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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青舒以为听错。
安荣舟冲着下头的青舒一脸讨好地说道,“青舒妹妹尽管放心,外边都是哥哥的人。”见青舒瞪他,他嘿嘿傻笑。青舒还瞪他,他立刻收起脸上的傻笑,正了正色说道,“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
“你在说什么?”
“妹妹只管放心地回府去,忘记这边发生的一切。但有一样啊,妹妹在种菜、绣花之余想着那小子的时候,一定记得顺便想想哥哥。哥哥辛苦地跑前跑后的时候,那小子却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这公平吗?不公平。”
“滚下来,你到底在说什么?”今天受的刺激过多,青舒很暴躁。
“唉!算了,算了。”安荣舟无奈状地挥了挥手,“听话,赶紧回家去。那小子说了,你稍有差池,他就扒了我的皮。哥哥为了保住自己的皮,只能求你赶紧回去。以后遇到麻烦,只管让哥哥给你解决,千万别再跑出来了。你若少了一根汗毛,那小子说到做到,哥哥的皮可是会不保的。”
青舒似乎有些明白了,面露惊喜之色,“他回来了?”
安荣舟摇头。
惊喜之色立刻消失,“他让你来的?”
“哎,哎,别问了,赶紧回家去。”他移了视线,漫不经心状地看着下头挣扎着要爬起来的黎夫人,淡然说道,“他视你如命,怎会不做任何安排就离开?怎会让你落入危险之中?”说罢,他伸手入怀,取出两本书,并丢向下头的鹰卫。
鹰卫稳稳地接住。
安荣舟冲着靠在墙上发抖的黎夫人说道,“你的后手没了。”
黎夫人摇头,拒绝相信,“不,不可能,没人能找到它们,已经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没人能找到它们。”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安荣舟不看她,一脸严肃地下令,“古青舒,带着你的人离开。”
青舒接过鹰卫递过来的两本书随便翻了翻,果然是《周素手札》的誊抄本。她把书页上的字冲向黎夫人,“这就是你的后手?”
黎夫人不相信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会泡汤,她怀着侥幸心理慢慢走过来。当看清书页上的内容及字迹时,她差点昏厥过去,“不,不,不可能,你们找不到它的,找不到。”说话间,她扑过来准备把书抢回去。
青舒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她往房梁上看了一眼,把手中的两本书点燃并丢到桌子上已有的灰烬上。
黎夫人疯了一样扑过去要拿正在燃烧的书。鹰卫上前一掌劈在她的后颈上,并接住失去知觉的她,把她放进椅子里,退后。
青舒最后看了黎夫人一眼,转身往外走。鹰卫默然跟上。
当院墙根下,黎夫人的属下蹲了一排。当院的地上,躺着几本书和一些书信。
古管家上前,“小姐,搜出来的书和书信,全在这里了。”
青舒想也不想就下令,“烧了。”她走出院子,一下就看到了萧知县及萧知县身后的官差们,还有五六个没有穿官差服饰的男人。她没有说话,走到旁边去,坐进了自己的马车里。
马车动了,青舒掀了车帘子的一角往回望。萧知县立在那里,而官差正把黎夫人的属下们押出来,昏迷的黎夫人和疯癫的阿圆也被架出来了。她放下帘子,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进了萧府,青舒说累了,直接回客房躺下,并让丫鬟放下了床帐。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忘记《周素手札》,可越想忘记,书中的内容在脑中愈发清晰起来。然后她开始胡思乱想。安荣舟有没有看过书中的内容?安荣舟真的是周伯彥派过来保护她的吗?他可是皇帝的密探。周伯彥要是知道那荒诞的预言会怎么想?他会告诉自己的皇帝舅舅吗?他们还有未来吗?
☆、No。245收麦
古府的田庄以及小古家村和大古家村的田间地头儿上,人们喜笑颜开地收割着冬小麦。
锦阳城的农官是提前两日过来的。他背着褡裢走在田间地头儿上,先是从古府田庄上掐了六七个麦穗儿小心地收好,接着去了小古家村和大古家村那边,同样掐了一些麦穗收好。
当地的父母官于县辅也在。他是一早带了官差过来的,此刻正站在烈日下与围观的农人们讨论收割中的冬小麦。
晚到的萧知县下了马车,看到眼前金黄的麦穗与忙碌的农人,向来严肃的面容上有了笑纹。
青舒在县城呆了三日便向萧知县和萧夫人告辞。萧夫人极力挽留,青舒解释说地里的冬小麦就要收割了,必须回去亲自盯着。萧夫人这才放人。同时,萧知县要青舒晚走一日,因为他要亲自送青舒回去,顺便看青舒的冬小麦。因此,青舒在县城多留了一天,并在第五日清早城门开启的当下与萧知县一道离开县城,回到康溪镇上。
萧知县惦记着古府的冬小麦,进了古府连口茶水都没喝就出来了,并急急赶来了庄子上。
于县辅迎上来,对着下马车的萧知县见礼,“学生见过恩师。”
“不必多礼。刘大人在哪里?”萧知县放眼四望寻找农官的身影,无非是想知道古府田庄上的冬小麦的收成与去年相比如何?当然了,这才开始收割,实际的产量还不知道。可他急,想听听农官预估的产量是多少。
“刘大人去了小古家村的麦田里。”于县辅知道萧知县想问的是什么,“刘大人预估过了,古府的麦田亩产比去年高出一至三升,大古家村和小古家村的村民种的麦子亩产与古府去年的产量不相上下。”
“好,好,好。”萧知县听了高兴,连说三个好。他走进麦田里,一脸喜色地弯下腰抓了一根割下的麦草,并将麦草上的麦穗儿放到掌心里搓了一下。麦粒儿离了麦穗儿,粒大而饱满。他不住点头。
于县辅跟在萧知县的身侧,从师爷手里接过陈年的麦穗儿拖在掌心里,“大人,这是去年的麦穗儿,您比对比对。”
在萧知县和于县辅讨论麦子的时候,不远处,和萧知县一道儿来的青舒站在田间地头儿上,看着喊叫着跑进麦田里的四个身影嘱咐,“小心点儿,没有割倒的麦草不许碰,割倒的不许踩到麦穗儿上。麦粒儿掉到地里没法儿收。”
陈乔江头也不回地大声喊,“知道了,知道了,姐姐太罗嗦了。”
青阳不干了,“你说谁罗嗦?”
跟在他们两个后头跑的洛小荣和灏跟着起哄,“对啊,对啊,你说谁罗嗦?”
陈乔江心知不能搭这个话,拐了方向,跑到了正弯腰割麦子的吴管事身边,“镰刀给我,我试试。”
吴管事可不敢给他镰刀,手上割麦子的动作不停,张口便拒绝,“这可不行。小姐交待过了,少爷们不可以碰镰刀。”
陈乔江切了一声,不再惦记镰刀。因为他知道,青舒一向说话算说,说不行就不行。若是他敢耍小聪明违背青舒的意思,等待他的不仅有拧耳朵的惩罚,还有抱了写着“我错了”三个字的木板在府里走三圈儿的惩罚。他觉得拧耳朵无所谓,男子汉不怕那点疼。另一样可就不行了,他觉得那样很丢人,对男子汉而言太没面子了。
这时候,拉麦草的牛车到了。
青阳冲在最前头跑过去,“我来,我来,我要牵黄牛。”
吴小山哎地答应一声,把黄牛的缰绳交给青阳,然后说道,“少爷,小的说停,您得让黄牛停下来。小的说走,您得赶着黄牛往前走。”
青阳说知道了,美滋滋地牵着套车的黄牛往前走。
洛小荣手里抓了几根掐掉麦穗儿的麦草挥舞着赶黄牛,想让黄牛走快些。麦草不痛不痒地打在黄牛的身上,黄牛理都不理,照样慢腾腾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走路。
见有好玩儿的,陈乔江立刻跑了过来,爬到慢腾腾地挪动的牛车上,然后站在牛车中间的位置叉腰大喊,“陈大将军在此,各将士听令。”
青阳听了,回头喊,“下去,下去,你连我都打不过,连兵丁都当不成,当什么大将军?”
陈乔江鼻孔朝天地说道,“我就是,我就是大将军。”
灏拿地里的碎土块儿丢他,“爹才是大将军,你不是。”
“臭小子,你找打。”陈乔江说着从牛车上跳下来。
灏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转身逃开。
青舒在地头儿上站着,看他们打闹的高兴,于是打消了带他们进庄子的主意,嘱咐丁管事盯着他们别让他们捣乱,并留了一半的随从下来,自己则带了一半的随从进了庄子。
庄子上的男人们在地里忙,庄子里的妇人围着灶台、围着井边忙。
井边有洗衣物、晾晒衣物的。当院搭的简易茅草棚里有摘菜、洗菜的,有处理刚送来不久的猪肉的、有和面的。这个茅草棚占去了当院的半个面积,由十六根碗口粗的木头柱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