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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君将军怎么说?”连意问道。
江枫摇摇头,“她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连意道,“意思就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也是,柳三所领的军队行踪不明,或许正在他们附近也说不定。
“今晚我俩挤挤吧。”营帐内只有两张床,一张被青歌占了,连意和江枫也只好挤一张床了。
“不,我去跟其他人凑凑好了。”这种简易的小木床,两个人哪挤得下,江枫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却久久流连在青歌的帐外。
连意躺在床上,隔着炉子里袅袅火光,遥遥望向青歌熟睡的脸庞,为何会如此不设防?
刚才并没有百鬼队的人在,也没有什么高手潜伏,要杀她,是完全可以的事,但他,不仅阻止了自己,也阻止了江枫。
青歌在床上翻了个身,被子也被打掉了一半,连意无奈起身替她掖好,深深叹了口气。
却未发现青歌也轻叹了一声,心里道,幸好,幸好,你们没有对我下手,不然身首异处的可是你们。即使没有百鬼队,对付你们两个我还是绰绰有余。
两天之后,雨停日晴,全军全速前进,往中部的和州城而去。
和州境外三十里,一面黑色锦旗拦住了青歌的去路,黑压压寒如冰峰的铁卫迎面而立,青色铁甲,银色佩刀,以及那闪着寒光的锋利双眸,这无疑是景王景晔最强大的亲卫队,一千人的方阵,人人都可以一挡十,相当于一支一万人的军队。
随着他们的出现,一个身形高大修长,身姿笔挺如剑的黑衣男子从队伍最后缓缓策马上前,他身后跟着一如既往的青衣男子。他们从千军中走进青歌淡然的视线里,也映照在三万争天骑惊喜的眼睛里。
侧面吹来的寒风拂乱青歌头上披散的发丝,时不时便会将她的视线遮掩,可她的目光,却一丝一毫也未将对面那个人的任何眼神放过,同样的,那个人也在看她。
当目光遇上时,便如胶漆一般再也无法移开半分,她看着他,他也在看她,似有千言万语,又似千愁万绪,终化作一片虚无扩散在各自的瞳孔里。
心已是无底洞,再怎么看,也无法看穿。情已物是人非,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触摸到。
一个自封的景王,一个世袭的洛陵王,一个叛军,一个打着朝廷旗帜的正义军队,明明分离之前还是浓情蜜意的一对神仙眷侣,一旦转身后再相逢,却已是兵刃相向的敌人。其中多少世事变迁,其中多少沧海桑田,也只有各自心里清楚。
一眼,便是万年。一瞬,便已了然。
各自的选择,各自的道路,各自的人生,从此背道而驰却又两两相对,从此形同陌路却又兵刃相见。
日思夜念的重逢,全部淹没在这一瞬间的对视里,他们的距离,在千米之外,再也无法靠近。
青歌最先移开目光,她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她身后的连意和江枫,微微笑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战场上见。”
连意愕然,她蓬乱的未经梳理的悠长发丝随风拂过他风霜的面庞,明明是冬日的冷风,他却觉得温度非常。难道她早已知晓一切?所以才会如此从容!这是多么强大的一个女子。
青歌,碧海青天,夜夜笙歌。他想起她这样介绍自己,那时笑面如花,素颜如玉,这样的女子,穷其一生,也难以遇上,他连意,何其幸也!
连意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无法说出,他回首看了看身后的三万争天骑,各种表情皆有,看来这将近一个月左右的行军生涯都给他们留下了某些难以忘怀的东西,以至于惊喜之余更多的是不知如何是从。
一旦走过去,再回头时,便只能是敌人了。
“卫君将军,景王来救我们了。”江枫跑到看押卫君的马车前,百鬼队已经全部护卫在了青歌周围布阵,所以这边已经无人看守了。
“是吗?”卫君在马车里淡声答应着。
“是!景王来了,我们回去吧!”江枫未敢擅自上车,只喜悦的应声道。
“是啊,我该回去了。”卫君依旧淡声答应着,随之,马车里传来‘咚’的一声响,一股血腥的味道涌了出来。
“卫君将军!卫君将军!”江枫心知不妙,急忙跃上马车,掀开帘子一看。
☆、VIP100 卫君,再见
江枫的脸色被吓得惨白,卫君双手握着一柄匕首,而那匕首正不偏不倚插进她的胸腔,血如雨骤,染落那满身艳紫,一朵紫莲盈盈绽放,“少清,我没有脸见你。少清,不能忘了我们的理想。少清……少清……”
最后的遗言,如风一样飘散在空气里,明明她的身子还是热的,却再也不会说话。
早知道,他便不为她找来这柄匕首了,马车内传来江枫的狂吼,“卫君将军!卫君将军!”
声音传到青歌耳里,也只是一叹,想死的,终究会想尽各种办法去死。
连意闻得声音赶紧驱马过去,只见江枫已经抱着浑身是血的卫君走了出来,形同木偶一般。
“少主,待我们发起攻势时,你只管朝东面跑去。”百鬼队长红帩在她旁边轻声说道,此刻出击,当是最好的时机。
青歌举手制止,“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命令。”
她不想做这种独善其身的事,而且景晔的亲卫队非比寻常,最后两排全部都是精准的弓箭手,在她将争天骑带往和州时,她早已料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幕。
于万道目光中,江枫将卫君抱向对面,景晔的表情也随着他们的慢慢接近而渐渐凝固。
卫君的血,滴做一条血线,一点一滴将青歌和景晔连接起来,却是一条刀光剑影的血路。
“景王,卫君将军她…她…”跪在地上的江枫悲不自已,热泪低落在卫君脸上,唯一的一次接触,却是生离死别。
景晔握住缰绳的手指有些微微的发抖,倒是周青,飞身下马将卫君接了过来,伸手探向她的鼻息与心脏,便对有些恍惚的景晔摇了摇头。
而看她的伤势,自然是自杀而死。
“她说了什么?”周青代替景晔问道。
江枫哽咽道,“她说没有脸见景王,她…她说不要忘了理想…她一直都叫着景王的名字…啊——”
江枫有些发狂的起身飞奔向青歌的方向,都是她!都是她!要是她不来宜州,卫君便不会死了!
“红帩!”青歌喊住见势就要迎上去对付江枫的红帩,反而从马上跳了下来,笔直面向冲上来的江枫。
“我要杀了你!”江枫挥刀对准一动不动等着他刺来的青歌,剑锋却从她的肩头擦了过去,砍在铁质的肩甲上。
他知道的,如果她想杀卫君,她又何必千辛万苦命人看守。
是卫君她,早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一剑未成,江枫又起一剑,稳稳朝青歌的心脏刺去,剑尖透过软甲划破里边的布料,似乎已经贴近了那热乎的肌肤,“你为什么不还手?”
江枫不甘心的抽出剑,剑尖上滴下一滴鲜红的血迹,青歌面不改色道,“对于一个一心寻死的人,我没有还手的兴趣。”
知他者,为何是这个敌人?
江枫的剑抹向自己的脖子,卫君已死,他也再无眷恋。
他的脑海里回响起慕容芳说的那句话,面对喜欢的人可以大声说喜欢,可是,他无法说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而已,见到她的时候,甚至还要跪倒在她的脚下,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和权利说喜欢两个字。
刀锋似乎割破肌肤,鲜血的味道冲进鼻尖,卫君,我们黄泉下相见吧。
“蠢货!”青歌乘刀锋割裂的毫厘间出手打掉他的剑,又一脚将他踹倒踩在地上,骂道,“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你!”江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是割破了皮肉而已,简直就是闪电般的速度,将他从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从现在开始,江枫已经死了。”青歌将脚尖移到他的胸口,认真道,“你的这条命现在是我的了,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疯子’如何?”
江枫的脸皱了又皱,眉头跳了又跳,胸口上又突然受了青歌两脚,“记住了,你的命是我的!”
“少主!”红帩拔剑出鞘,百鬼队的阵法开始流动。
青歌随她看去,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连意突然命令争天骑将他们团团围住,“兄弟们,为卫君将军报仇!”
连意这样喊道,几千名争天骑蜂拥而上,将青歌等人向东面逼去。
在与连意对视的瞬间,青歌霎时明白了他的用意,“红帩,吩咐下去不要夺取他们的性命。”
战场越来越往东,最东面是一处丛林,半个时辰后,青歌与百鬼队早已穿过丛林向东逃去。
而几千名争天骑则伤兵遍地,谢谢你,连意,谢谢你们,争天骑的兄弟们。
最后一次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