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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多人在万千兵马中,其实渺小如蝼蚁,但这一道人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像一枝利箭、像一柄砍刀,笔直地冲进了太子的兵马中。
最前头的是席今朝和花想容。他铺天盖地的剧毒,当者摭靡,她的双剑是巧手天匠顾明日的杰作,铎利非常,每一次劈砍都是刀断人飞,无人是她手下一合之将。
他们把太子布置完美的军阵给狠狠撕裂开来,但太子根本不在意,只专注地看着鬼谷后头的天空。
一个时辰前,卓不凡通知他机关已破,捉到小王爷了,要他见到火讯后,速至谷后接人,同时准备前后夹玫,一举荡平鬼谷。
所以他忍着,任席今朝和花想容杀了无数人马,他也不生气,只是继续派出兵士。
两个时辰的砍杀几乎耗尽花想容的力气,她手上的剑越来越沉,眼睛看着,那些敌人都变成重影。
席今朝扬起阵一毒雾,替她挡住两波攻击,同时接过她手中一柄利剑,加入她的行列。
手中一轻,她一恍然回神。“今朝,你——”
“你喘口气,咱们再继续。”他脸上浮着病态的粉红,身体未复原又强行运功,这是一大损伤。
瞧着他,她眼中有泪,却不敢让他看到。心疼又如何?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战,是死;不战,一样死。
她深吸口气,玄功运转,暂止住翻腾的气息,紧随着他的脚步,冲入那几乎永无止尽的敌军。
可鬼谷的伤亡越来越多,逐渐支撑不住。
“三师兄,我们被包围了!”一个记名弟子浑身是血地冲到席今朝身边。“现在怎么办?”
席今朝望一眼战场,己方人马已剩不到两百,而他们苦苦等待的援军依然不来……他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可唇角仍是干百年也不会改变的浅笑。
“至少,我们不必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被迫害、受屠杀了——”
那记名弟子一听,一声哭吼,挥泪杀向敌军。
到处都是血花飞溅,花想容也挨了两刀,席今朝一身黑衣,看不出有没有染血,但他自己知道,他玄衫和黑甲已经被鲜血和汗水给浸透。
砰、砰!突然间,天空爆出两团焰火,红的凄艳,蓝的瑰丽。
正在远方督战的太子大喜。那红花就是卓不凡的火讯,蓝的他不知道,也许是卓不凡临时加的吧?反正也不重要。
他喊道:“前军留下,围歼席今朝、花想容诸人,后军和江湖盟的人随孤来,今日要将鬼谷踏成平地!”说罢,他带走了近三分之二的兵马。
席今朝身子一晃,手中长剑险些落地。体内好不容易养回的一点内力又空了,他留恋地望一眼仍在拼杀的花想容,他眼中不再有遗憾。可以为她做这么多事,可以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他其实已满足。
当一柄长枪毒蛇也似地窜向他后脑时,前方的花想容似有感应,忽然回身,射出了手中的长剑,那剑铎就从他耳边飞过去,在他颊上带出一道血痕,也把偷袭者钉死在地上。
可是没有武器,她也无法对敌,接二连三的朴刀、长剑刺向她身躯。
眼看着那紫色身影就要血溅五步,两道光芒忽像天上的闪电,轰然而下,炸翻了二十余名敌军。
那是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自的飞扬潇洒,满目灵动,红的温文浅笑,一身正气,却是鬼谷第四弟子盗神商昨昔,和他的妻子名捕苏觅音。
“不好意思,三师兄,皇帝老头太龟毛,发个兵符也要考虑三天,害得我们迟到了。不过我调了一万人来,收伏这些虾兵蟹将绰绰有余,你们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和觅音。”商昨昔说。
“一万人都来了鬼谷,小师妹那里怎厶办?”
“放心,还有一万人上了京城。”
如此,席今朝就放心了,身子一晃,毫无预警地栽倒了。
“今朝……”花想容冲到他身边,捉住他的手,所余不多的内力毫无保留地灌入他体内,护住他耗损过大的内腑。
同一时刻,鬼谷后头倏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剧烈爆炸,峻伟险奇的大荒山被炸塌了一小半,四面绝壁环绕的鬼谷也被炸开一道口子,云卷雾舒,传闻中神秘难测的鬼谷头一次完完整整展现在世人面前——
“二师弟——”
而顾明日的哀号则是划破长空的利箭,在所有人为鬼谷的剧变而震惊时,刺进了每个人的心坎,久久、久久,伤痛难愈……
尾声
一切终于落寞。
卓不凡使计引太子入后山,点燃炸药,轰塌半座谷地,不仅葬送太子大半势力,也让他自己和太子一同长埋黄土。
而曹天娇死守皇宫,战至一兵一卒,最后弹尽粮绝,不得已亲引敌军至皇宫最神秘的禁地“藏经阁”,使内侍以火炮轰楼,与敌军玉石但焚。
皇上有感鬼谷众人的牺牲,开太恩、告太庙,特赦了天威将军孙不平,儿此而后,孙氏一脉、还有鬼谷所有的人,不管他们先祖是否犯罪或受冤枉,都恢复清白之身。
今日,鬼谷仅存的人齐聚这片谷地。可其实,爆炸过后,这里已经真真正正变成一块平地,再不复往日的云雾烟霞、与世隔绝。
他们人人三炷清香,一告天威将军,大冤得解,二慰卓不凡、曹天娇和所有阵亡者西方好走,三祈尚善国从此刀兵不兴,国泰民安。
祝祭完毕,人潮渐散,只有席今朝和花想容留下来。
大难过后,他成了孙氏仅存的血脉,他要在这里为所有身亡的族人修一座大坟。花想容是他的妻子,自然要帮他。
“听说皇上已经认了宽儿,还立小王爷做太子,并由你、水大人和苏名捕负责教导,你不回京可以吗?”
“我已经上表辞官了,皇上虽未应准,却许了我一年的假。”花想容拉住他的手。“这段时间,我都要陪着你。”
席今朝顺势一拉,将她搂进怀里,望着山坡上那一个又一个隆起的土堆。逝者虽已黄土深埋,但生者的回忆却永不停止。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卓不凡和曹天娇的坟茔上。可叹他两人连尸身都找不到,只能立个衣冠冢。
“今朝,我最近一直在想,卓先生让你代他给孙将军上香,是不是早料到今日这个结局?”她问。
席今朝走到垃前,跪了下去,看着墓碑,回想守谷最后几日,卓不凡古怪的言行。
“大师兄说,他早注意到有人暗中破坏谷后的机关,特别留心,却发现动手脚的是二师兄。他不相信二师兄会背叛,便暗中跟踪他。我们出战不久,二师兄点了宽儿的穴道,将他和小王爷丢到地窟里,然后一个人上了后山。大师兄尾随在后,却露了行藏,被他制伏。等大师兄运功解开穴道,二师兄已经引燃炸药,他来不及阻止……”他眼眶含泪。“我也不明白二师兄为何要布这个局?他是几时开始设计的?太子怎么就轻易相信他,掉入他的陷阱里?但我晓得一件事,二师兄早有牺牲自己、成全大家的打算。”
花想容跪在他身边,安慰他。“无论如何,二师兄总算终结了孙氏一门的悲剧,从此,孙家永成尚善国最大功臣。”
“二师兄想必不愿做功臣吧!我记得小时同门学艺,师父问过我们,长大后想干什么?二师兄的愿望是找齐古今中外医书,寻个无人之处,读上一辈子。”如今想来才明白,卓不凡早有遁世的念头。这也许跟他自小便背负孙氏遗族之名,身心但疲有关。
“那你呢?你的心愿又是什么?”
“我……”席今朝看着她,一点温柔突破悲伤,放出光芒。“我想待在一个有你,又可以让我制毒炼毒的地方。”
她螓首轻轻地埋进他怀里。
他拥着她,吐了好长一口气。“等我把这里完全整理好,我们就回京吧!你心里应该是放不下宽儿和小王爷的,我也想他们,不必等一年,顶多三个月,我们——”
她突然伸手掩住他的嘴。“你知道皇上没准我辞官吧?”
“你刚才说了。”
她眨眼,笑得慧黠。“那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其实把官印和官服都委托大师嫂,递还皇上了。”
“一直以来,你总说,有我的地方便是你的依归,迁就我、陪伴我,现在该换我来陪你了。”
他拉下她的手。“可我待在哪里都无所谓的。”
她白皙的手指画过他清俊的眉眼,刀削斧刻般的鼻子,那薄薄的、稍微上弯的嘴。
她记得,他以前的气色不是这样,他曾经很健康,脸色红润、五官俊秀,但现在,伤上加伤,他不仅失了美好的气色,夜里睡了,身子还常常冷得像冰。
他虽然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