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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铁丝、弹簧为主体,制作出一件等身高的抽象装置艺术——“记忆的夹层”。
摆放两旁的则是较小型的两件系列作——“记忆的延伸”、“过去和未来”。
再次看到这件作品,被应用上的弹簧来源,想到他为此拆解一张高级的床垫,她不禁好笑又有些感然。
如果不是他毁了床垫,她花心思为他重挑了一张舒适的床垫,因为他废寝忘食辜负她的苦心,她不自禁躺上他的床才会发生无法抗拒的意外。
想到那一个激情的下午,她不禁摇了摇头,要自己别再想起。
“怎么?对我的作品不满意?”站在她旁边的阙井泽见她神情凝重地摇头,不禁有些疑惑。
一周前当他完成成品,她拍了照联络包装运送事宜,对他的奇特构想还表示啧啧称奇。
“你的作品没有一件我会不满意的。”她转头,对他微微一笑。不管她对他的私人感情如何,他的才华创作始终吸引她的注目及赞赏。
“我只是在想当记者访问这件作品的创意来源时,是否该提起你破坏床垫的疯狂举动。”她仍是笑着,努力掩饰往内心怅然的一面。
“如果有利广告宣传效果,我不介意你吐实。”阙井泽笑望她。一直是她在提醒他,为他维护他的“形象”问题。
只是他脑中记忆的疯狂行为并非破坏床垫之事,而是之后和她在新床垫上翻滚的激情画面。
他虽要她遗忘,但他却是愈来愈清晰记忆,和她结合缠绵的美好感觉,让他常在梦中和她回味,若非创作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也许又会对她心生不轨了。
他在内心摇头叹息,抹去对她不该有的想法。
第4章(2)
两人步入展览场,因展览室明天才正式开幕,此刻仍有数名工作人员在进行展览品布置的最后确认,亦有几名参展创作者先到场观看现况。
一见他现身,两名日本人迎向他,开始热络跟他问候交谈。
阙井泽曾在日本留学两年,认识不少艺坛的创作者,心想是熟人闲聊,戴方岚于是不打扰,先去检查会场他的作品展示区。
在硕大的展览场浏览一圈,戴方岚眼尖地发现一件悬吊着的小型作品挂错了上下位置。
这件镶在立体画框内的抽象作品其实上不对称,即使看过照片的工作人员仍可能会不慎挂反了,唯有对他作品了解透澈的她,一眼便看出失误。
她忙叫唤工作人员过来更正,用英文沟通了数句,对方似懂非懂,她要对方搬来工作梯,穿着高跟鞋的她直接便踩上梯子,爬到两公尺高的阶梯处,动手欲将上下挂反的画框拆下挂正。
工作人员没料到穿着窄裙的她竟会迅速便爬上梯子高处,急忙扶着梯子一边,抬头对她说道已明白意思请她下来,让他上去重弄便可以。
戴方岚伸手想自己来,之前为他在国内办展览,觉得摆饰不当她便自己动手调整。
只是上方悬吊画框的挂画线与挂画钩却无法轻易拆解,她身体不禁再往前略探,一时忘了改注意安全性问题。
突地,她鞋跟踩滑踏空,身体往后一仰,底下的工作人员惊叫一声,慌忙伸手要捉住摔落的她。
千钧一发之际,工作人员捉住她一只手臂,而她另一手也捉住梯子一角,缓住直接落地的冲击,但膝盖却擦撞上工作梯,还扭伤了左脚踝。
“痛……”戴方岚蹲扶在地,拧眉神情痛苦。
“没事吧?受伤了吗?”工作人员被惊吓到,慌忙喊叫其他人过来帮忙。
吵杂的叫嚷声让在另一边展区和人交谈的阙井泽闻言一惊,听到有个女人受伤而他抬头却不见戴方岚的踪影,他于是快步走过来观看。
见到工作梯旁蹲扶在地的戴方岚,他内心一震,慌忙跑向她紧张不已。
“小岚!怎么了?”他弯身想扶起她,她还未开口,一旁的工作人员已用日文和他解释一番。
“摔到哪里?哪里不舒服?你为什么要自己爬工作梯?”阙井泽心跳狂乱,她发生意外令他惶恐万分。
“脚……好像扭到了。”她轻声道。试图要扶住梯子站起身,他却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快叫救护车!”他用日文叫嚷着,音量比方才的工作人员还大声、还惊慌。
“阙先生,放我下来,我只是被吓到,没那么严重……”被他抱着的戴方岚既尴尬又害羞,现场所有的人全都围上前注目关切。
无视她的挣扎,阙井泽已经抱着她仓惶跑出会场,跑到大门外等候随后而来的救护车。
将她放上担架床,他跟着坐进车后座里,一边用日文紧张的喝医护人员说明,一边用中文重复问着她哪里不舒服。
她只是受了些外伤,扭伤左脚踝及擦伤膝盖,并非难忍的痛楚,甚至疼痛的感觉被另一股深切的温暖所包围。
他的焦虑及担忧,让她感受他对她的无比重视及呵护,因他的行为、为她忧虑紧张的眼神,令她一时感动得眼眶泛热。
“小岚,忍耐点,医院马上到。”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令他内心一扯,误以为她因伤势而痛苦,让他也跟着难受不已。
她摇摇头想解释什么,却怕开口会哽咽,只好闭上双眼。
他过度的关怀之情,会让她决定结束苦恋的心再度抱起希望,他对她的担忧是否只是出于对家人的关爱亲情?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完只是脚踝轻微扭伤,应该一周便可复原,但不放心的阙井泽却硬要求医生让她住院一天观察。
“阙先生,我真的没大碍,不用浪费钱住院。”虽然不懂日文,但前一刻见他为了住院之事几乎要跟医生吵起来,她简直很无力。
“从那么高摔下来,万一撞到脑袋不自觉而脑震荡怎么办?至少得住院两天观察仔细。”虽然医生只勉强先安排住院一天,但他仍不放心。
“拜托,我都说了十次以上,我很确定绝对没撞到脑袋,要不你联络刚才那位工作人员,他可以作证。”他的过度焦虑,真的令她不知该感动抑或是生气。
“也许你是吓到才忘了撞到哪里,反正住院一两天没什么损失,有医生护士随时能照应也比较放心,膝盖的擦伤也得每天擦药。”他迳自说着,却是在特等病房内四处巡视了下。
“哪里没损失?这里又不是台湾,没健保给付补贴,住一天这种病房要好几万块吧?”坐在病床上的戴方岚真的不能认同他的无谓浪费,就算强迫她住院,也不需要求真么大间的个人病房。
“医药费不用担心,我会全额支付。”他担心的是这间病房陈设太素了,没有色彩活力。
“我是说我没事不用浪费钱住院,可以先回住宿饭店。”她打算下床。
“我说要住院就得住院,你乖乖躺着,我出去买些东西。”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态度强势,让她不得不妥协。
他匆忙离开病房,无所事事的她只好拿起遥控器切换电视节目,听不懂日文只好看着英文播报的新闻。
一个多小时后,阙井泽才返回病房,一手抱着一大东黄澄澄的太阳花,另一手则提着大包小包。
戴方岚被他采买的东西惊吓到,除了鲜花、食物、杂志,他还买了一些千奇百怪的材料。
“你要在这里创作?”见他将一堆色彩纸板、压克力板及五金材料摆在茶几上,戴方岚不禁困惑他突生灵感急于创作的行为。
阙井泽先做出两个立体不规则的无底容器,将向日葵修剪后往两旁插上,摆置窗户边,顿时有种鲜明活泼的色彩映在单调的病房内。
“没加水花很快就会谢,那里有空花瓶可用。”虽然创意十足,但戴方岚却忍不住提醒,插在装水的花瓶里克保鲜较久。
“明天早上再换鲜花。”他没打算把花放在单调的花瓶盛放一星期,只要求新鲜朝气的表现。
接着,他动手继续做劳作,见他专心一意,她不再出声打扰,翻着他特地为她买的英文杂志。
因为前一晚没睡好,坐在病床上的她,不自觉闭上眼小盹片刻。
待她再度张开眼,她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
原本朴素单调的病房空间,突然被许多丰富的色彩及艺术品所装饰、渲染。
他的巧手创意做出几件小型的装置艺术,将之摆着或挂在墙面,瞬间的空间感变化,令人惊诧惊艳不已。
“哇塞!”不过两三个小时,他竟然能做出这么多美丽可爱独特的装饰品,甚至连地上的踏垫都适当的点缀一些颜色。
“你怎么办到的?”她愈看愈惊奇,频频眨眼睛。
“喜欢吗?这样住起来应该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