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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辨药这么多年,应是在一涂到脸上就有了初步的判断。既然孙老头不想多呆,王况也不强留,而是将他这次配的药全一股脑的丢给他,浓度也不说了,在这老头面前说浓度无异于班门弄斧么。
既然孙老头如此上道,王况也不多隐瞒他,直接把这迷迭香能缩阴的功效也告诉了老头子,老头子听了四处张望一番,然后偷偷指了指后院,一付了然的神情,嘿嘿一笑:“既然如此,是二郎所在意的,那某说不得就用心一点了,旁的不说,只要验证了有紧肤效果,我就帮你找几个病人试试,这天下,奇闻多着呢。有丈夫嫌弃妻子生产过后不得快活的,正好拿这给她用用。”他一生游历天下,哪种稀奇古怪的病没见过?若王况所说的功效真的存在,未尝不是天下女子的福音,如此倒可促进不少家庭的和睦,也算是一桩无量功德了。
直到要走。孙老头这才又提起虏疮之事,王况也没办法告诉他种痘的事。世界上的第一例种痘还要两百多年后才会出现,王况不是医者,如果从他的口中吐出种痘法子,这怎么解释?如果说是某一种药似乎可以治某一种病,那么很好解释。但种痘其中涉及到的原理不少,不该是王况现在身份能知道的。
所以,王况只说了一句,说是自家师父对一件事一直迷惑不解,草原上那些养牛的人家,竟然是不得虏疮的。而且对得了虏疮的病人也不似中原人一般避之如蛇蝎。而这种现象,只在养牛的人家出现,其他没养牛的人家,还是和中原人一样的会得虏疮。
“莫非这不得虏疮和养牛有甚关联?不过。况非医者,师父也对此道不精,因此一直未得解。”王况最后用这边一句话做了总结,听得孙老头是手舞足蹈,只要有人不会得虏疮,那么必定存在着防备之法,对于这一点,孙药王是深信不疑。等王况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起身就跑。王况在后面喊他也没听到。
“这老头。”王况苦笑这摇了摇头,本来自己是想摆脱孙药王利用了他的身份。在草原行医的时候,帮自己留意一下那些那些好马好牛好羊的,其他人想要从草原牧民那得到好马好牛不容易,即便是有钱,人家也不定肯卖,但孙老头的身份不同,医者在草原甚至连可汗都要尊敬的,有的地方,医者的话,那就是神的旨意,不能违背的,因此,相对而言,孙老头得到好马好牛的机会更大一些。没想到这老头一听有了解决虏疮的希望,竟然溜得比兔子还要快,出溜一下就没了影子,连一杯茶水都没喝完。
算了,不差着两年,草原上的好牛好羊品种应该是被动选种,应该不会有牧民去记录一只牲口一天吃了多少,长了多少斤,所以他们的选种应该还是处于朦胧期的,而廖小四按自己的要求,对每一头牛都要建立档案,一天吃了多少,长了多少斤,一个月吃了多少,又长了多少斤,有这么详细的分档管理,其育种的速度要比草原上快了不少,有时候别看只有百分零点几的差别,但这差别可就像是高利贷的复利计算一样的用滚雪球的方式累加的。一代能有个百分零点五的差别,累积到后面,百年就是翻一番,而若是一代有百分七的累积,那么十年就是翻一番。
自然育种没有这么个简单的算法,但依王况估计,也就几年或者十几年的时间,绝对能育出基因相对稳定,长势快及饲养成本相对低廉的品种出来,不要多,就是一成的提高,也是一个飞跃性的进步。一头牛出肉八百多斤是至少的,一成就是八十多斤,一万头牛那就是八十多万斤,就相当于多养了一千头牛,大唐百姓能吃到的肉食也就更多,同样的,牛羊一多,肉价自然也就会降低下来,能吃得起肉的人家也就更多,如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只要朝廷不搞横征暴敛,不像后世的红朝一样,这个税那个费,这个许可那个证的乱来,肉的供应必定会很快达到一个平衡。
过完正月,上门来找王况要西瓜籽的人就多了起来,整个冬天,长安城里的大小官员都在传说建安侯将那传说中的西瓜成功的培育了出来,而且吃到的人还不少,因此布谷鸟还没开叫,就有人上门了,王况也不吝啬,上门的,都给几颗瓜籽,至于他们能不能种得成,就不是王况要考虑的了,当然他也没拦着家里的用人们不往外传种西瓜的心得,相反的,要是有人上门来请,王况都很痛快的准了。
自然了,那些上门去教授种西瓜的也不是白教,好歹好吃好喝的要伺候着,然后临到最后,还要带上一两匹布或缎子,塞上几贯钱当做辛苦费,这些的费用,王况也没收上来,由着那些家人们自己留着。
这天。山外山来了两个壮汉,一瞧他们那架式,就是那种平日里不愁吃不愁穿的,虽然也是穿的麻布,但这麻布比寻常人穿的要精细了许多去,这俩家伙进了山外山。却也奇怪,并不着急点菜。而是各人叫了一角酒,一碟炸花生,就开始吃了起来,这在山外山可是很少见的,正堂里的其他客人都怀疑这俩家伙是怎么魂进来的。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其中一个更高更胖点的。也就是最先说话的那个,清了清嗓子,环顾了四周一眼,见没人搭理他们,不由得脸色一黯,本来按照程序。这时候应该会有人很识相的招呼伙计过来,给他们点几个菜的,但是没有。另一个使了个眼色,用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得到的话嘀咕了一句:“磨蹭个啥。你当这是建安呢?这是长安,继续继续,莫要误了事。”
这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这俩活宝了,这俩家伙原本是被王况拉到房陵去的,不知怎地就跑到了长安来,而且还是直奔山外山而来,也怪不得山外山的伙计不以他们只点了一碟花生一角酒为怪,一则么。上门的都是客,哪怕只喝一口茶。那也得伺候着,这可是柜台上定下来的规矩。谁也破坏不得;二则么,他们也是看到了这俩家伙进门前晃一下的东西,那是什么?那是大掌柜的才有资格配带的的代表山外山东家身边人物的一块铜牌,有这铜牌,这俩神叨叨的家伙就是直接闯进厨房也是没人敢拦的。
“嗯哼!”路人甲又清了清嗓子,“听说前段时间有人路过房陵县,去一家名叫建富酒楼的地方吃饭,正吃着吃着,突然鼻息间闻到一股鱼腥味,这人本是海边出生的,最好吃鱼,从海边一路行来,隆冬季节,却是没吃到多少的鱼,这下一闻到,哪还受得了,便直骂建富酒楼欺客,明明有鱼,却是告诉他没鱼。”
“这有啥子希奇的,房陵城就在河边,如何没鱼?相必定真的是那建富酒楼欺客了。”路人乙摆出一付不已为意的样子,摇头晃脑的。
“嗌!你这话对也不对,房陵有鱼是没错,可这隆冬季节,哪有那么多?你怕是不知道罢?金陵最有名的星君酒楼的掌勺师傅,如今正在房陵学艺,也顺便帮着酒楼掌掌勺,他的一手二郎蒸鱼,吃者莫不叫绝,因此,建富酒楼的鱼,中午就卖得一干二净了,又哪来的鱼?那些送鱼来卖的农人,又都是一大早的送来的,中午的时候早就没了,那人又是晚间天都黑了这才到建富酒楼投宿的,哪来的鱼?吁,莫要跟我说什么建富酒楼偷藏了几条,这话放在其他酒楼,那是不一定,但在建富酒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建富酒楼的掌柜可是说了,客人优先,有鱼先供应客人,谁来了也不可能预留的,你知道建富酒楼掌柜的是谁么?”
“哪个?莫非还是有来头滴?”路人乙马上装出一脸的茫然样子,紧着声的追问。
“切,孤陋寡闻了吧?告诉你啊,那掌柜的,便是长溪黄家黄廿。”
“长溪黄家?黄廿?你说的莫不是那房陵县丞的老泰山?奇怪了,他既然是房陵县丞的老泰山,怎么又跑到建富酒楼去当掌柜的了?”
“啧啧,以后出去,可不要说你是某的兄弟,某还真没你这号兄弟,算了算了,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某就给你说个明明白白,省得有人问起,你说得丢三落四的,再一说是某告诉你的,么得落了某的面子。”路人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一眼路人乙,这一瞪,他的眼角就发现,已经有不少的食客说话声音小了许多,都支楞着耳朵呢,心里不由的一笑,嘿嘿,小东家拿捏人心性可真准,咱按了他的法子来,不管到拿去,按部就班的就能吸引了人们的耳朵。
“好兄弟,快说说,到底是啷个回事?”这俩活宝在房陵呆的时间不长,倒是把房陵那一带人的口头用语学了不少。
“这建富酒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