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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个人活得不耐烦,竟敢在他睡觉的时候来吵人?
费朗强迫自己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钟——
凌晨两点半!
“找死。”费朗磨牙切切地说了一句。
他怀里的小人儿轻轻震动了一下。
啊!吵到她了。
费朗颀长身子一僵,低头望去,脸上所有戾气旋即消逝无踪。
柏珍正像婴儿般蜷在他身侧,怀里抱着一个白胖枕头,柔白小脸腮帮子微漾着红,双唇微张着,显然正是好梦方酣。
初识云雨,就和他缠绵了几个小时,确实累坏她了。
但她小巧肩头那片雪滑,可口得让人垂涎。费朗的唇被蛊惑俯下,滑过她水腻的肌肤。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聂柏珍蹙起眉,揉揉眼睛,还皱了皱鼻子。
“乖,继续睡。”费朗低声安抚着她,在她颊边印下一吻,拉起棉被覆过她身子。
她嘴角弯出一抹甜美笑容,又沉沉地睡去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找死!费朗怒冲冲地抓起牛仔裤,却诡异地踮起脚尖,以一种无声的轻巧姿态走出房间。
若没把来人揍得鼻青脸肿,他就不叫费朗。
费朗以一种怒不可抑的声势冲过客厅,啪啪两声解开门锁。
“谁?!”费朗怒吼着,声音却像气音。
聂柏伦正站在门口。
费朗愣住了。
“抱歉,打扰了。柏珍在这里吗?”聂柏伦上前一步,斯文脸上尽是焦急。“她没带手机出门,我以为她只是出门走走。没想到我半夜醒来,却发现她到现在都还没回家……”
费朗脸色一青,表情有若五雷轰顶。
昨晚一看到柏珍,理智就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只记得自己有多在乎她、多想拥抱她,完全把他之前的自制都抛到九霄云外。
“她在这里。”费朗毫不闪躲地看着聂柏伦的眼。
“你们……”聂柏伦看着他赤裸的上半身,一脸的睡眼惺忪与内疚,他还能怎么想。
“我们在一起了。”费朗直截了当地承认道。
“该死的——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聂柏伦斯文表情顿时被扯破,他一个箭步向前,飞快地出手给了费朗一拳。
费朗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后退一步,尝到嘴里血的味道。
但他,没有反击。
今天若是他和聂柏伦的角色互换,他八成会拿刀出来砍人。
“我信任你,以为你不会对她出手,以为你会保护她,所以才放心让你们在一起的。拐骗一个小女孩,很有趣吗?”聂柏伦一拳接着一拳,虎虎生风的力道,让费朗一步又接一步地后退。
费朗被打得头昏眼花,嘴角鼻端都流了血,却仍然咬牙忍着痛。
“对不起。”费朗说。
“一句对不起能做什么?能让柏珍不再伤心吗?”聂柏伦大吼出声,一记重拳挥出。
费朗整个人跌躺在地上,再也没法子爬起来。
聂柏伦拎起费朗的颈子,明知道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却忍不住想打到他说出答案为止。
“哥!不要!”
两个男人同时抬头,聂柏珍正包着被单从房间里疾奔而出。她一看到费朗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小脸顿时惨无血色。
“费朗。”聂柏珍双膝一软,跪到他面前,颤抖地抱起他的头。“你还醒着吗?”
“我没事。”费朗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即便他的脸痛得像有人在撕裂它一样。
“柏珍,我们回家。”聂柏伦拉住妹妹的手,想将她从费朗身边拉开。
“我不要回家,我要陪他。”聂柏珍坚定地说道,紧握着费朗的手。
“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的个性,他根本不想定下来,他对所有女人都只是玩玩!”聂柏伦难得地提高音量,气到想一脚踩住费朗的心脏。
“你是吗?你只是和我玩玩吗?”聂柏珍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费朗。
“我只知道我不想伤害你。”费朗痛苦地举起一手抚着她的脸庞,嗄声说道。
“和她上床就是你不想伤害她的方式吗?”聂柏伦激动地大吼着,斯文面容早已被怒气激红。
“哥……”聂柏珍起身站到哥哥面前,她将双掌置于哥哥胸口上,眼眶也激动地泛红了。“他一直赶我走,是我自己愿意的。”
“你为什么不走?!”聂柏伦大声问道。
聂柏珍从没见过哥哥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一难受,眼泪就掉得更凶了。好不容易看清彼此在这段感情里的挣扎,要她怎么走开呢?
“你不用袒护我,我的自制力不够坚定,是我的错。”费朗扶着墙壁起身,鼻尖唇边的鲜血顺着他的脸庞滑下,看来甚是沭目惊心。
聂柏珍回头看了他一眼,却不忍心多瞧,她低头将脸埋到哥哥的胸口,小声地说:“哥,你该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有多么身不由己。”
“知道是一回事,但我总不希望你受伤。”
“我也不希望啊。但是,我既然发现了我真的很喜欢费朗,我就没法子不去希望拥抱他或者是被他拥抱。而他其实也很在意我啊,所以才会那么喜怒无常地待我,拚命地想要推开我。他挣扎过,却抵抗不了,你也知道那种感觉的啊。”聂柏珍用力地解释着,声音甚至激动到在发抖。
“那些只是花花公子欲擒故纵的借口。”聂柏伦不客气地说道。
费朗低头不语,只对自己感到汗颜不已。怎么会有聂柏珍这样的笨女人?一直到这种时候了,她都还在为他着想。而他甚至不敢说自己昨晚是否真的用尽全力来抵挡她的入怀。或者,他只是一时软弱了。
“和费朗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别怪他。”聂柏珍仰头看着哥哥说道。
聂柏伦望着妹妹,觉得她的神态里多了分成熟——
那是一种懂得自己的义无反顾。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阻止她什么了,因为妹妹已经长大了。
聂柏伦张开双臂,用力地圈住妹妹的身子,给了她一个无声的拥抱。
她揪着哥哥的衣服前襟,泪水大颗大颗地猛掉着。
聂柏伦心疼地紧拥了她一下,清亮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瞪向费朗。
“我不会让她受伤的。”费朗说道。
“你凭什么?”聂柏伦不客气地问道。
“凭我在乎她。”费朗深邃眼眸看向她,眼里情绪太复杂,又是内疚、又是钟情、又是不舍、又是挣扎,最终便只化成深深凝视。
“在乎她就能克服你处处留情的习性?”聂柏伦俊容染着一层薄冰,将妹妹拉到身侧。
“在我整个脑子里都是她时,其他女人根本毫无吸引力可言,处处留情早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费朗粗声说道,麦色脸庞竟闪过一丝赧红。
聂柏珍心里涌上一阵喜悦,揪着十指,觉得自己可能会像气球一样地飘上天空吧。
“问题是你能撑多久?”聂柏伦问。
“没人能保证爱情的期限。”费朗老实地说道。
“你——”聂柏伦又想出手打人了。
“哥……你知道他的个性就是这样啊。说出实话,不是比那些虚假的保证来得好吗?”聂柏珍急忙出声缓颊,求饶地看着哥哥。
聂柏伦看着明显站在费朗立场的妹妹,还能说些什么呢?
“别让他伤了你,知道吗?”聂柏伦叹了口气说道,拍拍妹妹的头。
聂柏珍点头,对着哥哥一笑。
“我先回家。”聂柏伦说道,根本不再多看费朗一眼。
“我待会儿就回去了。”聂柏珍说道,连忙拉着哥哥的手往外走,免得又出现惨重灾情。
只是,她在送走哥哥,关上门之后,却突然失去了回头的勇气。
现在应该要怎么办呢?她原本不想逼费朗认真的。
她原本只打算一切顺其自然的,她不想勉强费朗一定要负起什么责任的,毕竟感情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可是,哥哥出现了,费朗被迫表态了,他会不会因此而觉得绊手绊脚的呢?
聂柏珍绞着双手,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轻声地打了两个小喷嚏,身子轻颤着。
费朗从她身后牢牢拥住了她。
聂柏珍整个身子突然温暖了起来,因为担心而紧抿的唇角,也忍不住甜甜地上弯着。
“好暖和喔。”她抓着床单,脸颊微侧地贴在他的手臂上。
“你是傻瓜吗?”费朗下颚顶着她的发梢,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他的体肤里。
“我本来就傻傻的啊。”她小声地说道,还是笑得好幸福。
费朗在她发上落下一个吻,搂住她的腰,让两人一同沉入沙发里。
他将她抱在腿上,她柔软头发蓬松地绕着小巧脸庞,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