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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让!”小梨提着水桶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推开贵客。“我们小姐另外有喜欢的人啦,你就别费心了。”
“啊!”侯观云脑海立刻闪过一个令喜儿流泪的男子。
喜儿也是一愣,她喜欢谁?她明明什么都没跟小梨说呀!
嗳!她又好笑地摇头,何必说?不早就让人看得一清二楚了吗?
因为他的离开,她明白了他在她心中无与伦比的份量……也许,这只是她自作多情,但她会妥切收藏好这份未曾萌芽的情意,永远放在心底。
“认输了。”看到喜儿恍惚失神,轻绽难得一见的羞涩甜美笑容,侯观云胸口一紧,自知不敌,哀怨不已,却又不得不担心地道:“如果江四哥不回来,难道喜儿姑娘就等了下去?”
“少爷会回来的!”旁边冒出了坚定的声音。
“长寿,你也来了。”呵呵,大家都是常客,天天碰头的。
长寿赶在喜儿招呼他之前,主动去掀蒸笼,将一个个包子丢进了他带来的大碗里。“小姐做的包子实在太好吃了,肉馅儿多,扎实有料,我老婆吃了奶水更多,将小女娃奶得更加白白胖胖呢。”
“长寿哥,当真?”喜儿听了十分开心。“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些日子忙着,没空过去看长寿嫂和娃娃。”
“哎呀,不劳小姐,我明天就叫她抱孩子过来给你瞧瞧。”
“喂,长寿,别拿那么多,这是我要的!”侯观云见长寿拿个不停,忙去抢蒸笼盖子,硬是要盖起来不让他拿。
“二位,谢谢你们对喜儿的好意。”喜儿伸手去拿蒸笼盖子,四只打架的手立刻缩了回去。“我说过了,你们一人最多只能买十个,否则后头的客人就没得吃了。”
小梨也好笑地道:“每餐吃包子,胀死你们了。”
长寿神色认真,忠心耿耿地道:“你是少爷的小姐,也就是我的小姐,我保证少爷他一定会回来,在他回来之前,就让我服侍小姐。”
“等等,你怎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侯观云非得弄清敌我情势不可。
店门外停下一顶软轿,随行的丫鬟掀开轿帘,扶下一位贵妇。
长寿没有留意外头动静,仍振振有辞地道:“少爷他很重感情的,虽然好像有点误会,可小姐对他这么好,他一定会回来看小姐的。”
“重感情?”走进来的贵妇听了,不觉喃喃复述。
“少……少……少……”长寿吃惊地转头,瞠目结舌,就是喊不出少奶奶,但总算脑筋一转,终于恭谨地鞠躬喊道:“薛夫人。”
“长寿,好久不见了。”卢琬玉恢复雍容的神色,礼貌微笑,随即又着急担忧地道:“喜儿,我家薛爷问过知府、知县了,可叹官商勾结,利益相护,说什么判案已定,其它的就是程家的家务事,再也管不着了——唉,喜儿,我很抱歉,薛爷他是丁忧在家的京官,无权无势,平日又不懂得应酬往来,与地方不熟,完全使不上力……”
“琬玉姐姐,哪里的话!”面对大家的关心奔走,喜儿心存感激,眼眶微湿,微笑道:“案子都定了,薛大人为我一个小女子去碰软钉子,我才说不过去,真的很谢谢薛大人和琬玉姐姐。”
卢琬玉还是无奈地道:“你二哥和叔叔实在太过分了。”
“我现在过得很好,也不指望二哥让我回家了。”
“呃……我先走了。”侯观云一听到“官商勾结”,浑身是刺,无地自容,忙掏了铜板,伸手到蒸笼里夺下两个包子,转身就走。
“侯公子,有件事一定得提醒你。”喜儿唤住他,谨慎而忧心地道:“一直以来,我不愿扩大油坊产量,实在是目前供给芝麻、菜仔的农家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这才能榨出属于程实油坊的好油:我叔叔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一心想增加产量赚钱,可这一来势必要使用较差的原料……我想,侯家既然一起合作买卖,无非想从百年信誉的程实油坊这块招牌图利,或许在这方面你能留意些。”
侯观云仔细聆听,若有所思,最后点头道:“我懂了。”
长寿不好意思再待在前女主人身边,忙抄下第十颗包子,将准备好的银钱递给喜儿,“那……薛夫人,小姐,我也走了,明天再来。”
喜儿送到门外,侯观云骑马离去,长寿将大碗抱在怀里快步跑回家。
“他们都是好人。”喜儿带着笑容回到屋内,“琬玉姐姐,也谢谢你来看我,你是官夫人,我这个地方又小又乱……”
“喜儿,你很善良。”卢琬玉也不管喜儿满手的面粉,爱怜地握住她的手掌。“侯家和你叔叔二哥都不顾你了,你还帮他们设想?”
“我是为程实油坊设想,麻油好不好,客人吃了就知道。”
“你的担子太重了。”望着那双清亮灵动的大眼,卢琬玉又是怜叹一声,“喜儿,听姐姐的话,你和小梨一起到薛府住下,再过半年,等薛爷了忧期满,我们回京城去,你也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我不离开这里,我的家在这里。”
“喜儿……”卢琬玉明白她柔顺的外表下,有着不容忽视的执拗。
“啊,弄脏琬玉姐姐的手了,我帮你擦擦。小梨,倒茶了吗?”
喜儿掏出巾子为琬玉擦手,借机移转话题。
小梨总是笑她作人成功。自她被迫离开油坊,众多乡亲为她抱不平,纷纷伸出援手,只要她点头,不愁没有吃住的地方,甚至有多桩良缘在等着她。然而,她婉拒了所有的好意,拿出自己的银子,带着小梨在这儿租间小屋,开了一间包子铺,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倒也恬淡平静,乡亲们来来去去,总不忘过来说句话,问候一声,顺便买几个包子,她皆感恩在心。
“你这巾子……”卢琬玉笑着将巾子拿过来,打算自己擦拭,却瞧着眼熟,翻看了一下,惊道:“是他的?”
“啊!”喜儿脸一红,这巾子角落绣着一个小小的“江”字,她平常故意往里面折,绝不让人看见的。“这是我小时候捡到的。”
卢琬玉将巾子还给了她,望见她脸上飞起的红云,了然于心。
“以前在江家,这样的巾子有几千条,他们很奢侈,擦脏了也不洗,随便就扔了,我总是看不过去,也曾为这样的事跟他吵架。”
小梨送上一条干净的湿巾子和一杯茶,卢琬玉一边轻拭手掌,一边悠悠地道:“我不过和他成亲两年,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虽说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却不明白他是怎样的人,或许,我认识的江照影和你认识的江照影是不同的两个人。”
终究提到了他的名字,喜儿不觉黯然,捏住了手中的巾子。
“还是没有他的下落?”卢琬玉问道。
“没有。”
他走得好快,一下子就不见人影。蕴酿已久的大雷雨更是中断了寻人的行动,冲刷掉他所有的脚印和去向,从此再无音讯。
“不管他了。”喜儿用力摇头,努力绽开笑容,走过去看了一下炉灶的火候。“琬玉姐姐,上一笼包子让长寿拿光了,你可得再等一刻钟,包子才会蒸好喔。”
卢琬玉捕捉到喜儿一闪而逝的忧伤神情,不禁在心里轻叹一声。
她和江照影之间的爱恨纠结,早已恍如前世,消逝于无形;如今,她着实为一往情深的喜儿担心。
他会回来吗?卢琬玉不像长寿那么有把握,她只能求老天保佑,不要再让喜儿苦等下去了。
第七章
雨雪霏霏,冰凉湿冷,城里街道泥泞不堪,寸步难行。
一个高大的男人戴着挡雪的竹笠,牵着一匹马,缓步走在湿泥里,一双靴子和袍摆不可避免地沾满泥巴,但他没有骑马的意思,而是不时抬头望向两边屋宇,好像是在散步欣赏风景。
夏日离开,冬日归来,除了绿叶凋尽,红瓦铺上白雪,县城又哪会有什么改变呢?
再看一眼就好,他只要走到油坊门前,看到那熟悉的素白身影一眼,然后托个孩子帮他买一瓶麻油,他就可以走了。
“他娘的!”前头走来两个披着蓑衣的汉子,一出口就没好话,“这么冷的天,老子正躲在棉被睡大觉,竟然叫我出来打油!”
另一个汉子笑道:“小心你回家还要挨骂,上回我去打油,平常装到我家油罐里是八分满,那天竟只剩下七分,我老婆还捏我耳朵,问我是不是半路偷吃油了。”
“咦?”汉子瞧了手里的油瓶,“难怪我拿着有点儿轻,莫不是换了老板,舀油杓子也跟着偷斤减两了?”
“味道也变了。”另一汉子说着就凑过去闻油瓶,“以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