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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斐眼里含着讥讽之色,微微一笑。
“你敢!你敢!”苏华检气得想扑过去打一顿,刚是走两步,倏地顿住了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斐。
心里把刚才与苏老夫人说的话都细细回想了一遍,心里定了下来,冷笑一声,“想要激怒我,想要套我的话?不孝子,你还嫩着。”
多少年来,他都是小心翼翼的,根本不会露出半点破绽来。
刚又没说是谁。
后宫,那么多的女人,一个个地查,也够他受的了。
想从自己的嘴里套话出来。
差点就中了这臭小子的计!
如此,一想,苏华检眉目都舒展了开来,“想跟你老子我斗,你还嫩着,你不过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皇上能护你多久?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看你能蹦跶到几时?苏家,你以为如此对苏家,苏家就会败了?苏家?我会好好地传到你苏谦的手里,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苏家的一切都传到事事不如你的苏谦手里!你现在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一时得了手罢了!回头,我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了你这个不孝子!”
“想收拾我,你能出得了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再说!至于苏家?我以为我在意?苏谦,我想要收拾了他,还不是易如反掌?”苏斐笑了。
“那是你亲弟弟,他可没有做什么?从小他就尊敬你这个兄长,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要去碰他!”苏华检如是面临战斗的斗鸡一般,气呼呼地看着苏斐怒道。
苏斐轻笑了起来,“是吗,他从小就尊敬我这个兄长?我怎么不知道他这个弟弟有那么喜欢我这个做大哥的?他们不是巴不得早点我死了,把苏家夺了过去!父亲不记得了,当年月姨娘的事情了吧?我当时还是纳闷,怎么我的好继母她就怎么就那般大胆包天了,算计我的就罢了,居然还敢算计到您的头上来了!原来,你是默许了,坐等看好戏呢!我都敢把您送到了这里来,对于其他人,我还会手下留情吗?你难道不相信我?”
“你敢,你要是敢动他们,我就扒你的皮,亲手处理了你!你这个疯子,你弑父,残害手足,你不得好死!”对亲生父亲都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敢的?对于苏谦,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且孙氏从来都是居心叵测,苏华检一脸愤然,说道。
“扒我的皮?我等着!我等着你来处理我!不过今日……”苏斐冷笑了一声,右手一挥,一直握在手里的鞭子就如灵蛇一般地朝苏华检挥了过去。
苏华检遂不及防,鞭子直接抽在了脸上,立即皮开肉绽,苏华检立即抱着头跳了起来,“你这个孽子,你竟然敢打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竟然敢动手!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你会遭天谴,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打你?谁看见了?会天谴?老天管不到这阴森森的死牢里来,这鞭子,我是替天上的母亲抽的,替她讨个公道!”苏斐淡淡说道,挥手又是利落地甩了一鞭。
为了妻儿,他是听皇上的安排,不让自己背上污水,为了这么一个人背上不孝的罪名不值得,所以,他便是把关于怎么处置苏华检便交给皇上来做主。
可今天实在是太气人了,自己今日若是不为母亲抽一顿,他实在是难消心里的这口气,身为人夫,他从来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身为人父,却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当儿子,只是母亲与自己当是为良嫔报复的工具,那自己也就不用把他当父亲来尊敬了!
今日,便是自己把他抽死了在这死牢里,他相信事情也不会传出半个字出去!
不管苏华检怎么躲,苏斐手里的鞭子如是活了一般,稳稳地落在他的身上。
鞭子上居然还抹了辣椒油和盐,一鞭子下来,便是火辣辣地痛得钻心,一鞭,一鞭的,皮开肉绽,苏华检抱头鼠窜,一边大声怒吼着,“孽子,你有种今日就杀了我,我去地下跟孙琳琅说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让她不得安宁。”
足足挥了十几鞭,苏斐才收了手,睥睨着他,说道,“死?未免太便宜你了!”
说完,也不看苏华检一眼,转身往外走。
不杀了自己?他是要折磨自己!苏华检痛得牙齿都打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苏斐的背影,怒斥道,“不孝子,你会得到报应的!你会不得好死!……”
苏斐没有理会他的怒吼声,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狱卒长等人毕恭毕敬地等在外面,苏斐把手里的鞭子还给了他们说道,“好生伺候着,别出了什么岔子,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自杀了!”
狱卒长等人点头,“是。”
苏斐走了出去,偏西的日头还是烈得让人眼花,上了马车,苏斐淡淡地吩咐道,“回侯府吧。”
……
苏老夫人与苏谦到了定西侯府,门房倒是没有刁难他们,迎了他们去了花厅。
茶都喝了一杯了,也不见主人过来,便是丫头也都是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站门外。
全是把他们晾在花厅里。
苏谦有些气不过,啪的一声就把茶杯搁在了桌上,刚要开口。
苏老夫人睁开了微眯着的眼睛,扫了过来,“谦儿,稍安勿躁。”
“祖母,他们欺人太甚,不见就不见就是了,何苦这样侮辱您?”苏谦说道。
“坐好,不要乱说话。”苏老夫人皱眉,脸上带了威严之色。
他们是来道歉的,是来消苏斐的心头的气的,是来接苏斐夫妻回苏家的,冷落了一时半会,不算什么。
苏谦只好正襟危坐。
又坐了良久,李芸娘才是笑着带了丫头走了进来,“老夫人来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冒昧上门,打扰夫人了。”苏老夫人站了起来。
“夫人。”苏谦起身行礼。
“老夫人您坐,二少爷快起来。”李芸娘笑着坐到了主位,然后皱了下眉头,“你们都怎么伺候客人的?茶没了,怎么也不知道添上?上门就是客,更何况,还是亲家,怎么能如此怠慢客人?这要传了出去,别人还不得笑话我们侯府,说我们侯府没有规矩!”
秋佩便是带了丫头重新上了茶和点心。
“老夫人,您这头上是怎么了?这还带着伤呢,有什么事情,让下人过来跑一趟就是了,这么热的天,您老人家亲自过来,便是折杀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吗?”李芸娘看了眼苏老夫人头上包着的棉布,道。
“不碍事了,就是擦破了点皮。”苏老夫人喝了口茶,往刚李芸娘来的方向看了眼,“怎么不见宁儿呢?”
“瑾儿正是闹着,一时离不开,还望老夫人您不要怪她,这孩子就是性子倔,有乳娘在,硬是要自己要喂养,说自己的孩子,自己养着,贴心,以后长大了感情好,贴心,所以,如今孩子是粘她得紧。”李芸娘婉笑着解释了一通。
苏老夫人想着那粉粉嫩嫩如团子一般的曾孙子,心里想得不行,眼里泛起了泪花,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苏谦见苏老夫人如此,于是恭敬地对李芸娘说道,“夫人,今日我们是来接大哥与大嫂回家的。”
李芸娘微微笑了下,然后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是该回去,这一家人吗,哪有隔夜仇的,国公府的事我们也听说了,这怎么可能?我和侯爷都不信,还开解着斐儿与宁儿来着,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齐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那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之家,怎么会对亲人相残?那不是禽兽所为吗?老夫人与国公爷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出来,定是有人诬陷,我和侯爷是劝慰着他们两人,我们都相信皇上一定会还老夫人您与国公爷一个清白的!”
苏老夫人顿时是觉得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耳光,脸上由红转青,然后变成了白,各种颜色轮着换了一遍。
偏李芸娘还一脸是正色,一副大义凛然为苏家说话的神情。
苏老夫人羞愧得慌,她吱唔了一声,然后佯装低头喝茶,只恨不得刨个地缝钻进去。
苏谦脸涨得通红,拳头握得死紧,“多谢夫人体恤。”
“那是自然,我们是姻亲之家,自然是要守望互助。”李芸娘点头看向苏老夫人,“老夫人,你说是不是?”
苏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是啊,这姻亲之家就该是如此,相互守望,相互帮助。”
“夫人,姑爷回来了。”一个丫头进门禀告道。
“呀,今日怎么这么早?”李芸娘惊讶了一声,把手里的茶放了下去。
话刚落,苏斐就进了屋。
见苏老夫人与苏谦在,他没有意外显然是回来的时候,得了消息,所以直接来了花厅。
进了屋,苏斐朝苏老夫人与李芸娘都行了礼。
“大哥。”苏谦也给苏斐行了礼。
“嗯,祖母与大哥,怎么来了?”苏斐坐了下去,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