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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人手和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古府下人进出的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门里的韦铁锤招呼道:“张屠夫来了,快进来。”
一个彪型大汉答应一声,推着板车进门。
韦铁锤关好门,带着汉子往厨院方向走。很快,古府厨院后方的菜地前的空地上先后传出四声短暂的猪嚎声。左邻右舍有那觉轻的醒来,以为听错了,有起来洗漱的,也有继续睡觉的。
破晓时分,青舒是被小鱼叫醒的。青舒打着哈欠,强打精神起身穿衣梳洗。“后边开始忙了吧?是不是正在烧水?”
小鱼一边为青舒梳头,一边答道,“是的小姐。”
青舒又打了个哈欠,“张屠夫来了没有?”
小鱼手不停,“小姐,屠夫早来了,这会儿四头猪都杀了,正在烫猪毛,除猪毛。”
青舒哦了一声,看来是她睡的沉,后院里连杀了四头猪她都没醒,“步小姐那边没有惊动吧!”
“奴婢看过,步小姐睡的很沉,小杏姑娘睡的也香。”小鱼说着,往青舒头上别上一枚珠花,左右看看,觉得满意,“小姐,喜欢吗?不喜欢奴婢再换一个发式。”
“喜欢,不用换发式。”青舒说着,站起来忙着往外走,“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拿盆接猪血?”
小娟正好从外边回来,“小姐,放心,按您交待的,那猪血一滴都没扔,全部接木盆里了,接了两盆。”
“走,咱们看看去。”青舒按捺不住的想去看看现场。
小鱼忙道:“小姐,这会儿别去,等他们弄干净了再过去。”
小娟也劝道:“小姐,杀猪没什么好看的,血淋淋的很吓人。”
青舒却步,的确是那么回事。爱吃猪肉的人,不见得敢看杀猪的经过。
“姐姐,姐姐,元宝都不让我去后边看杀猪,姐姐罚他。”青阳嘟着嘴,一脸不高兴跑进来,向青舒告状。
青舒忍不住捏他的鼻子,“血淋淋的,没什么好看的,姐姐都不去,你也不要去。怎么起这么早?等客人来了你困了想睡觉怎么办?”
青阳一脸失望地道:“真不能去看吗?”
青舒笑道:“不能。天还没大亮,步冲他们不会这么早来,你要不要到里边再睡一会儿?”
青阳眼一亮,“我要睡觉。”说罢,咚咚地跑进去,直接钻进内室,上床躺下,闭上眼睛。
青舒跟进来看了一眼,笑道:“跑的倒是快。起来,脱了衣裳再睡。”
小娟从一旁打趣,“少爷是怕小姐反悔,不让少爷躺小姐的床。”
青舒亲自盯着青阳脱了衣裳,又看着他躺下,这才扯了单被给他盖到肚子上,坐在床沿守着。直到他睡着,她这才起身出去,留小鱼在外间守着,自己带着小娟到厨院看大家收拾的怎么样了。
这会儿,吴榔头正带着从庄子上撤回来的十几个男人同张屠夫一道,聚在厨房后的菜地旁边的空地上,围着刚刚除干净猪毛的四头猪,准备剖猪砍肉。
厨房前的空地上,几个妇人在摘菜、洗菜;旁边临时搭起来的两个灶台前,小丫和大小不等的另三个孩子一起,抱劈柴、守灶火,帮大人们烧水。许三娘整理着锅碗瓢盆,还把厨房里的大小四口锅准备好,等下煮肉的、烤油的、炒菜的、蒸制菜肴的都一一分配好。
见到青舒过来,大的小的都停下手里的活计问安,青舒一路应着走进厨房,“三娘,苞谷面准备好了吗?”
许三娘欢喜地回头,“准备好了,奴婢特意用筛子筛了一遍。”说着,从一个布袋子里舀出小半碗黄橙橙的苞谷面给青舒看。
青舒用两根手指捻了一下,“书上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等下咱们弄个小盆调味试一试,能成的话,把猪血全用上。”
这时候有个十二三岁、一脸憨相的半大小子跑进厨房。他看到青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一只手不安地紧紧揪着身上的粗布衣裳。
许三娘见了,揪住他,“吴小山,快见过小姐。”
憨小子吴小山一脸慌张地跪到地上,一言不发,直接给青舒磕了三个头。
一大早得了别人磕的三个响头,青舒无语,赶紧示意许三娘把人扶起来。
许三娘也没想到吴小山的问候方式是直接磕头,接收到青舒的示意,赶紧把他拉起来,到了厨房外边,“你这孩子。说吧,来厨房是不是有事?”
吴小山低着头,脸憋的通红,“叔叔让拿木桶、木盆和竹篓,要不然猪头和猪下水装不下。”
许三娘赶紧带他去旁边的小仓房,将提前洗干净的木桶及竹篓让他搬走。
人多干活就是快,当一桶肥膘送到厨房的时候,许三娘俐落地将其切碎,将一部分扔进锅里,小火烤油。
而青舒,指挥小娟端了小半盆猪血进来,将磨的细细的苞谷面舀上三碗放进猪血盆中,看着小娟拿擀面杖顺着一个方向将其混和。之后加提前切碎的葱、姜,还有胡椒粉和适量的盐,再顺着一个方向搅拌。
许三娘说锅里的肥膘烤好了,青舒过去看了一眼,半锅的油,油下边是收缩成细碎小丁的焦黄色的油梭子。
青舒心里知道成了,却不敢那么说,“书上写的我也没见过,大概就这样吧,咱们这就试一试。”然后招呼小娟将调味到一半的猪血端过来,对许三娘说,“油梭子带油,舀个三勺放进去。”
许三娘一听放三勺就心疼,却也答应一声赶紧照办,而小娟继续搅拌猪血。
青舒看了看,成果好像有点稀,大概是面少了,又让许三娘加了半碗苞谷面进去。等搅拌好了,青舒便道,“先煎一锅试试,不行再调味。”现代的北方人是往里放苞谷面和荞面的,但这里人不知道什么是荞面,大概还没有荞麦。
跃跃欲试的许三娘赶紧将另一个灶火点燃,小娟负责烧火。
待锅热了,许三娘在锅底涂一层油,温度上来了,便舀了几勺子调好的猪血薄薄地摊到锅底。很快,锅里飘出独特的香味儿来,饼子成型,她赶紧给翻个儿。须臾间,煎的第一锅猪血饼出锅。
看着盘子里散发着别样香味儿的猪血饼,许三娘赶紧取了双筷子给青舒。
青舒接了筷子,夹下一个小角,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吃进嘴里。好吃,有东北家乡正宗煎血饼的味道,只是盐淡了些,好怀念的感觉。在现代,小时候,她还没去南方,她还不是城里人,年年最盼的,便是过年前杀猪时,奶奶做的血肠与煎血饼。想到记忆深处的奶奶,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咧嘴一笑,“好吃。你们也尝尝。”
看她前一刻显得一脸享受,后一刻又泫然欲泣的模样,许三娘和小娟一脸的小心翼翼,以为是难吃,所以小姐难过了。没想到,最后却得了个好吃的评价,两个人互视一眼,一人拿了双筷子尝了一口。
小娟呆了呆,抓着筷子的手一挥,“咱们再煎。”
许三娘却是往外跑,还喊着,“吴小山,快把那两盆猪血搬到厨房,快点。”“那个谁家的,快点清理猪肠子,要洗的干干净净的,一点异味儿都没有。快些啊,厨房等着用。”
青舒不管她们,端了盘子出去,放到外边临时搭的灶台上,“都饿了吧!小丫,你们四个,洗洗手,分着吃,垫垫肚子。”说完,又钻进另一间临时厨房,“苏妈妈,锅子准备好了吗?”
苏妈妈拿布子擦了擦手,“准备好了,小姐。”
青舒瞅了一眼锅中放了各种调味料的水,“今儿的猪蹄和猪头肉是不是好吃,就看它的了。”
苏妈妈笑道:“那些杂七杂八的书,小姐没白看。老奴觉得,肯定好吃。”隔壁厨房飘出的香味儿,她早闻到了,再加上许三娘激动的叫喊,她就知道小姐鼓捣的猪血是成了。
青舒笑眯眯地道:“不心疼我祸害东西了?”
苏妈妈忙道:“不心疼,以后小姐祸害什么,老奴都不心疼。”她这会儿只等着外边的人将猪蹄和猪头拾掇干净了送过来。
古强往洛府送半扇猪肉还没回来。半扇猪肉是青舒对洛府的一点小回礼。
张屠夫手脚俐落地将三头猪的骨头都剔出来了,然后将送洛府后剩的半扇抬到自己的板车上,这半扇不准备剔骨头。剔了骨头的那三头,从上边割下四五十斤的肉留给厨房,其它的同样搬到板车上,然后和吴榔头打了声招呼,收拾了工具,同吴榔头一起推着板车走了。
剔出来的骨头上带着少许的肉,许三娘指挥人将其分放到外边的两口大锅里,放水炖上。至于排骨,那是另放的,中午招待客人要用的。等骨头肉熟了,捞出来,在两锅骨头汤中下粗粮米,熬上粥。
大家手里的活计并不停,当太阳升空,却不晒人的时候,骨头汤熬的两大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