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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视他的眼,一眨也不眨的。“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带在身上?”
他无法逃避她的视线,不太情愿的承认。“有。”
“你有七年没回你爸妈家,你随身带着用不到的钥匙,蔡曜竹,你是我认识最矛盾的男人!”她该说什么呢?每个人多少会有弱点或盲点,而他是一个集合所有矛盾的典范。他长长叹了口气,直接问:“所以结论是?”
“听我的就对了!”
晚上六点半,蔡曜竹在厨房煮饭,很平常的一件事,但这是他爸妈家的厨房,也是他七年来没踏进的地方。他让佣人提早下班了,在他身旁当二厨的是韦柔伊,两人默契十足,不像才认识三天的人,但他已经不再诧异,毕竟她有女巫的血统,她有魔法。
“好香。”她用汤匙舀起浓汤尝了一口。“味道很棒!”
他点个头,确定这几道菜都近乎完美,但他就是不由自主的焦虑起来。“柔伊,你确定这真的是个好主意,他们会不会赶我们出门?”
“别紧张,这是你家。”
她提醒他这个事实,可是还不够,他握住她的手叮嘱:“如果我跟我爸开始吵架或打架,你一定要拿椅子砸我。”
“没问题,那把折凳看起来很适合。”经她这么一提,他才注意到厨房角落放了一把折凳,可能是煮饭累了可以稍坐下来,平常又不占空间,必要时又能派上用场,不愧是居家生活良伴。“那就拜托你了!”
说巧不巧,这时大门被打开来,蔡曜竹屏息地看爸妈走进来,他们都又累又饿的样子,但愿美食能收服人心,他没别的办法了。
一看到儿子和他女友,宋昭莹尖叫起来。“阿竹?柔伊?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伯父、伯母,你们好。”笑容甜美的韦柔伊充当公关大使。“你们还没吃饭吧?曜竹和我做了一些菜,大家一起吃好吗?”
宋昭莹一手扶着丈夫,一手掩住自己的嘴,显然万分感动。“柔伊,你真是太贴心了!”
“我想说伯父今天受伤了,心情可能不太好,这些料理都是曜竹的心意,你们一定要尝尝。”
宋昭莹转向儿子微笑。“阿竹,你这么用心,妈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没什么,应该的。”蔡曜竹早已预料他妈会赞同,现在重点就在于他爸了。
“我要换衣服。”蔡秉勋像是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口气平淡。
“好,我帮你。”宋昭莹扶着丈夫缓缓走回房。等主卧室的房门一关,蔡曜竹转向韦柔伊说:“他根本就不想吃,他连一句话都不肯对我说!”
“你自己也没对他说话,你们父子俩实在太像了。”
“现在该怎么办?”他开始来回踱步,双手第一百次抓过头发。
“除非你爸一整晚都躲在房里,总要出来跟你碰面的,拜托你等一下先开口好吗?”她走到他面前,替他整理被他抓乱的头发,她的手总是有种魔法,忽然他的脑袋就冷静许多。
“好吧,我会试试看。”
十几分钟后,宋昭莹挽着丈夫走出卧房,韦柔伊立封招呼:“伯父、伯母,可以吃饭喽!”
蔡曜竹由衷感谢她,因为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当他看到父亲走向餐桌,他命令自己一定要开口:“呃……我帮你们盛饭。”
这是针对大家的发言,当然对象也包括他父亲,所以他应该算是主动说话了吧?但从韦柔伊的表情看来,她显然不怎么满意。不管怎样,四个人终于坐到圆桌旁,在诡异的气氛中开动。整顿饭下来,大部分的对话都来自宋昭莹和韦柔伊,两个男人像是舌头被阎罗王剪了,除了发出单词就是默不作声。等正餐吃得差不多了,蔡曜竹松了口气,想暂时离开。“我去拿甜点,是苹果派。”
当他转身要走向厨房,听到一阵呜咽声,他回头一看,以为是他妈哭了,结果居然是他爸!
他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第一个念头是他爸当真有老人失智症,居然像小孩子一样哭起来!第二个念头是他自己也好想哭,为什么他不早点回家,不早点发现他错过了什么?
他跟他爸可能永远做不了朋友,但绝对也不是敌人,现在他爸打不赢他了,而他也不想战胜什么,他只希望还能有共处的时光,即使是沉默相对。
宋昭莹拿面纸替丈夫擦泪。“你的眼睛进了什么东西?没关系,流出来就没事了。”
蔡秉勋一句话也不说,让妻子摸摸他的头、擦干他的脸,这画面让蔡曜竹想到韦柔伊对他做的事,只要她摸摸他的头,他就能平静下来,多么相似又神奇的情节。
当蔡曜竹呆站在原地,韦柔伊走进厨房拿出苹果派,替每个人分好装盘,然后说了一句肯定句。“伯父、伯母,以后曜竹会常回家。”
蔡曜竹完全不觉被冒犯,她总是知道他想要什么。“嗯,我每个礼拜至少会回来一次。”
“这样很好……”宋昭莹转为擦自己眼中的沙,假装那不是泪水。
蔡秉勋一向不喜欢甜食,但他吃了一大半,最后说了句:“还可以。”
“谢谢。”蔡曜竹终于跟父亲有了对话,如果立个纪念碑太夸张,至少也得挂个匾额。
吃过晚餐和甜点,又看了几本家庭相簿,这个晚上可说是相当圆满,除了蔡曜竹常要抬头做深呼吸,以免眼角过度发热,韦柔伊倒是笑容满面,紧盯着他儿时的照片,跟他母亲有说有笑。
他父亲仍然安静无语,但表情是放松的,偶尔还会有微笑,对此,蔡曜竹已经心满意足。
看看表,蔡曜竹站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今天要回山上乡,明天农场有工作。”
“嗯,你们路上小心。”宋昭莹转向韦柔伊,握起她的手说:“你一定还要再来。”
“我会的。”韦柔伊毫无犹豫地答应了。“伯父,请你多保重身体。”
蔡秉勋点个头,也向韦柔伊伸出手,而她立刻握住他,微笑同时浮现在三人脸上。
蔡曜竹顿时像个局外人,韦柔伊居然一手握住他母亲、一手握住他父亲!他这么多年来都做不到的事,她却在短短时间内办到了,果真是魔法之女!
如果下次他回家没带着她,爸妈说不定会把他赶出门,或许他该因此假戏真做?跟她交往绝对是最棒的一件事,但他们的恋情能持续多久?会超过三个月吗?
更别提他最怕的婚姻大事……照这情况看来,要是他伤了她的心,爸妈很可能会跟他断绝亲子关系。
不,现在他不该想这些,只要用力记得眼前这一刻,无疑是他有生以来最神奇的一刻。
当他们开车回到台南县山上乡,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谢谢你。”蔡曜竹关熄了引擎,他欠她太多人情,怎么还得起?
“朋友是做什么的?别客气。”韦柔伊只是简单响应,看来似乎有点累了。下了车,他照样想牵她的手,即使只有一小段距离,她却加快脚步走向屋门,他忽然察觉到一个事实,她不肯让他牵手!
因为“假扮女友”的演出结束了吗?但在这之前她也没抗拒,为什么突然有此反应?她说他们只适合做朋友,所以决定谨守朋友分际?连他爸妈都可以握她的手,就只有他不行?
他在困惑中打开门,等进了屋,她立刻要回客房,在阶梯上对他说了声:“晚安。”
“晚安……”他的声音沙哑,希望自己听起来不是太受伤。
夜深了,蔡曜竹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他跟爸妈终于和解了,但现在他却因为牵不到韦柔伊的手而失眠,只想冲进客房抓住她的肩膀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绝对是疯了,他不是十五岁少年,他不该因此过度反应,认真想想,她的决定非常正确,既然他们不适合彼此,保持距离是理所当然的。
就是这样没错!他们会是生意上的伙伴,也会是很特别的好友,除此之外都是他想太多的幻觉……明天早上醒来时,幻觉就能被现实取代,一定可以的,只要他能先想办法睡着。
第二天一早,菜王农场每个员工都看得出来,蔡董的心情是一片阴霾,基本上他是个随和的老板,不乱发脾气也不摆架子,但今天他像是没吃好、没睡好,或是某种欲望得不到满足,整个人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
韦柔伊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因为她不肯让他碰她,就这么简单。
她不跟他进办公室,自己在农场晃来晃去,但一个早上就遇到他五次,即使她穿着卡其长裤、格纹衬衫,头发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