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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孙氏红着眼眶唤了一句,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柔声说道,“妾身不是很严重,让国公爷您担心了。”
苏华检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扫了眼床上的孙玉雪,转而看向孙氏问道,“玉雪她怎样?伤得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太医给她开了药。”孙氏回道。
“父亲,母亲,儿子先带玉雪回去。”苏华检回来了,苏谦自不好意思再让孙玉雪躺在父母的床上,于是起身告辞。
苏华检与孙氏点了点头。
苏谦把也没有让下人动手,亲自抱了孙玉雪走了。
等苏谦等人走了,屋子里的下人都悄悄地退了出去,孙氏捂着嘴,眼泪就掉了下来,“国公爷……。”
“好了,你身上有伤别哭了,免得眼睛更不好了。”苏华检扶了孙氏上了床。
孙氏揪着苏华检的衣襟呜呜哭得非常的伤心,“自从我进门来,我这么多年如一日地尊敬孝敬母亲,从来不敢说半个不字,这次谦儿外放的事,我事先没有跟母亲提,是我的不对,我也不敢有怨言,是我做得不对,母亲教训我是应当的,我自不会有半句不敢……”
孙氏泣不成声地继续说道,“可是我这心里憋得慌,我的眼睛现在是真的看不见了,母亲却是质疑是我故意拿乔想要以此求母亲答应了谦儿外放的时候带了玉雪去……天地良心,我对母亲从来不敢有半点不敬?而且,谦儿外放的事还没有着落呢,就算谦儿外放定了下来,我也不敢敢如此对母亲啊?国公爷……”
孙氏泪如雨下。
“好了,你别哭了,没事的。”苏华检轻声安慰道。
“嗯。”孙氏抽泣着点了下头,然后又道,“谦儿他们成亲也是一年多了,说是不急,可斐儿和萧氏的儿子都几个月了,谦儿他们夫妻要是能去外地,这样压力也小些,定能早日有孩子,在这京城里,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拿谦儿与斐儿他们兄弟做比较呢,他们是亲兄弟,没什么,可儿媳妇心里肯定是难受,玉雪又是身子娇弱,这心思一重,就更加难有身子,我也就是担心他们夫妻两个……国公爷,妾身就他和瑶儿两个亲生的骨肉,您就帮帮谦儿吧……”
苏华检看着孙氏的头顶,没有接话。
“国公爷……。”孙氏抬起头呜呜地哭,“谦儿年纪轻,出去历练个两三年也是不错的,回来了也能独当一面,也不用将来事事都要仰仗着斐儿,……玉雪说这事她会想办法,不用我们操心,但她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还不是回娘家想办法?谦儿是我苏家的子孙,哪能越了国公爷让岳家来操心的道理……这不是让人知道了笑话我们苏家吗?”
“还有,妾身很是担心今日的事会让外人说我国公府的不是,……妾身没有与母亲她老人家提,也是怕母亲担心……这本是我错了,母亲应当罚我,教导我……可这要传了出去,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母亲刚是下了禁口令了,可这人多嘴杂……。”
呵,自己不帮儿子,她就要找孙家的人帮忙!苏谦将来事事被苏斐压制,这是他不想见的,而自己儿子的事,还不至于要孙家的人来插手!还拿了老夫人来威胁起自己来了!苏华检眼底闪过一丝利芒,伸手扶了孙氏靠在了床上,面色淡淡地说道,“你且放心,我心里有数。”
“谢谢国公爷。”孙氏呜咽着说道。
“谢什么,谦儿也是我儿子……他能出去历练一番,对他来说确实是好事,你啊……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让下人去做,不要操心,早点把伤养好了。”苏华检语气轻柔。
孙氏眼泪泪花闪闪,温柔地点头应了。
……
苏斐与清宁回了景萃园,没多久就知道了孙玉雪撞到了后脑勺晕了的事,两人惊愕了一下,也就没有在意。
暮色渐浓,天际渐渐起了乌云,吃了晚饭苏斐与清宁净了手漱了口,茶梅刚是上了茶,外面就刷刷地下起了雨来。
咿咿呀呀躺在炕上与苏斐玩的苏瑾扭头就往窗户看了去,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很是新奇的样子。
院子里挂着大红的灯笼。
雨声如是大珠小珠落玉盘,错落有致。
苏瑾安静地倾听了会,瞪着双腿很是欢乐。
“哈哈哈,儿子,这是下雨了。”苏斐笑着指着外面与苏瑾说道。
苏瑾咿呀了几句,伸手抓着苏斐的手指头往窗口的方向拉。
“儿子,你是要出去看雨吗?”苏斐看了眼外面的雨,眉眼弯弯地问着儿子。
苏瑾蹬着双腿,乌黑的眼睛看着苏斐,咧了嘴笑。
“好,爹爹带你看雨,不过这天黑,外面下雨凉,我们就在屋里看。”苏斐笑着把苏瑾抱了起来,扭头看向清宁道,“我们儿子可真是聪明,这么小小的就懂得听雨了!”
苏瑾也是看向清宁咧了嘴笑。
清宁温柔地看着他们父子,心都要化了。
玩了会,到了时间,苏瑾很乖巧地在苏斐的怀里睡着了。
把儿子放到了床上睡了,清宁与苏斐就坐在内室里的大炕上,低声说着孙氏与孙玉雪的事。
“孙玉雪这一撞……倒不知道会如何了?不过,母亲的眼睛瞎了,她心里肯定恨上了祖母……这水搅浑了,才能浑水摸鱼,这陈年的往事也才能搅出来。”
苏斐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伸手把清宁拉了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下巴搁在她肩窝上,轻柔说道,“她会趁机让父亲为苏谦谋划,不过嘛……”
苏斐轻轻一笑,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清宁了然。
他在吏部也算是待了一段时间,阻了苏谦外放的差事,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场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才停下来。
雨后放晴,天空如洗。
孙氏瞎了眼睛和孙玉雪伤了脑袋的事在京城传了开来。
苏老夫人,孙氏气得肝痛。
苏华检也怄火着。
苏谦外放的事,他以为是很简单的,也就是一句话或是一顿饭的事,然,结果吏部的人却是与他打着马虎眼。
让人查一番,原来是长子苏斐出手干预了。
哪有如此与父亲对着干的?苏华检当即脸就沉了,直接就去找苏斐。
“父亲。”苏斐正是当值,见了苏华检来了,倒也不意外。
苏华检深沉地看了他两眼,沉声道,“身为兄长,你不爱护弟弟也就罢了,居然还伸手阻拦弟弟外放的事?”
“父亲说笑了,我哪里有那么通天的本事?弟弟的外放是朝堂如今我已经不在吏部了,怎么还敢过问吏部的事?”苏斐淡淡一笑,回了一句。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你莫说是帮忙了,你居然为难他!”苏华检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苏斐淡声回道,“我堂堂朝廷命官,怎么做出以权谋私的事情来?父亲您位高权重,在你看来为弟弟谋划是小事,可官员的升迁调任吏部自有章程,我如今不再吏部了,哪里会再去插手吏部的事?莫不是父亲觉得这件事对您的名声不好,而儿子又曾经在吏部待过一段时间,与吏部的官员还算比较熟稔,所以父亲,您这是要逼我……为二弟以权谋私吗!”
苏斐语气虽淡,可是一席话却是振振有词,反驳苏华检要逼他以权谋私为苏谦谋划,脸上还带着讽刺。
不过给儿子谋个外放罢了,用得着逼他!苏华检气得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不过是小事一桩,我用得逼你!”
“那是父亲这般质问我为何?不是逼我?难不成……来求我不成?”苏斐嘴角带了一抹讥讽,反问道。
“混账!”除在了皇上与皇后面前,他小心翼翼外,苏华检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当场就气得扬起手。
苏斐利落地伸手挡住了他的手。
“孽障,你还敢挡?”苏华检气得失了往日的冷静,发起了攻势。
苏斐轻巧地化解了,然后掷地有声地说道,“你要是如何,我管不着,但你要我与你同流合污以权谋私,就算你是我父亲,我也是不答应的!”
说完轻轻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撩了袍转身嘴角带着笑气冲冲地离开。
苏华检见得四周低头垂眸的几个小太监,脸都青了!
这孽子,故意的!
不一会,齐国公世子苏斐因为齐国公为了次子而逼他以权谋私而与齐国公闹翻了,还大打出手的事就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
彼时,苏谦心情很不好地去了主院,没等丫头通报,他就进了屋。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急?也不等丫头通报一声。”孙氏看向苏谦,见他脸色很是不好,问道,“你脸色怎么差,出什么事了吗?”
“母亲,玉雪还没有醒来呢!你被祖母打了,您干嘛要拿玉雪来出气!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