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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吧。蔡大人,你来找本王何事?”福全也不再纠结于此,放缓脸色问。
“王爷,臣听闻府衙门前每天都有人请愿,要求放了他们被抓的家人,而且人数一天比一天多,若形势不加以控制,只怕日久生变,王爷您准备下一步怎么做?”蔡生元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金光祖等人不知,他却心知肚明,皇上早已把广州之事全权交由裕亲王负责。
福全也不瞒他,说:“明日张贴公告,让那些家人有被抓的人家到码头空旷处,本王要让他们看看,他们那些吸食福寿膏的家人现在是何种模样,也让他们知道,朝廷为什么要用这种雷霆手段整治烟民!”
“……王爷您知道福寿膏的危害?”蔡生元小心的问。他总觉得这时代应该有人和他一样是穿越者,因为皇上颁布的许多政令都透着怪异,比如整顿八旗的练兵制,比如摊丁入亩,比如废除剃头令,难道说裕亲王就是他的“同乡”?
福全却不知他这番心理活动,继续说:“本王如何不知,临行前皇上特意找了五十名死囚,一连三天让他们吸食福寿膏,然后给他们断药,那五十人都像疯了一样,只要给他们福寿膏,让他们弑君他们都敢做,你说这东西还能继续留着吗?”
蔡生元心里一紧,勉强笑道:“皇上圣明,福寿膏若真如此可怕,确实不能存于世上。”说话间已经失去平时的从容自若,只是福全也沉浸在自己思维里,没有注意。
福全又想起临行前皇上对他的叮嘱:“二哥,福寿膏的威力你也见到了,这些人还是刚开始吸食,就已经这样,据说长时间服用,能让人变得虚弱无力,若是不加禁止,老百姓甚至咱们的八旗精兵,都开始吸食,万一有战事,咱们大清将举国无兵!二哥,你定要把这件事做好,让老百姓们都知道福寿膏的危害,只有全民自觉戒烟,才能从根本上杜绝福寿膏死灰复燃,所以,捣毁贩卖窝点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要让吸食者尝到苦头,随后才能下令全面禁止。二哥,这件事关乎国之根本,朕唯有交给你去办才能放心,二哥一定要帮朕啊!”
皇上这样信任自己,自己又怎能让皇上失望?更别提他是自己的亲兄弟,为的,又是着大清江山,在这件事上,谁敢阻挡福全的路,福全发誓会让他悔不当初!
“蔡大人,你现在带人去临时监禁所,提几十名情况比较严重的吸食者,准备明天展示给百姓们看。”福全振作精神,对蔡生元说。
蔡生元不敢怠慢,应下之后就去安排这件事,只是他心中仍在不停思索:到底谁才是他的“同乡”?是裕亲王,还是皇上?不管是这二位中的哪一个,在听闻他剽窃的诗词之后,也该认出他的身份,怎么会这几年都没有反应?还是说,他的猜测是错的,那个同穿者根本不在这二人之中,而是另有其人?可又有谁能对皇上有这么大的影响?
蔡大壮元深深的迷茫了。
第八十四章、落幕
且不说蔡生元的怀疑与纠结。第二天,福全果真带着人来到码头,兵士们已经清理出一大块空地,并搭起高台,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几圈人,时间一到,蔡生元带着二十几名精神萎靡的人走上台,赵山作为地主维持秩序,福全上台讲话,他先将查抄福寿膏馆的原因说了,又重点强调吸食福寿膏轻则能让人倾家荡产,重则就是国破家亡,然后才在一片议论声中让大家看那些人的现状。
蔡生元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中毒日深者,平常就是一日离不得福寿膏提神,现在关押四五天,也就是四五天没有闻过味儿,早就忍不住浑身抽抽起来,打呵欠流鼻涕,各种症状无一不缺,嘴里不停央求着给他们烟抽,其状可怜,其行可耻。
台下聚集的大批群众,大部分都是不明就里的,以往也没见过这些,一时都惊在那里,台上二十几人也有家人在现场,看他们的可怜相更是哭都哭不出来,一时间偌大的码头,竟无一人出声,安静的近乎诡异。
福全满意的点点头,先让人将这二十几人带回去,接着宣布从即日起全国禁烟,凡贩卖福寿膏及类似产品者,一经发现,格杀勿论,且其家人三代内不得出仕,凡购买吸食福寿膏者,全家发配直宁古塔为奴,同时举报有奖,包庇者罪加一等。
此言一出,人群就翻了天,若果真如此,广州城也剩不下多少人了。福全等人们乱了一会儿,被军士们压下去之后,接着说:“各位不必惊慌,圣上特别交代,在此之前吸食福寿膏者,将由朝廷强制戒烟,若能成功戒烟,则可以既往不咎,而贩卖福寿膏的商户,除了几个大头目,其余人等缴纳一定罚金,可以网开一面,但日后若有再犯,则即时处死。”
群众们又沸腾了,这次是高兴地。福全这样说,也就代表着前几天抓起来的一万余人,真正要死的不过是少数,大部分仍可以捡回一条命,有家人被抓着简直要喜极而泣。
最后,福全又把收缴上来的福寿膏集中在一起,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销毁,看着冲天而起的火光,群众们掌声雷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皇上万岁”,众人都跟着喊起来,大家都跪地磕头,感谢英明神武的当今圣上。
此事毕,福全回到驿馆,他带来的五千亲兵开始对那一万余人进行戒烟,虽有人承受不住自尽的,但大多都熬了下来,毕竟没人想死,而在士兵的高压下,这些人戒除烟瘾的速度很客观,一个月过后,已经有人通过测试,成功“出院”。
金光祖和赵山压力爆棚,再次拜访了福全和蔡生元,这次学聪明了,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就是来送礼的,福全提前得过玄烨暗示,只要有人送,他就大大方方的收,非但如此,还敲诈那些家有瘾君子的殷实之家,来接他们的家人时捞了不少好处费,对那些贩卖福寿膏的小商铺,更是把涉案人员的家抄了个底掉,不但没人反对,还落了一片叫好声,总之,这一趟广州之行下来,不但自己捞了不少,还顺便充实了一下国库,而那些抄家得来的古董摆设等,自然是福全与玄烨二一添作五,两人给瓜分了。
金光祖和赵山礼物送出,两人都安心不少,以为福全拿人钱财自然会替人消灾,可惜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福全根本没打算管他们。
又一个月过去,几乎所有吸食福寿膏者都已经痊愈,仅剩下两百余人,这些人中毒日深,想要戒除已是不可能,现在不过是白白养着,耗日子而已,反正福全很是发了一笔,也不在乎养这几个人的花费,只等他们什么时候身子彻底垮了,两眼一闭去见阎王,他什么时候走人。
蔡生元已经先一步回京,金光祖也返回肇庆,只剩下赵山在福全跟前奉承,福全也浑不在意,大事都已经处理完毕,剩下的都是些收尾工作,他的空闲时间一时多了起来,每日就在赵山等人陪同下游览广州城,同时检验禁烟的成果。
一来二去就进入冬月,过了冬至,广州府衙又贴出公告,将于五天后处斩贩卖福寿膏的大头目和供货者,届时欢迎广大人民群众前往参观。
到那天,法场外围得是水泄不通,大家都是来看恶人伏诛的,老百姓的思想很淳朴,福寿膏不是好东西,而这些人为了赚钱销售它,这些人就不是好东西,在这十几个人带上来的路上,沿途众人纷纷按着臭鸡蛋、烂菜叶往囚车里砸,手上没有武器的,就吵他们吐口水,搞的他们的家人都不敢露面,也不知是没来,还是藏在人群里不出声。
处斩很顺利,这么严密的防护,想要劫法场的也要重新掂量掂量,总之一切风平浪静的过去,福全任务完成,当场宣布不日即将启程返京。
人群中,一个帽子压得低低的人沉声问:“你看清楚没有,处斩的人中有没有你黄叔?”声音低沉暗哑,听着让人耳朵难受。
他身边的少年也压低声音说:“看清楚了,黄叔不在里面,父亲,看来黄叔落在他们手上了,咱们该怎么办?若是让他们撬开黄叔的嘴,咱们……”
“慌什么!你黄叔那人我清楚,不管他们怎么逼供,也不会吐出一个字的,他那身硬骨头,可是连为父都要佩服三分。既然你黄叔没有被处斩,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会把他转移走,很有可能就是趁着裕亲王回京,跟着他的车撵一起带回去,咱们若要谋事,只能在路上行动,恪儿,派人盯着这个王爷,不要放过任何风吹草动!”那人狠狠的说哦。
恪儿垂首:“是,儿子知道了。父亲,您是要去营救黄叔么?”
那人含混的说:“你不用管那么多,只管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