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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莉莉安。”对讲机里传来晨晓的声音。“一楼的警卫正在换班,你快趁这个空档下来。”
“知道了。”莉莉安关掉对讲机,复转向逐风。“我下去后,你立刻去找晨晓,你们两个人也得小心点儿,千万别叫人给捉住了。”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逐风帮忙固定绳索,以方便莉莉安爬下八楼。
高楼的寒风吹得人肌肤生疼,莉莉安吊在半空中,头不着天、脚不着地的,一颗心怦咚、怦咚……狂跳得像要蹦出胸膛。
她的手也因为用力过甚而颤抖,踢墙而下的脚,在每一次碰撞中,刺疼直钻心坎。好几次她以为就要完蛋了,但幸而她的心够坚定,在一次又一次的逆境中,距离迅速被缩短了。
八楼的阳台就在眼前,她摆荡了下,伸手抓住了墙缘,她扭动腰部正想爬进阳台,谁知一阵狂风竟然呼啸地卷过。“啊——”她的手指立刻被带离了栏杆,眼看着就要坠落。
“哈罗!美丽的吸血女鬼,你的飞行技术不大好喔!”一只大手即时抓住了她,追云促狭的笑脸出现在阳台边。他睡到一半;一股不安感突然揪住了心房,疼得他倏地惊醒,不及细想,反射性地冲出阳台,正好救了早上那位伶牙俐齿的可爱女孩。
“我哪里像吸血鬼了?”她张着一双水灵灵的秋眸瞪他。“你的蠢脑袋里难道没有其他更好的形容词?”
“譬如?”他用力将她拉了上来。三更半夜里,这小女孩敢爬墙想进他的病房,胆子还真不小。
“月光仙子,或者误坠人间的天上精灵。”她俏皮一笑,确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追云坐回病床上问道。
“若是想说我未婚妻的事,那就别白费工夫了,我不想听。”傍晚,黄舒姿又来病房哭了一个多小时,搅得他的心都乱了,眼下他也分不清,她们之间到底谁对、谁错?最好大家都别来烦他,让他好好休息才是。
听到他称黄舒姿未婚妻,莉莉安心头一下子揪得发疼。但她舍不得给他太大的压力,依然回以最灿烂的笑容。
“三更半夜,爬这么高的楼只来找你谈话多划不来,我是来找你出去玩的。外面有月亮、有星星,这么漂亮,闷着头睡大觉多可惜。”
“我是病人耶!你诱拐病人逃出医院陪你去玩?”他笑得发邪。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啊?”柳追云如果是那种乖乖住院不捣鬼的病人,莉莉安愿意把头砍下来,给他当椅子坐。
“当然……”吊足她的胃口了,他才蓦地笑开来。“不去的是傻瓜。”
“呵呵!快走吧!”她欢呼一声,推着他,两人偷偷摸摸溜出医院。
“开慢点儿、开慢……”追云抱着肚子,今天的晚餐都快给她震出来了。
“我知道啦!你少罗嗦好不好?”莉莉安一坐上驾驶座,那双脚就像装了推进器,只会不停踩油门,速度飞快得整台车都解体了。
“这里不可以回转,倒回去倒回去——”他脸都吓白了,早知道就自己开了,做啥将车钥匙交给她呢!真是撞呆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附近又没车!”乘风的快感叫她连“形象”两个字怎么写都忘了。
“小心!你逆向行驶了。”上回没撞死,这次大概在劫难逃了。
“闭嘴啦!你看这不是到了?”她的车子准到不能再准地插进小小的缝隙中,那距离量得刚刚好,他们连车门都开不了,只能爬天窗出来。
“你……”他指着她的手指抖个不停,一股酸水涌上,他赶紧捂住嘴巴,跑到排水池旁将晚餐尽数吐光。
“喂!你开车这么多年,还会晕车啊?”她拿着一盒面纸站在他身边,感到不可思议。
“赛车手坐你的车都会晕!”他没好气地抢过面纸,吐得差点连肠胃都翻出来了。
“以后你别说开车了,连车子都不准给我碰一下。”
“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他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对她负有责任、义务以及权利。
“我可不接受朋友的说辞哦!”她刁蛮一笑。“而且我也不当你的干妹妹、于姐姐……什么的!”
“那干女儿好不好?”追云挑眉邪笑道。
“干爹!”莉莉安回他一记风情万种的媚笑。“现在的干爹都给零用钱陪上旅馆的,不知道你想我怎么服待你呢?干爹!”她半身攀在他肩上。
他突然用力捉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就在她的身子快落地之前,横臂揽住,他的上身跟着压低,鼻端紧紧挨着她的鼻端。
“像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能有什么手段呢?”
“你不要看不起我哦!”她巧笑嫣然地眯细了眼眸。
“我可是曾经受过名师调教,技术高超呢!”
“哼哼!名师。”不晓得为什么?知道曾有人碰过她,他心头没来由刮起一阵酸风醋雨。
“我的师父呢……”莉莉安伺机挨近他耳畔,温热的丁香挑逗着他的耳垂。“他姓柳,他曾写过一部‘盗爱契约书’,专门教导女孩如何追求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你想不想听听大纲啊?”
她的唇又软又热,他只觉得被她碰触到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烧,好烫好烫。
“师父说,追男人有三招。”她的吻沿着他的耳垂、额头、鼻梁、脸颊,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分别是:‘知已知彼、死缠烂打、霸王硬上弓’你觉得他的办法怎么样!”
追云咕哝一声用力吞口唾沫、“他是个疯子。”他咬牙,却再也忍不住吻住那抹甜香。
一种熟悉感直冲脑示,他的身体自然反应,轻轻将她托起,他们之间的吻是那么地契合,仿佛亘古时代被一分为二的两条灵魂,跨越了千百年的时空,终于找到了彼此的依靠。
“追云、追云……”她一遍又一遍地喃着他的名字,滚烫的热泪更为这记深吻加高了热度。
他的脑筋变成了一片浆糊,无法思、无法想,理智告诉他,以一个有婚约在身的男人而言,他不该吻她,但他停不下来,那一碰到她就翻涌出心头的激情,像巨浪海啸,不到一秒钟,便将两条灵魂给彻底吞食了。
“抱紧我、记住我……”她先主动移开了唇,转变亲吻的方向,沿着他的下巴、颈脖、直下胸膛、肚腹。“你知道我是谁的,你一定知道的……”
追云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瞪向无尽穹苍。“我想不起来,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的头好痛,我……”
“没关系,别紧张,我在这里啊,就在你身边。”她纤纤玉手按摩着他全身僵硬的肌肉,每一个抚触无不充满柔情蜜意。“别用你的脑子,用你的身体来记忆我,把我刻进你每一个细胞里。”
“为什么?我就要结婚了,我什么也不能给你!”
“因为我爱你。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你,以后还是会永远永远爱你。”
他茫然的眼神一凝,心脏像被大铁捶击中,疼得他浑身一僵。
“你真傻、你真傻……”不舍地将她搂进怀里,这感觉……真的好熟悉。
“对啊!我是你的小傻瓜嘛!”她憨笑着用力抱紧他的腰。
“如果我的记忆一直都恢复不了,那你该怎么办?”他的心湖为她而波动,而这感情却是他的未婚妻黄舒姿所无法激起的。
“这里面现在是一片空白对不对?”莉莉安笑指着他的脑。
“嗯!”追云痛苦地点头。打失去记忆那一刻起,他一直没用心去想以前的事,总觉得不想起来会比较好,但现在,望着怀中娇丽怜人的她,他不由怨恨起自己没用的脑袋,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就趁着它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把我填进去,只填我一个人。”她的笑容又美丽、又纯真。
他看看看着,不觉痴了。
“你的名字?”
“叫莉莉安。”她垫起脚尖,鼓励性地亲吻他的眼。“以前你常叫我刁蛮小公主、小魔女,或者……”
“小傻瓜!”他微笑地抱起她。走到不远外一株大树下,坐着。“告诉我更多你的事。莉莉安。”
“我今年二十岁,我们是在‘苏格里王国’认识的,那时候我对你一见钟情,但你不理我……”她缓缓地诉说着。
他听得入迷,拉开身上的外套,将她紧紧抱住。
“我让你吃了很多苦是吗?”
“还有最大的快乐!”她的螓首理进他坏里,这个温暖、这处避风港,是她一生的归依,绝不拱手让人。
这一夜,有草木为凭,在明月的见证下,两颗孤寂的星子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