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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他的学生,差别有这么大吗?让人很不是滋味地想踹他两下。
“抱歉,你下坠的速度太快,我来不及反应。”第一次,他说出言不由衷的违心之论。
事实上,他根本没注意到谢淑女,当手揽住轻软的物体时,眼中只剩下她的存在,目光转动地注视赢弱如柳的年轻女孩,忘了天地仍在运转。
她给他一种奇特的感觉,似末稍神经突有电流通过,大脑一麻地传至指尖,拥着她的手臂感到一阵酥麻,似有虫在攀爬,意图钻入表皮肌理。
谢淑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咬着牙粗声道:“你是说我太胖吗?”
笑声再起,一班四十二位学生,有四十双眼睛看向她略圆的馒头身材,十分同情她的营养过盛所带来的后遗症,尽管她还不至于过分臃肿。
“不,你想多了。”蓝亚特未多做解释,淡漠的视线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你……”
“嘟嘟,上课了,别找新老师麻烦。”容貌秀丽的班长杨慧芳出声一阻,要她尽快入座。
虽然很不甘心遭到忽视,绰号“嘟嘟”的谢淑女黑着一张臭脸走进教室,还很呕地故意顶了艾莲娜一下,宣泄不平。
其实她也不是真怪新来的代课老师没及时拉住她,在走廊奔跑、追逐本来就是不对的行为,她不对在先,受到神的责罚也是应该的,好让她反省今日的过失。
只是当拜拜大猪公的经验太叫人难堪了,这年纪的女孩敏感又脆弱,心灵很容易受伤,她才拉不下脸承认自己是自作自受。
“老师,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你有没有女朋友?”
“老师,你结婚了吗?”
“老师,你为什么要戴墨镜?是不是晨光……”
“老师……”
还没开始讲课,活泼开朗的学生已先一步提出心中的疑问,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往上丢,声势之大蔚为浪潮,一波盖过一波地雀跃不已。
为了平息鼓噪声,静静看了全体学生一眼的蓝亚特蓦地转身,拿起蓝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中文名字,然后徐徐回身,从容不迫地满足小女生的好奇心。
“蓝亚特,我的名字,未来三个月内将会常出现在你们面前,还有,我没有女朋友,但已有一位交往多年的未婚妻,戴墨镜的原因是因为——习惯。”在某些场合,它能保护他免受邪恶力量的影响。
“啊!死会了,真可惜。”一位爱作梦的女生发出幻灭的叹息声。
“还有戴墨镜是因为习惯,真是奇怪。”不会是长得太丑,怕吓到人吧?
底下的交谈声不断,涉世不深的小女生有着丰沛的好奇心,对于引起她们注意的人、事、物总是特别关心,分心地接头交耳,无法安静下来。
虽然修女、神父也常以一袭黑袍走来走去,给人神职在身的庄严感,叫人莫敢不敬,可是没人比他那一身黑色装扮更出色,即使无从得知他的鹰眼有多凌厉,但是以他散发的冷冽气势而言,绝对是翻云覆雨的人物,一手掌握万千蛟龙。
“翻开课文,今天先教日常会话……”
“等一下,老师,我有件事想请教。”第三排第五列的座位上,多出一只轻晃的手,笑盈盈的脸蛋布满戏谑。
抬眸一瞧,蓝亚特的表情变得复杂。“希望你提的问题不会耽搁到其他同学的权益。”
“你相信爱情会坚贞不移吗?”当爱受到考验时,究竟会不会消失不见?
“这是你占据同学求知时间的原因吗?”他不回答,语气中多有谴责。
玩着自己的长辫子,她托腮笑道:“你对未婚妻忠贞吗?是否有过移情别恋的念头?老是对着一个女人的脸会觉得烦吧!”
“这位同学,把你的心思放在课业上,不必急着长大。”现在的孩子怎么了?她居然给他一种很重的压迫感,让人由心底感受到无比的压力。
“长大?”银铃般的笑声轻轻响起,纤柔的素手优雅一抬。“这位同学叫艾莲娜,未来三个月内将会像鬼魅般缠着你。”
“为什么?”一出口,他赫然发现一向自制的理智因地差点失控。
艾莲娜的神情忽地娇媚,多了十七岁少女所没有的性感。“因为我打算找一个男人来谈恋爱,而你刚好让我看得顺眼。”
她可不像兄姐们那般抗拒爱情,当它来临时应该很美妙吧!不然世间的人怎会为爱牵肠挂肚,茶饭不思,连死都不怕的执着不悔。
“你还小……”蓝亚特的金眸闪了一下,讶异她的大胆行径。
“老师,你准备变心吧!我不会嘲笑你的垂死挣扎,叫你的未婚妻下地狱与撒旦共舞,我祝福她。”
不知为何,一阵寒意乍起,摘下墨镜的蓝亚特以近乎严厉的眼神注视着满脸笑意的艾莲娜,一抹淡淡的光影由眼前掠过,他竟捉不住那是什么。
这是她看起来平凡,却令人移不开眼光的原因吗?
思忖着,潜藏于体内的灵动力忽地一动,原本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似在警告他勿小觑面前的女孩,她的危险性不亚于他斩杀过的邪物。
或者,更甚之。
“对不起,老师,你的课枯燥乏味,一点也不生动,我想我的英文程度已经很优秀了,不需要再学习这一门课程。”
“你是什么意思?”
“外面的天气很暖和,金阳闪闪好不舒服,暖洋洋的草地很适合晒太阳,今天我想当只慵懒的猫,晒出一身蓬蓬的毛发。”
“你是想当着我的面大方跷课去?”
笑声犹似流动的轻纱,如梦般飘过。“要来陪我吗?老师,我会把靠背的位置留给你,让你轻搂我入怀。”
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轻摇着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他面前,脸上漾着猫似的慵懒,浅浅一笑地离开教室,离开他。
原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在闹了他大半堂课后,才用委屈的语气挑剔他的教学方式,而且不留颜面地当面走人,神情是那么自然平和,好像她是一缕微风,来去自如。
这是学生应有的态度吗?未免太放肆了。
蓝亚特的脸皮抽动了一下,目送悠哉的身影走向郁绿的老杉树,如她所言的屈膝侧卧,就着草地倒头一躺,静谧的悠闲让她看来有如娇贵的波斯猫。
照理来说,他该恼怒她的无法无天、我行我素,学生的本职是专心在课业上,不该任性自我,平白糟蹋求取知识的机会。
但是他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而抛下全班四十一位学生,追上她后晓以大义,并强制拉她返回教室,要求她尽一名学生的本分。
看着她舒服地翻个身,并发出满足的轻叹,他突然羡慕起她的自在。
是的,羡慕。
怀想过去,他从不曾有她这般放松的一刻,自他有记忆开始,总是不断地鞭策自己,以最严苛的方式锻炼自身的能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绷紧神经,只求有朝一日能除去恶夜中的梦魇。
“老师,你不用理会艾莲娜那怪胎,她常常课上到一半就离奇失踪,其他老师也不太管她。”反正羊要吃草谁拉得住,学校老师都睁一眼闭一眼地由她去。
“离奇失踪?”眉头一紧,他对这四个字颇有微词。
“老师,你不要听嘟嘟胡说八道,她的意思是艾莲娜不喜欢一板一眼的上课模式,所以常有恍神的行为发生,我们班导师人很好,就叫她出去散散步再回来。”
班长热心地补充说明,声音略大地似要突显自己在班上的重要性,不可或缺。
“我哪有胡说,你们不是常被她吓一跳,明明上一秒钟她还在身边打盹,一眨眼人就不见了。”说她是鬼一点也不为过,动作快得叫人傻眼。
“呃!这么说也对啦!不过她平时看起来温温吞吞的,很难想象她的闪功那么厉害。”这应了一句古话,人不可貌相。
“就是嘛!我常说她不是人,根本是外星生物冒充地球人,准备窃取我们的地底资源。”说得振振有词的谢淑女非常激昂,浑然不知有人靠近。
“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
“对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只有我能容忍她的怪僻……咦!班长,你眼睛抽筋了吗?怎么一直眨呀眨的。”校医放假中,她可能得到医院挂眼科。
你这白痴,真会被你气死,你没发现黑魔王就站在你身后吗?枉费她还想发挥些许同学爱,猛翻白眼的杨慧芳干脆转过头,当作没瞧见她的蠢样。
“据我所知,朋友的定义不该有毁语谤言,你怎么确定她不是人呢?”愿闻其详。
“很简单嘛!她常说自己来自最阴暗的国度,那里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