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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不曾想,恰恰这个时候文澜院的屋顶上似乎有什么一动,然后一个模糊的黑影立了起来,挪动着。她心里咯噔一下,想叫一下又捂住了嘴巴,眼瞅着黑影好像跳进了文澜院中,她捂住嘴,抬脚冲进屋中,冲进耳房,根据身形确定了人,便着急地一边拍一边小声喊着小娟。
小娟被惊醒,刚要喊,青舒及时捂住她的嘴,“嘘,是我,快起来,出事了。”
小娟听出青舒的动静,七手八脚地下床。
青舒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吩咐,“赶紧拿钥匙,咱们院门的钥匙。”
小娟急的团团转,“小姐,钥匙小鱼不知收到哪里去了,一时不好找。”
青舒一听,“行了,走,墙不高,爬出去就是了,快点。”往外急走时,看到针线笸箩,顺手拿了里面的剪子。
主仆两个爬了墙出去,青舒吩咐小娟,“去找管家,赶紧的,就说我有急事,记得让他拿称手的武器,快。”
小娟不敢丢下青舒一个,“小姐,那你……”
青舒眼睛盯着文澜院的方向,“别问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快去。你就说内院进了贼人,让管家不要声张,来抓贼便是,不可惊动他人。”
小娟跑的飞快,准备去搬管家这个救兵。
青舒站在原地咬了咬唇,竟胆大地猫着腰来到文澜院外,侧耳细听,安静的很。她慢慢站直,从栅栏上往里望,院中所有屋子的门窗基本都关着,唯有古叶氏内室的窗户敞开着。
进去,还是不进去?喊,还是不喊?她犹豫不决,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剪子。
“姑娘,别伤了自己。”淳厚的,微带着沧桑感,又满是温柔的声音自右手边不足一米的地方传来。
青舒的腿一抖,吓得差点坐地上。不过,她的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步,转过脸的同时举了剪子欲刺出去,却在见到坐在栅栏上的白衣翩翩的男子时,愣了。脑中很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念头:黑夜里穿了白衣做贼,傻子还是呆子?
男子就像没有看到青舒指向他的剪子一样,声音依旧沧桑中夹杂着矛盾的温柔,“姑娘就是古青舒吗?”
青舒想着输人不输阵,质问道,“你是谁?大半夜闯入别人的府邸意欲何为?”距离不是很远,月色也不错,可男子的脸给人一种朦胧感,让人觉得看不真切。
白衣男子反问她,“姑娘听过虎狼卫吗?”
青舒艰难地问话,“虎狼什么?”其实她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的很厉害,感觉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一样。
男子又问,“姑娘希望自己继承他,还是希望弟弟继承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继承什么东西?”青舒祈祷着:管家赶紧来,管家赶紧来。
一个黑衣人从古叶氏内室的窗中跳了出来,以一种奇怪的低哑的声音说话,“话多的男人,与妇人无异。”话落,似乎向上抛了一样东西,整个人像攀着什么东西一样往屋顶上爬了上去。
白衣男人轻轻一笑,“难得遇上一个有趣的姑娘,可惜不能聊的尽兴。”“青舒是吧!很好听的名字,我会记着的,再会。”说罢,他在栅栏上站起,像踩在平地上一样,顺着栅栏顶走着。
已经到达屋顶的男人似乎抛了一样东西出来,白衣男人张手接住,同样像攀着什么东西似的移动,转眼上了屋顶。他回头,冲着看愣的青舒摆了摆手,然后与黑衣人在屋顶上跑,不多时,他们似乎借着什么东西,人在空中一下滑出去老远,不多时就看不到了。
青舒微张了嘴,这,这怎么看着像电视电影上演的技艺高超的贼一样。光线的关系,她虽然没看清他们抛的东西及攀的东西是什么,但跑不了绳索、铁索之类的东西。
当管家古强和小娟一人提了一个棍子没命地跑过来的时候,青舒站在小娟离开时她自己所站的地方,像从来没有乱走一样。
“小姐,怎么回事?内院进贼了?”古强气不喘匀乎就急着问情况。
青舒一指文澜院的方向,“睡不着,在院中站了站,却见那边的屋顶上有黑影移动。以为看错,又仔细看了看,那黑影似乎跳进了夫人的院中。我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大声喊,只得叫醒了小娟去叫你。既然你来了,我们悄悄过去看看,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古强一听,那还得了。这时候,苏妈妈手里拿了把剪刀,元宝手里提了根棍子也过来了。
古强不给苏妈妈问话的机会,也不让青舒靠近,带上儿子元宝靠近文澜院的栅栏。当他注意到古叶氏屋中的窗户大开时,心里咯噔一下,再顾不得其他,带着元宝从栅栏上跳了进去。跟过来的苏妈妈自然也看见了敞开的窗子,心里一突,居然也跟着要跳栅栏。小娟见了,赶紧上前搭一把手,把苏妈妈送进院中。
虽然知道闯入者走了,可青舒还提着心,因为她不清楚闯入者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而屋中毫无动静的古叶氏又如何了。
在青舒走神的时候,古叶氏的屋中亮起了油灯,古强和元宝推开门出来,拿了钥匙打开院门,请青舒进去。
内室中,关婆子倒在地上不醒人事,而床上的古叶氏缩在被子里、蒙了头脸,整个人正瑟瑟发抖。
青舒见此,不由上前问,“娘,你怎么了?”
古叶氏不做任何回应。
苏妈妈和小娟把关婆子扶到了椅子上,正在掐人中。待到关婆子幽幽转醒,说是听到夫人屋中似乎有动静,她以为夫人要解手,于是从耳房出来准备点了油灯伺候,不想脑后一痛,失去了知觉。
见问不出什么,青舒让她们出去,自己坐到了床沿上,“娘,出了何事?娘在怕什么?”
古叶氏还是不做任何回应,只管自己躲在被子里发抖。
青舒恼,抓了被角使劲一扯,露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并目露恐惧之色的一张苍白的脸来。青舒哑然,这是她见过的古叶氏哭的最不注意形象的一次。
古叶氏还在哭,是那种无声的哭,而不再是嘤嘤的磨人的哭。她颤着手,指着脑后的方向。
青舒不解,探身去看,这才发现贴着古叶氏的后脑勺床上插着一把匕首。青舒吞了吞口水,拨拉开古叶氏的脑袋,仔细打量钉在床上的这把匕首。似乎很锋利,匕首的刀身泛着冷光,匕首的金属柄上烙着什么图案。光线的关系,她一下没看清,于是跪到了床沿,双后握住匕首柄使劲儿拔,居然没拔出来。
青舒便叫了小娟进来,让了位子给小娟。小娟用力,拔了两次才拔出插在床上的匕首来。
青舒拿了匕首,到油灯下打量,看清那一虎一狼的烙印,沉默许久,走到床前,对着蜷缩在床里侧的古叶氏晃了晃,“娘,它代表了什么?”
古叶氏闭了眼,不看它,只是摇头。
青舒皱眉,“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古叶氏歇斯底里地大哭出声,哭了足有一刻钟,这才哭声渐歇,哑着声音说话,“娘听话,娘只管享福,娘再不乱说话,娘再不出门,娘会听话,娘消消停停地过日子,阿舒别不要娘,好不好?”
青舒的眉头皱的死紧。
“他们来了,他们要杀了娘。阿舒,你要保护娘,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别杀娘。阿舒,他们听你话,你快告诉他们啊,告诉他们,唔唔……”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提供不了,白痴就是白痴,话都讲不清楚。青舒不耐烦起来,“娘,没事了,洗洗脸,睡吧!”
古叶氏却突然扑了过来,扯住青舒的手臂不放,“别走,别走,陪陪娘。”
青舒毫不犹豫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关婆子,你好些没有?”
候在外间的关婆子应了一声好些了。
青舒不理会古叶氏的哭叫,走出来,“端盆水给夫人洗洗脸,稍作整理,睡下吧!夫人做了个恶梦而已,自己吓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苏妈妈不放心,和古强低语了几句,跟青舒说今晚想留下来伺候夫人。
青舒没有反对,算是同意了,带上古强、元宝和小娟走。
小鱼披了衣裳,打着灯笼迎上他们。她今日太累,所以睡的沉了些,刚起夜才发现小姐和小娟不在,于是正要出来寻人。
青舒让小鱼和小娟陪元宝站在院外,自己只带了古强进院,进了小书房。
点上油灯,青舒把用帕子包住的匕首放到书桌上,“在夫人的床上发现的。夫人吓的不轻,什么也问不出来。”
古强拿起来细细地看了,不言语。
青舒揉了揉眉心,“这是什么?夫人似乎很怕它。”
古强一脸正色地道,“虎狼卫配的匕首。”
青舒一下坐正了身体,“虎狼卫,那是干什么的?”古叶氏提虎狼卫,她持怀疑态度。但古强也提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