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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彥见步飞鹄神色变得很柔和,然后又转为失落,挑了挑眉,“想什么呢?还在想那个女人?”
步飞鹄一怔,眸底溢出郁色,“别再提她,在她……我和她的缘分早已经尽了,是她亲手斩断的。也好,一切都过去了。”
周伯彥叹息,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他觉得今年的步飞鹄一定是犯了太岁,否则不会结下只会令人神伤的一段孽缘,同时又倒霉地遭了算计无奈地低头娶了黎海棠。过后,虽然步大将军出面,将黎海棠休离出步府,似乎一切都过去了。可步飞鹄心底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他不懂情,却目睹了身边人一个又一个地为情所伤的模样,觉得心悸之余,一直小心谨慎地离女人远远的,就怕自己步了身边人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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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4说媒
周伯彥觉得情这东西,很可怕。九五之尊如当今天子,潇洒不羁如卢先生,才华横溢如步飞鹄,竟都在情之一字上栽了大跟头,何况是凡夫俗子们。就连他娘,也没能堪破情之一字,以那样极端的方式成全了自己,却舍了他这个儿子。
想到多年前曾轰动大安,美貌与才情兼具的娘,被各国皇子求娶的娘,周伯彥一脸的黯然。不过,他很快甩开这种心绪,一拍步飞鹄的背,“走,去我那里,咱们喝酒。”
步飞鹄学他的样子,伸手拍他的背,“走,今日无事,咱们来个不醉不休。”
“好,不醉不休。”
两个人大笑着回石记客栈,跟伙计要了两样下酒菜,面对面地坐下,为醉而喝酒。
同一时间,青舒正坐在房中记帐,小鱼进来禀报,说是派去大古家村的苏妈妈回来复命了。
青舒一边说快让苏妈妈进来,一边收拾了摊放在桌面上的帐本。
苏妈妈一脸喜色地进来,先是见礼,而后说事,“小姐,周大夫为秀姑娘的爷爷瞧过腿,说是慢慢养能好起来,能下地自己走路,不用人背,也不用人扶。”
青舒一听很是高兴,“是嘛,能好就成,周大夫开了方子没有?等下让元河到慈济药铺抓药,明日送去。”
“开了。周大夫开了三日的方子,说三日后再去把一次脉,改一下方子。”苏妈妈答道。
三爷爷的腿当初看的是一般的大夫,大夫说好不利索,给开了五日的药方。后来家里的晚辈又送三爷爷到镇子上的慈济药铺看大夫,大夫说能够恢复七八成,但得好药顶着,还得是坚持吃两三个月,病人的吃食也要好。这银子可就花的多了,不是平头百姓能承担得起的,一大家子人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
于是,三爷爷坚持不吃慈济药铺的大夫开的药方,选了先前大夫开的药方。他宁可行动不便,也不想压垮自己的儿孙们,更不允许家里发生卖儿卖女的事。这一晃,一年多就过去了。
上次去大古家村,青舒看出古元河和古平秀之间的小暧昧,回府后便暗示身边的两个丫头透话给苏妈妈知道。一听儿子有喜欢的姑娘,苏妈妈激动地拉着古强说话到半夜,恨不得立刻跑去大古家村看看儿子相中的姑娘。
第二天,青舒见苏妈妈魂不守舍的样子,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拉着苏妈妈追问半天,然后又装出很吃惊的样子来,替苏妈妈出主意。这个主意就是,青舒派出周大夫帮三爷爷看病,由古元河赶车,苏妈妈搭车一起去。苏妈妈可以借着替青舒送糕点的由头,好好看看平秀姑娘。当然了,顺便看看自己儿子是不是真对平秀姑娘有心思。
今日上午,苏妈妈可是欢天喜地地带了糕点搭车去的大古家村。现在回来了,表情依然是欢天喜地的样子,青舒便知道苏妈妈这是满意儿子的眼光的。不过,知道归知道,话还是要问的,“苏妈妈,元河和平秀姑娘般配不?他们见了对方,有没有脸红?”
苏妈妈笑咧了嘴,“小姐,您可是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打听这种事。”劝诫的话她笑着说,早没了劝诫的味道。“小姐,老奴瞧着,平秀姑娘秀秀气气的,很有礼,也能干,人勤快,是个好姑娘。”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不该和小姐说这些,忙道:“哎,不行,老奴得找元河他爹说说,看他爹是个什么意思。小姐,您忙,老奴这就走了。”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全部心思都在儿子的终身大事上。
青舒乐了,这自古至今,婆媳关系是个非常难弄的事情。如今,古元河喜欢平秀姑娘是肯定的了。苏妈妈这个准婆婆亲眼相看了平秀姑娘,也是喜欢的。这么一来,未来她们的婆媳关系,估计会相对和谐,不会发生婆媳大战。
到了第二日,苏妈妈找上青舒,“小姐,老奴想告个假。”
苏妈妈要告假,这可真难得。青舒点头答应,却也不忘好奇追问,“苏妈妈,你告假要去做什么?”
苏妈妈欢喜地说:“元河爹要老奴出去打听打听镇子上的媒婆。”
青舒一愣,“这么快就提亲?”找媒婆可不是为提亲嘛,可这也太快了吧!
“嘘,小姐,您可小声些。”苏妈妈那个紧张,然后又悄声说话,“元河老大不小了,平秀姑娘的年纪正相当,正该抓紧的时候。”说完反应过来,一打嘴,“这种话怎能跟小姐说,老糊涂了。”
青舒一把抓住苏妈妈的手,小声问:“元河知道吗?说媒的事。”
苏妈妈点头,“自然是问过他的,他不点头,我们老两口可不敢自作主张。这些年,我们作爹娘的离他远远的,让他吃了不少苦,娶亲这种大事得依着他才成,让他高兴高兴。他高兴,我们这做爹娘的,也跟着高兴。”
青舒嘻嘻一笑,“不用告假,元河娶亲,自然是我们古府的大事,媒婆也得古府请,不用你们私下去办这事。”
苏妈妈摆手,“小姐,这不成,不能让府里花费银子。”
青舒正了脸色,“这事得听我的。咱们把元河的婚事办的热闹些,让他风风光光地娶娘子进门。这可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庄子里没娶亲的壮丁。”说罢,挤眉弄眼的。
苏妈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真是哭笑不得,“小姐,您,您可真是,这哪是你一个小姑娘该想的事情,真是的。”
青舒挺了挺背,“怎么就不是该我想的?如今我可是当家人,府里这么多壮丁没娶娘子,我这个当家人必须得过问,否则也太不像话了。苏妈妈,我可警告你,元河娶亲是古府大事,你要敢悄无声息地办,我就罚你在一年内给府里所有未娶亲的壮丁全娶了娘子回来。你跑腿还不够,银子也得由你出。”
苏妈妈又是哭笑不得,“哎呦,小姐你可真是……”
等古元河清扫了将军墓,回到镇子上,刚一脚迈进偏门,迎面遇上蔡铁牛。
蔡铁牛笑咧了嘴,一拍古元河的肩膀,“恭喜。”
古元河一脸茫然,“什么?”
蔡铁牛只是笑,不再说话。
古元河摇头,往里走,正遇上抱着东西的小娟和许五娘。
小娟可不是害羞的小姑娘,更不是小鱼,她嘻嘻一笑,“元河哥,恭喜。”
许五娘是过来人,微笑着说:“恭喜。”
古元河是听的一头雾水,想要追问的时候,人已经走开了。他哪里知道,如今全府上下都知道他要娶亲了,正忙活为他准备新房。
元宝和青阳追逐着跑来,见到古元河,都停了下来。
“哥,恭喜你。”元宝说完,挥着手跑开。
“恭喜元河哥。”青阳赶紧说了,又追在元宝后头跑走了。
古元河抬头看看天,一脸的无措。
背后有脚步声,他回头,忙行礼,“见过卢先生。”
卢玄方拍拍他的肩膀,“小子,你可要小心了,尤其是晚上,千万别出房门。否则,一个黑布袋罩下来,再来一阵拳打脚踢,这脸可是十天半个月的没办法见人的。”
古元河吓的一抖,他怎么感觉今日府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太诡异了。这要不问清楚,肯定没办法做事。“卢先生,为什么晚上不能出房门?”谁要打他,干嘛要打他。
卢玄方一脸神秘地左右看了看,凑近古元河的耳朵,悄声问,“小子,开过荤没有?”
古元河满脸疑问,他一时有听没有懂。
卢玄方见了,摇头嘀咕,“小古真是没用,关键时刻还得看先生的。”然后从袖子里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