。对了,突然想到一事。彥弟,你得提醒你大伯周大人一声,最近还是安份些的好,省得自己怎么掉脑袋的都不知道。”
周伯彥冷声开口,“他做了什么?”
“频繁走动、极力拉拢六部官员不说,正在努力撮合左思明的孙女和步五。”
他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右相左思明是太后的人,步忠君是皇帝的人。步忠君老了不假,告老了不假,但步忠君的影响力还在,目前步家在军中的威望那是无人能比的。
右相府和步府结亲,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右相府通过联姻要把步忠君拉入自己的阵营,即让步忠君成为太后的人。退一步说,就算步忠君不为太后卖命,可两家联姻的事成了,皇帝便不再相信步忠君和步府,这对太后而言相当有利。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聪明人都保持中立或装傻冲愣地尽可能地回避着。周大人却往上冲,一下就得罪了皇帝,这是活的不耐烦了。
周伯彥蹙眉。以前,出于种种原因,皇帝舅舅为了保护他,便让周大人编了个谎,说他是周大人寄养在外边的儿子。其实这事儿安排下来,也只能骗骗普通百姓,骗骗那些权贵家的年轻公子小姐,以及一些普通臣子。虽然他基本不在京城呆着,但像丞相、尚书等重臣对他的身份心里都有数,只是不敢拿出来大肆宣扬罢了。
他对自己的假身份不怎么喜欢,即便回京也不怎么喜欢呆在周府,也不回长公主府,就住在现在的舒苑或景阳公主府。他自知自己的身份根本算不得秘密,所以也没有刻意做什么,在京中一向是随心行事。而后,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说他是周大人的儿子不假,但早早过继给了长公主和周驸马。因此,长公主和周驸马死后,他身份尴尬,便被周大人找理由接了回去云云。
然后又有了传言。他舍不得长公主、周驸马留给他的荣华富贵,不喜欢回到亲爹身边,所以赌气逃家了。太后和皇帝重视长公主是人尽皆知的,因此太后和皇帝爱屋及乌,他即便是长公主和周驸马过继的儿子,对他是照样疼到了心坎儿上,长公主府照样由他继承云云。各种各样的猜测及传言背后,最终总会回到一句话上:在太后和皇帝心里,他的地位胜过任何一位皇子。
当他和大伯周大人反目后,又有人私下传,他的确是长公主和周驸马的儿子。周大人作为大伯,心疼他失了爹娘,于是想代替他的爹娘疼爱他,才会接他回周府。周大人用心良苦,他却不感恩,反倒伤了周大人与周夫人的心,忘恩负义地独自回去享受长公主留下的荣华富贵云云。
京中的风言风语自是影响不到他。因为他基本不在京城呆着。也就是这两年,他回京的次数多了些。而这两年内,任何一种传言入耳,他都当成了耳旁风。
如今,听闻大伯周大人卷入了皇帝与太后之间的权利争夺战中,他只能暗骂大伯是脑子里进水了。
周伯彥连夜写下一封信,派人秘密送到周夫人手中。而后,他连夜把青舒他们叫醒,让人迅速套好车马、行装装车,又命人用布包了马蹄,一行人静悄悄地离开了舒苑。丑时,他用自己的令牌叫开京城南城门,一行人离京。
☆、No。329措手不及
周伯彥毫无征兆地突然离京,而且是选在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深夜丑时,可以说是打了各方势力一个措手不及。皇帝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那时周伯彥的队伍才刚出城,还没走出去五里地。
养心殿。皇帝看着周伯彥让人送来的信,脸上有惊讶的神色一闪而逝。明显的,对于周伯彥的离开,皇帝事先也是不知情的。
跟前伺候的洪总管和小祥子头垂的低低的,负责送信的密探立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皇帝的指示。
洪总管很是不解。按常理,京畿重地,除了皇帝或手持皇帝亲令的人谁也叫不开京城城门。皇帝明显不知情的样子,肯定没有事先给彥公子夜间出城令。那么,彥公子是如何叫开城门的?
皇帝身穿明黄的里衣坐在那里,静默片刻,笑了,“好小子,越来越精了。”而后不知是对谁说的,“自今日起,由你负责为朕和彥公子传递消息。告诉他,走可以,可事情也得给朕办好。若是敢当甩手掌柜,休想拿到赐婚圣旨。去吧!”
立在阴暗角落里的密探悄然退下。
洪总管和小祥子却是震惊不已,因为皇帝刚刚的话里透露了太多震撼性的讯息。一个是,对彥公子叫开城门之事圣上一点都不恼;二一个是,圣上要给彥公子赐婚了;三一个是,圣上对彥公子寄予了某种厚望,此刻的彥公子正身担重任。
既然醒了,皇帝无意再睡,命小祥子为自己更衣。而后,他坐到了案前,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了起来。
大概过了两刻钟,夜里在南城门当值的将领之一骑马飞驰而来。一刻钟后,该将领跪在皇帝面前,禀报说彥公子手持令牌连夜叫开了南城门,离京了。彥公子虽有随时可出城的令牌在手,但及时将此事上报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皇帝向跟前伺候的洪总管问过时辰,便知该将领是以最快的速度前来报讯的,中间确实没有耽搁。“你做的很好,下去吧!”接着又吩咐小祥子包点心给该将领,表现体恤之情。
就算是芝麻大点的东西,皇帝赏下意义就会大不同。这是一种肯定,一种恩典。那将领谢恩后,带着一包的点心离开皇宫,而后骑上马,飞驰回南城门。
到了寅时十分,上早朝的时间到了。皇帝身穿明黄的龙袍,头戴皇冠,登上龙撵,由太监、宫女及侍卫簇拥着前往位于皇宫南部的朝堂。
待到散朝之时,已是卯时末,天已大亮。小福子接替了小祥子的位置继续伺候皇帝。小祥子向洪大总管告退。洪大总管微一颔首,示意他可以走了。小祥子回到自己安歇的地方时,屋里已经有人等了。
这是个比小祥子大不了几岁的圆胖太监。听到门响,他翻动床铺的动作一顿,回头。见是要等的人回来了,他用尖细的公鸭嗓子问道,“太后问你,昨晚儿上圣上歇在了养心殿,为何没去李妃处?”
小祥子卑躬屈膝模样地低头答,“回邹公公,圣上一直看折子到很晚,大总管几次提醒该歇了,圣上也不为所动。直到亥时过半,圣上才传小的更衣,在养心殿安歇了。”他的言外之意是,他没看出圣上不去李妃处的理由。
圆胖的邹公公不满地哼了一声,举步往外走。
小祥子一脸犹豫地留人,“请邹公公留步。”
邹公公停步,回头,一脸鄙夷之色地盯着小祥子,“何事?有事快说,那边等着回话呢!”
小祥子犹犹豫豫凑近了,压低了声音说话,“城门营的将领来报,彥公子连夜出城去了。车马数十辆,随行人员足有五十。圣上大怒,怒后又赏了来人一包点心。”
邹公公听的很认真,“之后呢?”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小祥回道,“圣上骂了句侍宠而骄,再没说话,随后上了早朝。”
邹公公的眼珠子一转,“之后,圣上的心情如何?”
“圣上一直喜怒不形于色,小的猜不出。”
邹公公一甩袖子,嘴里咕哝一句废物,走了。
小祥子一脸忐忑状地跟出去,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赶紧把门掩上,闩好。此时,他的嘴边挂上讥讽的笑弧。
邹公公回头呸了一声,赶紧回太后那边去禀报。
这时候,屋中的小祥子冷笑一声,就着盆里的水随手抹了几把脸。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