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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这孩子,这一病啊,跟奶娃娃一般了,这一刻不见就如此这般粘人了。”李芸娘轻轻把清宁搂在怀里,一边轻轻地抚着清宁的背心,一边与孙妈妈说道。
不是一刻,不是一天,也不是两天。
是五年的时间!
整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
是天人永隔,是生离死别。
清宁趴在李芸娘柔软馨香的怀里,真的是——一恍隔世。
“大小姐一醒来就问夫人呢,大小姐这是与夫人您贴心!”孙妈妈笑着说道。
李芸娘抚着清宁的背心,一边看向孙妈妈问道,“大小姐什么时候醒来的,药,可是都喝了?”
“醒来有快半个多时辰了,喝了药,还吃了半碗粥。”孙妈妈回道。
“喝了药又吃了粥,这就好。”李芸娘轻柔笑着点了点头,又问清宁道,“宁儿,可是乏了?”
说罢就小心翼翼地扶了清宁躺下,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看着清宁苍白的脸,笑着说道,“睡吧,娘在这里守着你。”
“好。”清宁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芸娘,拉着李芸娘的手却是不松。
“这孩子。”李芸娘宠溺地一笑,却任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清宁。
“母亲,您要陪着我。”清宁哑着嗓子说道。
“当然了,娘的宁儿生病了,娘不陪着你陪谁?”李芸娘柔声说道,“快睡吧,娘就在这里陪着你。”
“娘要陪着我,我的病没有好,哪儿都不去。”清宁又道。
“好,宁儿病没有好,哪儿都不去。”李芸娘只当自己的女儿是生病,跟自己撒娇,与清宁保证说道。
于是清宁的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
如此,守在自己的身边不出门,会避开那一劫!
如今的自己是躺在床上,半点的力气都没有,也就只能耍着小性子把母亲留在自己的身边,留在府里,不要去参加婶娘娘家妹妹裴姨母家的那个宴会。
前世,母亲就是在裴姨母家宴会上出事的。
“快睡,不要累着了。”李芸娘柔声道。
清宁点了下头,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就睡着了。
李芸娘抚了抚清宁额头的发丝,瞧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发痛,只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这苦。
“刚才二小姐与三小姐来了?呆了多久?”李芸娘压低了声音问孙妈妈。
“嗯,坐了一会就走了,与大小姐说了几句话。”孙妈妈脸上就闪过不虞,低声说道,“好在两位小姐也还有眼色,见着大小姐精神不济就起身告辞了。”
李芸娘脸上的恨色一闪而过,把清宁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朝孙妈妈使了一个眼色,去了外室。
“我都已经交代了下去,让她们不要过来,免得宁儿过了病气给他们。”李芸娘说道,声音带着狠色和几许无奈。
“二小姐与三小姐也是担心大小姐的病情,她们姐妹情深。”孙妈妈说道,想了想又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照顾好大小姐。”
当时,她该把二小姐与三小姐挡回去的的。这刚才三姐妹说的话,若被人有心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免不得老夫人得说大小姐身为长姐,不爱护幼妹了。
免不得夫人也……
孙妈妈担忧地看向李芸娘。
“都是说了什么?”李芸娘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孙妈妈低声说了一遍,然后担忧地看向李芸娘。
“大小姐都病成这样了,她们还不消停,还妄想拿了大小姐做筏子,到老夫人面前去搬弄是非。”李芸娘身后的丫头秋佩愤愤不平地说道。
“住口。”李芸娘扭头扫了一眼秋佩,皱着眉头道。
“夫人……。”
“如今最重要的是宁儿的病。”李芸娘看向秋佩说道,“明日宁儿若再没有什么起色,另外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是。”秋佩点头。
李芸娘起身去了内室坐在床边守了很久,见得太阳西下了,才是离开去老夫人那请安,到了晚上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到了锦园,一进屋见着依旧睡在床上的清宁,低声问着孙妈妈道,“可有醒来过?”
“没呢,一直睡着。”
李芸娘点了点头。
“大小姐晚上的药还没有喝呢,夫人,要不要叫大小姐起来先喝了药再睡?”
李芸娘想了下,摇头,“把药煨在炉子上,等宁儿醒来了再喝。”
李芸娘坐在床边看着睡着都皱着眉头的清宁,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依旧是触手滚烫,心下决定,明日一早便是要换个大夫才行。
“夫人,您昨晚照顾了大小姐一个晚上,回房歇息吧,大小姐病着,您若是也倒下了,可怎么是好?”见着李芸娘疲惫的脸,秋佩劝说着道。
“夫人,奴婢会好好照顾大小姐的。”孙妈妈也劝道,“夫人放心,大小姐有什么事,奴婢立即派人过去告知您。”
李芸娘看着清宁,半响才点了点头起身。
孙妈妈坐在灯下做着针线,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床上的清宁。
月上中天。
“唔。”轻微的一声。
孙妈妈忙放下了手里的针,走了过去,见得床上的清宁满头的汗水,不住地扭动着,似是很痛苦。
“去把药端了来。”孙妈妈吩咐了一声玉簪,然后低声叫道,“大小姐,大小姐。”
清宁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可是醒了,该吃药了!”孙妈妈舀了锦帕擦了擦清宁额头的汗水,说道。
清宁见着端着药朝自己走来的玉簪,紧紧地瞪着玉簪手里的冒着热气的药,心里一动,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
第四章 端倪
清宁心里一动,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爱殢殩獍
前一世,她这一病缠缠绵绵快到了冬天才好,小小的风寒病了快半年,病榻中,母亲出事自缢身亡,她这个做女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能够见上。
如此后来,自己又被送去了庄子养病,病好后已然是入了冬天半年多后。
在庄子上一养就是三年。
哪里养病不成,非要把自己送去庄子上,养病是借口,目的是为了避风头。
“大小姐,该吃药了,奴婢试过了这温度刚好。”玉簪端着药没几步就走到了床边,见着清宁直直地盯着自己手里端着药,只当清宁是怕苦,于是笑着与清宁说道,“奴婢已经准备好了蜜饯。”
说罢就用勺子搅了搅准备喂清宁喝。
清宁摇了摇头,问道,“我这些日子病迷迷糊糊的,似乎是有些日子了?”
语气透着虚弱。
“嗯,大小姐这一病啊足足有五天了。”玉簪甜美的笑容中带担忧。
“五天了啊!”清宁皱着眉头低喃了一声。
“可不是,大小姐,这药该要凉了。”
“先放着。”清宁果断摇头,拒绝喝药。
“大小姐,得是喝了药才能好啊,夫人这几日是担心得茶饭不思。”孙妈妈劝说道。
孙妈妈的话,她自然是明白的,母亲李芸娘嫁入侯府十多年,就只有她这一个血脉,虽是侯府的女主人,掌管着中馈,可日子也不太好过,甚是艰难。清宁看向孙妈妈问道,“妈妈,我这里可以有生姜?”
孙妈妈虽是有些不明白清宁怎么突然问起了生姜来,仍旧是点头回道,“有的。”
“那妈妈用生姜与……。”清宁说着又顿了住了,继续问道,“可还有红糖?”
“有的。”孙妈妈点头。
“嗯,妈妈你去用生姜伴红糖煮了,多放些生姜,煮得浓浓的然后端两碗来给我喝。”清宁吩咐说道。
清宁话一出,孙妈妈与玉簪都大惊失色地看着清宁,两人对视了一眼,清宁的话很显然,两人此刻心里都很是明白了。
大小姐这是怀疑这药有问题!
玉簪端着药,脸色甚是凝重地看向清宁,“大小姐。”
清宁知道两人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点破,朝玉簪说道,“病了五天了,这方子似是没有用了,等会凉了就倒了吧。”
清宁眼眸环顾一周,看向角落里那滴翠的滴水观音说道,“就倒在那滴水观音里。”
“是,大小姐。”玉簪认真地点了点头。
“大小姐,那奴婢这就给您去煮生姜水。”孙妈妈一刻都不想耽搁了,与清宁说道。
这夜深人静的,院子里其他的人都睡下了,清宁点头,“嗯。”
过了一会,孙妈妈端了两大碗热乎乎的生姜水走了进来。
清宁喝了两碗之后,只觉得全身都热乎乎的。
“大小姐,夫人那边?”孙妈妈收拾妥当了,这才看向清宁问道。
“先不要跟母亲说。”清宁说道,“玉簪你明日找个借口出府一趟,舀了药渣子找个大夫问问。”
说完,清宁又加了一句,“要小心点。”
这要她要小心府里的人,玉簪郑重地点头,“大小姐放心,奴婢会小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