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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乌蒙,等她成了他的人,再给她开这铁索,到时候,她一介女流,还能逃到哪里去?
送粮(十)
回营的路上,天色已暗,几颗星子闪闪烁烁,伊吾抬头,果见一颗猎户星从南边划入轨道,直直指向天狼星中心的位置,将天狼星的杀气堵在狼首处。
兰君的本命星这才没有陨落,只是看那样子,也必历难方可化解。
营帐内依旧没点灯,兴许萧子墨还没习惯,瞎了那么多年,忽然能看见,他也未见得就高兴,况且自己并未信守承诺,将兰君带回来。
“怎么不点灯?”伊吾上前挥手点亮了梨木灯架上的烟灯,却见萧子墨在榻上躺着,以手支额,清闲的很。
“你废我武功是什么意思?兰君被带到哪里去了,你将我囚在北狄大营,就不思虑着西陵境的大军总有法子攻过来么?”
语气轻淡,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废你武功自然是想留下你,兰君他自己不听话,怕是被哪个山寨里的王抓走做了压寨夫人,西陵军想打过来,还得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嘉达嘉诺不是我的对手,纵你修书叫康德来,也过不了伊吾迷林。”
伊吾倒了杯茶,上前递给萧子墨,萧子墨却未伸手来接。
伊吾垂眸一看,只见他指骨断裂,榻上的那只手已经肿起来。
“你的粮草,能撑到何时?”萧子墨反问,像是提醒他,实则是探问。
“粮草之事,不用主上操心,主上倒是对自己也狠辣的紧,这世间难寻的手,若非碰见我这样的用针高手,废了岂不可惜。”伊吾回身,从案几上拿了几片金叶子,将他的手指固定起来,又用银针刺了几处穴位。
帐外响起通报声,“伊吾上将,乌达将军找您。”
乌达?北狄根本没有一个叫乌达的将军,且乌达在北狄语中并不是什么好话,常人也不可能取这个名字。依稀记得,当日在嘉兴泛舟,雅岚图身边跟着的那人,似乎就叫乌达。
萧子墨骤然抬眸,想起方才远远看见的那人,他食指上那颗红聚石,是乌蒙王氏的挚爱。
冷冷看着伊吾,他的声音,凉彻心骨,“伊吾,我只问你最后一遍,兰君在哪里!”
送粮(十一)
伊吾也为他的语气一震,没了武功,被囚在这北狄大营,他还能有这般气势,真不知道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还是早有对策。
又上前半步,他倾身坐在榻上,拉过他刚固定好的断指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端详了一会儿。
“主上,我也再回答你最后一遍,此后,你最好忘了那个沈兰君,也忘了自己是千魔窟窟主,更要忘了你是西陵国三殿下。”
伊吾抬眸,这话已说的再明白不过。
他断自己一指,只为不受他制约。
主上,你果真还是狠辣,更明白谁更狠谁就能赢的道理。
那我也丝毫不容情了,为制约你,我可以断你十指,纵嘉达嘉诺要救你,也是有心无力,何谈你那个早就想叫你死的父皇。
看伊吾眸中闪过的狠厉,萧子墨索性背过身去,靠在榻沿上,往大帐口瞥了一眼,不再言语。
伊吾警惕的看他一眼,随即往外走去,为何听到乌达叫他之后,萧子墨就有这般反应,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伊吾走后,萧子墨起身到案几前开始整理头绪。
若这个乌达,便是雅岚图身边的乌达,那方才所见那人必是雅岚图。
伊吾又说粮草的事已然解决,那雅岚图,难道会是来送粮草的吗,真是可笑。
北狄粮草虽多出自乌蒙国,可雅岚图一国之君亲自来送,未免疑点。
而想到兰君,萧子墨心里的疑惑瞬间自然解开了。
雅岚图竟是这般性情中人,为一个沈兰君,千里迢迢追到北狄。
他又想起方才那绫罗软轿后的辇子里被扶出来的人,手脚都绑着链子,他虽然能看到事物,可听力却仍旧敏锐。
那几名婢子纵使走的再慢,大漠玄铁铸就的铁链相撞之声,他怎可能听不出来。
大漠玄铁牢固堪比金石,一般的宝剑根本斩不断,这也就正好解释了雅岚图不为那人解锁的原因。
可这人既是跟着雅岚图的,又怎会被大漠玄铁锁住?既然被锁住了,雅岚图又何必自找麻烦,将这等人待在自己身边?
虽此刻不能完全确定,萧子墨心中也立时有了些名目。
送粮(十二)
雅岚图在榻沿上坐了良久,却不见兰君开口说话,径自往她身边挪了挪。
“莫再说不认识本皇的话,上次在嘉兴早已说过,本皇不信。”伸手揽住兰君的腰肢,雅岚图心中的悸动大有燎原之势。
“兰君是有夫之妇,乌蒙王如此,就不怕有人笑话吗?”挣开他的手,往右侧挪过去,脚上的链子将足踝勒起了红痕。
“那,若天下人知道西陵国三殿下夺了我乌蒙的兰妃,若天下人知道,西陵国三殿下的女人,正是逐月国公主,你猜猜,他们会如何想,你不妨再猜猜,西陵王会如何想!”
雅岚图轻笑出声,似带着十足的不懈意味,如今他倒要瞧瞧萧子墨拿什么跟他斗。
“三爷娶逐月公主兰琳,西陵上下,人尽皆知,乌蒙王以此事作要挟,逼兰君就范,似乎并非明智之举。”兰君心里有一刹的紧张,随即与他争辩起来。
“萧子墨娶兰琳,确是人尽皆知,可你这个逐月国大公主,可没人知道。他欺瞒西陵王,欺瞒整个西陵国,到底有何图谋?兰君,你要西陵王和整个西陵国来相信你的一面字词么?”
雅岚图揪住这个问题不放,眸中得意的神色更甚,食指上那颗红聚石,此刻仿佛蓄满了力量,一瞬就将她的底细看的通透。
“莫非乌蒙王也想以一己之说,叫西陵王和西陵天下百姓相信你的片面之词么?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乌蒙王乃一国之君,怎可信口开河?众所周知,兰君是两江总督之女,在江浙一带出生、长大,从未涉足过西域诸国,更不知道逐月是在哪个方向。”
兰君话音方落,雅岚图起身抚掌,回身看着一身铁链的她。
“好,好一个逐月国公主,这件事,你打算抵死不认是么?本皇想,你大概也听你那两个妹妹说了,你的好妹妹兰嫣如今是本皇的妃子。”
话外之意,不过是说,兰嫣的母亲锦妃素来与王后姜姒不和,若想拆穿兰君的身份,根本不用他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光是那锦妃与兰嫣,怕早就想致她于死地。
送粮(十三)
“哼,雅岚图,你好计谋,拿我母后来威胁我。”兰君抬眸,冷冷看向他,他一如旧时,眸中藏着一些不明所以的暗流。
“那不知道,这个威胁,兰君公主你是否接受呢?”雅岚图上前,扣住她的下颚,叫她无可逃避的看着自己。
“放开我。”
兰君怒视着他,眸中泛起泪。雅岚图垂眸,收回扣在她下颚的手。
“为何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你先招惹的我,可却一声招呼都不打,转而投入别的男人怀里,你叫本皇情何以堪。萧子墨能给什么,本皇一样能给你,你钻什么牛角尖!”
…………………
雅岚图气极,一甩衣袖负手立在当下,梨木架上的烟灯被横扫落地,熄了微光。
“他能给我自由。”良久,兰君才微微出口。
“你放心,这玄铁链,我会想办法帮你打开,定不会叫你整日被拷着,但是劝你最好打消逃走的念头,本皇不是你想的那般仁慈,若你走了,本皇向你保证,萧子墨,本皇定叫他身败名裂。”
雅岚图又言语威胁了一番,从帐内出去,却见乌达远远从伊吾的帐队走来,实不知他这是去做了什么。
乌达见雅岚图出帐,径自上前,躬身跪拜,请了一罪。
“哦?乌达何罪之有?”雅岚图将他扶起,言语虽如旧,心里也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乌达未经爷允许,私自去伊吾大营,实属僭越。”伊吾双手撑额,恭敬垂首。
“恩,恕你无罪,有什么事,你且说罢。”
雅岚图转过身来,往伊吾大营处望了一眼,见伊吾帐外,那男子一身白衣,手扶着帐外的原木站着,身子似有些不稳。
他唇角勾起,看样子他似乎虚弱的很嘛,那还有什么资格与他争兰君。
亦无怪今日伊吾是那般神情,原是囚禁了这西陵国三殿下,雅岚图将眼神挪开,不再瞧萧子墨。
“乌达知道爷不忍看姑娘身带镣铐,故此自作主张,向伊吾上将借神兵利刃,以解姑娘之苦。”乌达这话,倒也说到了雅岚图心坎儿上。
送粮(十四)
想留住一个女人,办法多得是,最愚蠢的就是给她栓条链子。更何况这个女人是兰君,她本就是一般女人,又怎可用这种折辱的方法留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