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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张蜀生只是听了听孙老爷子说这位收回过外蒙的北洋枭雄的事迹,但因为心里面始终有个回忆产生的阴影,也不再多留,回到家中就私下查起数据库来。
“什么???1925年12月30日凌晨,被冯玉祥部下张之江杀害!!!”
直到查清了资料,张蜀生才气的暴跳如雷,在这个国家危难,民族颓弱之际,一个民族英雄,无论他立场如何,政见如何,都是应该得到尊重的,至少,不应该被一颗子弹送去见阎王。这样的人,北方留不得,西南呢?也许救了他,他在西南也不会得到重用,但至少,自己将会在人民军中树立起一股风气,那就是:为民族付出过的人,民族永远不会忘记他!!!
这样的人,无论政治立场如何,都不应该让他死在内斗内耗中,主意已定,张蜀生拿起家里的保密电话,拨通了电话。“你好,我是张蜀生,让特战部部长楚飞扬同志来我这里一下。”
第112章 徐树铮(下)
11月的北平,已经渐渐冷了。叮叮当当哐啷响的电车,头戴加沿大帽,穿着卡其蓝布制服的司机驾驶着这个城市里最先进的公共交通工具,将一波波南来北下的旅客迎来送去。挎个大钱兜子的售票员,将一个个上车的乘客安置好,偶有病弱妇孺,还吆喝两三声“诶,让一让,让一让,老大爷可不经站。”
何安戴着一顶小瓜皮帽子,又望了一眼远处的冯玉祥府上,向一旁另外一辆黄包车隐隐地暗示了一下,这才将黄包车拉出了停靠位,迎上了一个刚下电车,朝黄包车走来的客官,“哟,客官,您请,坐稳喽!”
一溜子熟络的揽客调调,如果是认识何安的人,绝对难以置信,这个张蜀生手下的龙牙特种兵大队大队长居然在北平的老胡同门口当起了黄包车司机。
“您是去张家园子听戏的吧?哟,那您可算是来得早的了,没准儿还能有个前排的位置,”
客人要去的地方不远,一个戏园子离这里也就一刻钟的功夫,何安一边和客人说着话,一边却将冯玉祥府外的情况一一记入心里。这段时间,何安算是两头跑,今个儿是冯玉祥府外,明儿个就变成了徐树铮官邸周围了。
这两个叱咤中国的北洋显贵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被人盯了一个月。
为了保证行动万无一失,何安每天都亲自出任务,监视两处官邸,在防止突发事件的同时,还要完成两个地点的周边情况侦查。
小一个月下来,何安把两个官邸附近的路都跑遍了,大大小小的胡同,拐口,后门,甚至是狗洞都被他一一记下,回到住处的时候,甚至画出了详细的地形图。
自从一个多月前从津浦铁路坐火车北上后,何安就正式开始执行这次特殊的任务。为了保证任务绝对成功,他们是紧急从上海抽调到北平的。而为了绝对保密,整个行动小组,只有何安和北平的特情部负责人曹乃明知道,其他人,都是处于待命阶段,负责潜伏和侦查。
当日暮西陲的时候,何安终于将黄包车交给了人力车公司的另外一个司机,在电车叮叮当当的靠站声中,和换班的队员秘密交换了信息后,这才装出一副极度疲倦的样子和下班的工友们一起回住处去。
何安住的地方是一处贫民窟,一个小院子里,住的是其中几个行动队员,不过他们的身份就非常普通了,有人力车司机,有抗沙袋的苦力哈哈,也有清洁工。
回到贫民窟的时候,曹乃明扮演的高利贷小头目又上门来催帐了,何安第一时间紧闭门窗,曹乃明递过一碗茶。
“咕噜咕噜……”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茶,何安算是完全恢复了过来,一天的黄包车根本不算什么,随便换一个龙牙特种兵队员都能轻松完成。不过为了装得更像,何安甚至故意摔了两跤,裤子都被磨破了。
“情况怎么样?”何安和曹乃明没有太多的交集,一个是搞情报的潜伏人员,一个是特种部队大队长,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任务,两人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所以,他们的沟通向来非常简单。
“道上有人开了价买B的人头,但没人敢接,A号估计要自己下杀手了。直、奉、皖三系合作,准备力抗A和北伐军,大战在即。三天之后,我们的目标B将会通过火车出行,前往南方!”曹乃明言简意赅地将特情部这两天的收获说了出来。
“南方有什么最新指示吗?”何安忍不住核实一下。
“没有,你我不同体系,南方如果给我命令,也一定会给你同样的命令。”曹乃明没有怪何安的多疑,总长也确实没有再下过命令。
想到三天后就是行动日期,何安和往常一样,陷入了临战前的极度冷静中,就像当年初见到满村被屠时,那种吓人的冷静。这种时候,他不是愤怒到极致,就是要杀人了。
对于这次任务,何安理解的很清楚,总长亲自给他发的绝密电报,按照龙牙特种兵部队的规定,张蜀生发给大队长的电报,永远只有大队长本人才能破译,那套编译码根本没有任何纸面存在,全靠记住。
电报上,张蜀生简单说明了一下,北洋军阀将会有内斗,其中曾经收回过外蒙古的徐树铮将会受到冯玉祥的暗算。他给何安的命令一共两条,一、时机成熟,果断解救徐树铮。二如果徐树铮拒不配合……
对于命令,尤其是张蜀生亲自下的命令,何安从来不问为什么,但他却会思考。这次救援徐树铮或许会在相当长时间内成为绝密行动,但日后,一定会成为西南的一张民族牌和政治牌。一旦涉及国家和民族的需要,即便是总长也只能看着这些宣传上演。总长既然说徐树铮会遇害,那么如果行动小组失败,那他就一定难逃一死。这点何安从不怀疑。
由于没有得到张蜀生的口头命令,曹乃明都不清楚这两条命令,他甚至建议直接绑架徐树铮,就此完成任务。但何安却果断拒绝了。
徐树铮不是三岁孩子,不论他是枭雄也好,奸雄也罢,他是民族英雄却是事实。但无论如何,在他没有遇险前,就算是绑架回去了,也不过是惹得他一辈子仇恨。更别说什么日后的合作了。
在日后的合作上,何安倒是更多的认为只是需要徐树铮作为一个象征意义存在,却没想到张蜀生想得更简单。
有才无害,用之。如果是无才有害,那说不得只能发给他一笔退休金了。
“行动装备准备的怎么样了?”何安没有多话,简单明了地问起第二个问题,也是最关心的问题。
“刚刚上岸的装备,和你们在上海滩用的一个级别。后天晚上会送来。”虽然何安的态度很冷漠,却更合曹乃明的胃口,对于这次总部下达的特别任务,他可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配合的。别说冷漠的态度,就是对方对他破口大骂,他也会岿然无谓。
“很好,谢谢曹同志。”
何安难得地开口说了一个谢字,只因为曹乃明表现出来的工作作风,得到了他的认可,这才是真正的同志。同志这个称呼最早是从民团时期留下来的,张蜀生在一次内部会议上讲话时,提到从事民族事业的人,就应该将通力合作,实现民族富强作为最大的志向。而大家彼此作为同志,就应该以这个志向为最大准则,谁违背这个准则,谁就将被审判。而这种背叛,在狭义上被理解为叛徒,但在何安的理解中,却被视为“一切不利于实现共同志向的人”都是叛徒。在他看来,如果一个情报工作人员工作不力,那就是渎职,那就是“叛徒”。
二天时间很快过去,曹乃明每天晚上都会来一次,每次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似乎事情越来越微妙了,连他这个北平情报站的站长都感到了棘手。
“张之江已经得到了冯玉祥的命令,傍晚时分率领一个营的部队以换防的名义,秘密进驻了火车站,其中某些士兵藏身于几个空置车皮内。我们认为冯玉祥改变了主意,原本计划中的张之江部从廊坊赶到车站就是证明,他似乎迫不及待要阻止徐树铮登车离京。
这是车站几列火车以及徐树铮专列的详细资料,包括出发时刻表,停靠位置,甚至是车长和列车员,上面都有详细记载。车站共有……”
作为情报人员,尤其是精锐的情报人员,曹乃明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事方面的东西,他也是讲的头头是道,简单地几句就将火车站的情况说了一遍,虽然行动队员们早就去摸了好几次底了,但他依旧解释了一番,包括目标人物可能从哪里进站,而冯玉祥部下可能在哪里动手,都进行了综合分析。
“曹同志,你的分析,我们会参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