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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路经过多年的人走车压,已经是非常的坚实,就是连续下个几场暴雨也不会有事,除非一连下上几个月,才有可能将老路面给冲垮了,新路就不一样,哪怕是用了再重的石墩夯实了,但实的却只是表面一层,越是往下就越松散,只有经过经年累月的人踏车碾,路面才会一点点的坚实起来,而等到路面被压得不平后,养护人员及时的将其填平了,如此的反复下来,这路就会越来越结实,越是人流车流密集的路面越是如此,因此但凡是那些要道,那些有了几十上百年岁月的主干道上,有了及时的养护,那路面就结实得跟铁板一样。
但眼前的这一条路,很明显只是在老路的基础上拓宽,而且连一些坡都没铲平,就是怕将来万一这路不修了,新路没成,反而破坏了老路,干脆就将老路保留着,一些弯道也不改直,这样将来就是新拓宽的路面垮了,至少还能保得住老路。
“怎么可能呢?朝廷已经文说王三郎要在房陵呆好几年,怎么可能会改呢?”黄大犹自在那里和那汉子争辩,王冼可算是他一直护卫着长大的,在他的心里,王冼的地位并不会比丑丑的重要性低了多少去,更何况现在丑丑可是跟在王冼身边的,可以说,房陵如果成功,那么王冼有功劳,丑丑跟着也能沾点光,以后要是也学王冼一样走上科举之路,这能为他加不少的分。
“两位郎君怕是不懂建安侯罢?建安侯如今说的话,朝廷多半都会同意的,为什么呢?因为朝廷亏欠建安侯太多了,本来么,不说别的,就光一个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饭这一点,就是封个国公也不为过,但现在还只是个郡侯,所以说朝廷亏欠了建安侯的。您还不知道罢?这眼下建州马上就要升格到望州了,这时候如果把王县丞调到建州去,凭空就能升了一品三级,然后再回长安,入了翰林院,从此就平步青云了,还会在房陵一呆几年?”那汉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道,仿佛他比王况和黄大还了解王况似的。
果然是有人兴风作浪,翰林院也不过才刚成立一年,是个新事物,就连长安城里的民众,许多人都不知道翰林院的存在,而知道的人里,又有许多人不知道翰林院是干嘛用的,不知道今后的相公,都必须有翰林出身。但是远在近千里地的房陵,就连役夫都知道了翰林院的存在,这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谁信呢。
而且这后面说风凉话的人用心也是有点险恶,不说王况功劳够大,而是说朝廷亏欠了王况的,这算什么?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愿意给你,那就是你的,如果皇帝想要,你的也是他的,在制度上就不存在朝廷亏欠谁的问题,当然私底下,作为皇帝会有那种感觉,但却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换句话来说,只有皇帝才有资格才能说朝廷亏欠谁的,其他人都没资格说这个话,现在民间这话流传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王况在私底下的抱怨呢,要是传到皇帝的耳中,传到朝中大佬们的耳中去,最大的嫌疑对象,就是王况兄弟。
幸好,王况也不是站着挨揍不还手的傻子,几年前,他就已经对这种传言有了准备,也幸好现在的皇帝是李老二,李老二向来都不是耳根子软的家伙,他对一个人的印象,几乎不会受到流言的影响,如果换成现在是李治这个软耳根的家伙当政的话,恐怕这些流言一传到长安,王况就会陷入被动局面中去。
一个人,不能没有缺点,没有缺点的人,其心必大,所以,王况这几年在金钱的利益上是不再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的就将巨大利益拱手让给朝廷,你要我的法子可以,拿钱来。就比如说更衣室这一项,内府就一次性的支付给了王况十万贯的“专利费”。当然了,王况也不至于狮子大开口,内府从中也是赚了不少的。
而像是皇庄里的试验,所有的成本都由内府和民部一起出,但是最后产出的良种收益,王况要收三成,可别小看三成,以后每一种物种的改良成功,都会另僻地方大量的繁殖,初步算起来,想要让全大唐都有新作物和新家畜替代了原来的品种,最起码需要保证一个基数,每个县都至少要形成一定的规模,这才能快的推广开来,全大唐人口一千多万,二百多万户,这个需求就是个庞大的数字,就说稻谷和小麦,按每户平均有二十亩永业田算,只是一成就是四百多万亩,一亩地三斤种子,那就是一百多万石,光是稻谷和小麦的种子收益,就足够大唐任何一个家族眼红的了,还不说有其他的许多正在进行的改良品种。
所以,王况给朝廷上下的印象就是一个贪钱的人,而且是只贪大钱,不贪小钱,贪得又是名正言顺,所有的钱来路都是非常的明确,别人也只能光羡慕的份,没半滴的把柄可以被人拿来说事。除此而外,王况从来没有在爵位和官位上和朝廷斤斤计较,唯一计较过的,就是当初帮王冼谋了个房陵*县(灰雀想竖中指了,连个陵*县也属于和8谐对象!)丞的位置,而且这还不是王况主动提的,是皇帝征求王况的意见后,王况才要求的。
甚至,王况都从来没有在私底下找过任何一个大佬,或明或暗的为他自己,为他身边的人谋个一官半职,都是朝廷给什么,就接受什么,不然的话,就以黄大将个能抵得下两个建州那么大地盘的东瀛打了下来,其功比起当初的李尚灭了东*突*厥也小不到哪去,而黄大,不过还只是个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而已。
纵观整个朝中,任何一个当年带兵国公的亲兵,即便是没有什么功劳的,现如今至少也是个六品七品的尉级军官(这里的尉级其实相当于后世的校官),而早年随着这些老家伙南征北战的,哪个品级不比黄大高?
王况不是没有野心,不过他的野心不在官位上,而是在钱上和财富上,这是上至李世民,下到秘郎对王况的判断,秘郎甚至在起居录里给王况下了这么一个断语:“建安侯不喜权位,唯独好财!”
所以,这些传言想要来对付王况,就如同一拳头打到了棉花团上,半点力也不着,唯一可恶可憎的就是流言在民间影响了王冼的声誉,让王冼的计划得不到很好的贯彻执行,给王冼的成长道路设下了一个不小的障碍。
但这却是阳谋,至少在王况看来是阳谋,正如流言里说的,只要王况愿意,王冼随时可以调到建州去,只要王况开口,皇帝巴不得早点偿还了王况的人情才好,王况动身前,建州申请升格的奏折就到了长安,为这个,李世民还暗示过王况,是不是把王冼调到建州去,等升格了后,再调回房陵来,直接上位别驾或司马一职,这样王冼就可以放手在房陵实施他的改革计划,而不用再靠着王况的名声,让房州其他县的官员卖给王冼一个人情。
对付这样的流言,用言语反驳不是上策,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只要王冼能一直呆在房州,流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而且,流言四起之时,王冼如果能不为所动,等到流言破灭之时,反而能为王冼赢得很高的赞誉。
为今之计,并不是要如何的破除流言,而是要向百姓展示出修路的决心,展示决心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朝廷修路,看来,这房州修路,已经不是一州之长所能解决的了,只有朝廷用实际的行动来支持,这条路,才可能修得完。
理清了事情的原委,王况和黄大不再停留,等到后面的马车队赶上的时候,就直接奔房陵而去,而此时候,或许是憋在车厢里不舒服,三白见赶上了王况和黄大他们俩,也就不再愿意呆在车厢里了,而是一闪身,就又跳到了王况所骑的马脖子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抢过了对马匹的控制权来。
“某没看错罢?刚才那车厢里出来的是一只白猴?”先前跟王况和黄大说了半天话的那个汉子,呆呆的看着远去的车队,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是白猴没错,去房陵,又是有白猴,莫非刚才这个郎君竟然是建安侯不成?”旁边另一个汉子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完了,完了,甘老大,你完了,你竟然当着建安侯的面如此的编排王县丞,你且等着罢,看建安侯如何收拾你。”
“某才不信呢,建安侯是何等的人物,人家在建安可是被称为星君下凡,他老人家大人大量,才不会和某计较这个。”那被说的汉子嘴里嘟哝着,不过,当看到一骑从那车队里脱离出来,向他们走来的时候,脸色就变得煞白,“惨了,惨了,祝老幺你这乌鸦嘴,真真被你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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