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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终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楚晏的国都。
“娘娘,到了,请下车。”银甲将军站在马车外通知里面的人。
“嗯。”马车内,响起慵懒的轻嗯,随即,车门被打开,南宫芯钰被南宫照扶着下车,看着南宫芯钰弱不禁风的模样,银甲将军唇角就抽搐不已。
她倒好像很累的样子。
“唉……终于到了。”南宫芯钰抬头看了看眼前华丽宫殿,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这一路,真是累死了。”
银甲将军额头滑下数道黑线,坐马车的好吃好喝被人伺候的人还敢叫累?
“也幸好,我这个人一向安于现状。”南宫芯钰的话成功的让银甲将军额头青筋暴跳,随时有爆血管的可能。
安于现状的人,一日三餐全都是大酒楼的招牌?
日日有热水洗澡?
喝的是顶级茶叶,吃的是热腾腾的糕点?
他们不是住在皇宫,是在赶路!
赶路啊!
这样的叫安于现状?
银甲将军仰头,无语问苍天。
谁来给他一刀?
到底是她不清醒还是他脑子有毛病?
“将军,将军……”旁边的人小心的叫着银甲将军。
“什么事?”一声低吼,好似平地炸雷,吓得旁边的人一个哆嗦,颤抖抖的愣是不敢说话。
“说话,你哑巴了?”银甲将军低吼着。
他一路受南宫芯钰的气还不够,现在连自己的人都来忤逆他吗?
“娘娘说……”旁边的人战战兢兢的回禀着。
“说什么?”银甲将军眉头紧蹙,不耐烦的问着。
“娘娘说,要热水沐浴,还要准备好最好的饭菜,顺便、顺便……”
吞吞吐吐的话让银甲将军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发的不耐:“顺便什么?”
“来两三个美人,男女不限!”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一口气叫了出来,嗖的一下退到墙边,怕将军怒火收不住,拍死他。
“南宫芯钰!”银甲将军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震得树上的小鸟扑棱棱全都吓飞。
旁边的人全都噤若寒蝉的明哲保身,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深呼吸,深呼吸,再次深呼吸,良久,银甲将军才压下心头怒火,冷冷下令:“满足娘娘所有要求,除了美人这一条!”
“是。”
看了一眼南宫芯钰暂住的宫殿,银甲将军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大殿,偌大的宫殿中楚晏帝国的皇帝孤零零的坐在帝位之上,连一个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没有在身边。
银甲将军推门进入大殿,反手将大门关上。
在帝位那人复杂的目光下,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银甲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因为铠甲的重量,脚步分外的沉重。
两个人的目光就在半空中交汇,彼此凝视,传递出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信息。
终于,银甲将军站在台阶前,止住了脚步。
“回来了。”帝位之上的皇帝轻轻的出声,望着殿下熟悉又陌生的人。
那有五分像的容颜说明他们血缘关系,只是银盔之下的眼眸是那样的冰冷,没有一丝亲情的温度。
“我回来了……”银甲将军凝眸,一眼望进皇帝的眼底,一字一字的唤着,“皇兄。”
“你长大了。”坐在帝位上的齐昊坤看着这个霸气天成的男人,那一身银亮的铠甲上纤尘不染。
但是他早就在战报中知道,在战场上,其中染上了怎样斑驳的血渍。
两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唇形,齐昊霖天生唇角就会自然的上翘,即使不笑的时候也是带着一股笑意,只是那笑意从来都没有抵达过眼底。
小时候那个摇摆着身子,晃悠悠向他跑来的弟弟已经消失了,长成了眼前这个睥睨天下的王者。
“还是皇兄让我长大的。”齐昊霖眼眸弯了弯,似乎是在笑,却让人愈发的感觉到温度下降,全身冰冷。
帝位上的齐昊坤微微的侧首,不去接触齐昊霖的目光,喃喃低语:“人总是会要长大的。”
“没错。”齐昊霖笑着点头,伸手,解下身上的银甲,哗啦一声响,银甲落地,里面是明黄色的利落衣衫。
手一抬,将头盔取下,长发只用明黄的丝带随意的束着,略显凌乱的发丝垂在肩上,平添了一份不羁狂野。
抬腿,一步一步的走向帝位,伸手触摸着那代表着楚晏至高权力的龙椅,微微用力的拍了两下:“这里,我用了十几年的之间终于走到了。”
回头,看着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目光深邃,十几年的过往从他眼前快速的一幕一幕滑过。
身体前倾,双臂搭在龙椅的椅背上,在齐昊坤的耳边轻轻的低语:“皇兄,你看,从那里到帝位,只要短短的几步,可是我却用了十几年才跨过来。”
坐在龙椅上的齐昊坤目视前方,点了点头:“没错。”
“皇兄,你知道你坐的这张龙椅染了多少血吗?”齐昊霖轻轻的拍了拍龙椅,“就像是我在战场一样,那血喷出来,还是热的,挂在身上,一会儿就黏腻的难受,那种感觉……”
“够了!”齐昊坤低吼,双手猛的握拳,却不回头,“如今,你已经可以坐在帝位上,还说这些做什么?”
看着那个脊背微微颤抖的背影,齐昊霖眼眸眯了起来:“皇兄,你怕什么?”
“朕有什么好怕的?”齐昊坤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体,“既然你已经回来,这个位置你该收回去了。”
说着就要起身,肩上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让他无法一动半分,将他微抬的身体又压了回去。
“这个位置自然是我的,不过,不急。十几年我都等了还怕这一会儿吗?”齐昊霖轻轻的拍了拍齐昊坤的肩膀。
“皇兄,我们聊聊吧,好久没有在一起聊天了。”
齐昊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够了,齐昊霖。现在楚晏帝国还有很多事情,你想叙旧的话等到你稳定了楚晏之后再说。”
齐昊霖浅浅的笑着:“我觉得还是皇兄自己写一份诏书比较好,毕竟篡位这个名声,皇弟我可是担戴不起。”
“你要我怎么做?”齐昊坤眼眸轻眯,心中也有一股怒火翻滚,“难道你想看着我娶那个和亲皇后吗?”
齐昊霖毫不意外的听出他话里的火气,一点都不生气的摇头:“既然你喜欢,那么你就大婚吧,皇帝陛下。”
话一出口,齐昊坤身体一僵,完全没有想到齐昊霖竟然会这么说。
“我要夺回你的一切,所有的一切,既然如此,我不介意更彻底一些。”齐昊霖大笑着,缓步走下高位,站到殿上。
“皇兄,就请皇兄大婚之后,我们再做皇位的交替吧。”
说完,大步离开,连地上的铠甲也不顾。
一把打开殿门,冬风卷入,吹起他乌黑的发丝,有一种狂妄的张扬与疯狂。
帝位上,齐昊坤看着那个人走出大殿,消失在一片阳光之中,心里猛的一痛,微微的垂下眼眸,眼中满是悲痛。
“霖,这么多年了,你还那么恨吗?”声音很轻很轻,就好似泡沫一般,被冬风一卷,碎裂在空中,消失无痕。
离开大殿的齐昊霖大步的走回为自己准备的宫殿,回到房间,太监宫女跪倒一地:“王爷。”
齐昊霖手一摆,示意他们起身。
“通知大臣们,皇帝要迎娶娘娘。”齐昊霖说完,唇抿了抿,脑海之中闪过南宫芯钰的身影。
“是,王爷。”太监立刻出去。
“本王要沐浴更衣。”
“是。”太监宫女立刻准备热水。
等到齐昊霖沐浴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看着熟悉的一切,唇角勾起了笑容。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在心底无声的叫嚣,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皇宫的另外一边,南宫照看着不停打瞌睡的南宫芯钰无奈的摇头:“小姐,你能不能有点自觉?”
“嗯?”南宫芯钰抬起头来,无精打采的瞅了一眼南宫照,“什么自觉?”
“小姐,你是来和亲的,和亲的。要是真的那个皇帝对你不轨,你可怎么办?我自己保不了小姐的安危!”南宫照急得都想揍人。
这叫什么?
皇上不急太监急……啊呸呸,他才不是太监。
“放心,你以为紫玉曜这个门主是当假的?”说着,南宫芯钰对着旁边的太监招了招手。
南宫照顺着南宫芯钰的目光往过去,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那个穿着太监衣服的人,不是紫玉曜是哪个?
“他、他、他……”南宫照突然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有点障碍,实在是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堂堂冰玉门的门主在假扮太监,说出去,冰玉门还有何威严?
突然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气,南宫照很识相的将脸扭了过去,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别扭着了,他走了。”南宫芯钰懒懒的声音响起,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