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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冯主簿这样的低级官员,享受到朝廷给予的福利完全与他的付出不成正比,但他们却无怨无悔的组织城中百姓一致抗敌,个中滋味,直让李括感慨不已。
“李将军,你受得,你是我们全城父老的救星啊!”
说话间,冯主簿竟是跪倒在地,冲李括深施了一礼。
虽然李括无论是品阶还是爵位都要远高于冯主簿,但让一个年级远大于自己的老者对自己行大礼,李括却是无论如何接受不得。
“快快请起,您快快请起啊!”
李括赶忙上前去扶冯主簿的身子:“有什么话慢慢说,何必要如此呢。李某受之不得!”
“您若是不答应留下来救上蔡的百姓们于水火,老朽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冯主簿却是在此时犯了倔,兀自挺了挺腰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唉,有什么话您好好说,我答应您便是了!”
李括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示意冯主簿起身商谈。……
听完冯主簿的一番倾诉,李括直是愤慨不已。原来冯主簿一直忧心的不是叛军的攻城掠地,而是一伙无恶不作的马贼。
“冯主簿,你说的这伙儿马贼大约有多少人,都是本地人吗?”
李括紧蹙着眉毛沉声问起,虽然他现在要急着赶回唐州城,但在归途上碰到了这般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哎,马贼马贼下,马为民,上马为贼,他们当然是本地的人了。至于人数吗,却是不一,有时候只有千八百人,有时候却有着足足三四千骑。最可恨的是他们还打着叛军的旗号一路杀将过去,寻常县城的官员看到大燕国的旗帜早就吓得两脚发软,哪里还有抵抗的斗志?就这么一路杀骗下来,临近州县府库中的粮食都被他们掏了个精空。”
冯主簿听到这里直是愤慨不已但也是无可奈何。即便知道他们是马贼所扮又如何呢,人微言轻,人微言轻啊!
“出了这么伙马贼,州府里难道不管吗?”
李括越听越怒,沉声问道。
“管?他们连安禄山的叛军都应付不过来,如何还有精力去管一伙儿来去如风的马贼?”
冯主簿轻嗤了声道:“话说白了,若不是州府中有人与马贼暗通款曲,这些马贼又如何能次次精准无误的从城中缺口驰入,烧杀抢掠?”
李括心下一沉道:“冯主簿的意思是,是有内鬼了。”
“唉,老夫我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哪一朝哪一代少得了监守自盗的人呐。再大的一座粮山,也禁不住这么挖掘啊。今儿个一铲子,明儿个一铲子,若是放在太平年景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若是到了现在这般的荒年,那可真是要了命咧。”
冯主簿只沉沉摇着头,显得非常无奈。
“冯主簿,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既然李某人今天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就要管到底!”
李括紧紧攥住拳头,一字一顿道。
冯主簿微微颌首道:“前些时日这伙儿马贼曾经从县城旁经过,他们的头头儿射了一支羽箭入城,算是给城中的老少爷们下了通牒,说是若下次来时没有准备足够多的粮食和幼女,就要攻入城内,将城中百姓尽数屠尽。这上蔡城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哪里经得起他们一轮冲击?”
李括嘴角微微扬起,寒声道:“这最后的期限,可是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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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鼓刀(三)
马贼当然要来,也确实是要在第二日来。
但李括心中早有计较,他一面嘱咐麾下士卒们躲了起来,一面叫冯主簿安抚城中百姓,保持常态勿要惊慌失措。
马贼虽然凶残但多是重规矩,念允诺之人,他们说会在今日前来,便绝对会在今日前来,绝对不会有所拖滞。李括与冯主簿一直待在城中县衙,等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李括便索性与冯主簿对弈一盘以打发时间。
别看冯主簿年纪较长,棋艺却并不精湛,与李括相比甚至还稍稍落于下风。与他正值的风骨相比,他老人家的棋品却实在不怎么样,一连被李括吃掉数子之后,竟然屡次悔棋,把李括弄得哭笑不得。
“冯老先生,你这般下下去,我就是有再多的棋子也得被你吃干净!”
李括无奈的摊了摊手苦笑道。
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冯主簿却是冲李括挤了挤眼道:“嘿嘿,下棋不语真君子,李将军莫不是输怕了,来主动告饶祈降?”
李括一时无语。
“好,请便!”
“马贼跟您作战可不会讲什么规矩道义,他们服从的只有钢刀。谁的钢刀利,谁就是规矩。”
冯主簿趁机又吃掉李括棋盘右下角的一条大龙,直接把李括逼上了绝境:“李将军,您又分神了,老夫可不会客气!”
冯主簿一边搓着手一边咽下一口吐沫,眼神中满是精光。
“冯老先生真是个中好手,李某自愧不如。”
李括不曾想冯主簿竟然会如此老不正经,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若不是顾念拿捏着身份,怕真要急的跳脚了。
“李将军请落子吧。”
冯主簿微微张开口,露出一口黄牙,直勾勾的盯着李括。
“嗯。”
被冯主簿盯得有些发憷,李括竟是再出错棋,直接被冯主簿锁死。
“李将军,您下棋时可不专心啊。您太容易受到旁人的影响了,这在战场上可是致命的。”
冯主簿一把拂过棋盘,死旗瞬时变为散沙一片。
“多谢冯老先生教诲!”
李括突然若有所悟,冲冯主簿抱了抱拳大笑道。……
人生如棋局,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步会怎么走,但有一点必须要具备,便是必胜的决心。纵然你只是一枚棋子,也要坚信你是枚可以控制自己命运的棋子。
而这些马贼,显然便具备了这种必胜的决心。常年靠刀口吃饭的生活已经磨出了他们要强的性子。只要不流干最后一滴血他们就不会轻易放下手中的马刀。
上蔡城外,如今就立着这么一群马贼。他们约莫是三千骑上下,皆是胯下一匹黄骠马,腰间一柄重柄朴刀,个个龙精虎猛,一脸横肉。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在江湖上行走,这些马贼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要尽可能的在还债之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快意玩女人。若是等到仇家寻上门来自己还没有过足瘾,那岂不是太窝囊了。
今日他们来到这上蔡县城就是要过足一把瘾,好好的在城中舒爽一把。
马贼正中立着三人,正中那人名唤为江槌儿,是这一代黑云寨中的大当家,最是暴虐好色,据说他屋内的压寨夫人就足足抢了十几房。而且这个大当家有一个怪癖就是破了处女的瓜后就会把她的人头剁下来用石灰吸了伤口上的血留存起来。以至于这一代的百姓提起这江槌儿都是恨得牙痒痒,直欲饮其血,啖其肉。
这二当家却是个粉头油面的青衣小生。生着一副与马贼身份很不相符的皮囊让人很容易把传奇段子里的狗头军师联系在一起,不过他却是有个冷面阎君的名头,杀气人来丝毫不比江大当家手软。
靠右侧的便是三当家齐三儿了,他本是命捕快由于被卷入一场人命案被富少诬陷险些冤死。还好路过打秋风的江大当家救下了齐三儿,这才免了一场冤案。从此黑云寨也就多了个能文能武的三当家,少了一个替朝廷县府尽忠的皂衣捕快。
齐老三扯了扯马缰冷笑道:“那冯老头平日里见是个挺死板正经儿的人,现下看来不过也就是个胆小鬼。”
约莫一个马头后,一个长着刀疤脸的独眼男子一脸媚笑道:“三哥说的是,那冯老头竟会在您身边装大义,临了还不是抹了裤子撅起腚片呻吟着让您受用?”
齐老三见他说的如此龌龊不由得挑了挑眉:“别尽说那些没用的,我倒觉得这老头儿变得这么快,有些蹊跷。”
刀疤脸灿灿的笑了笑道:“三哥,瞧您说的,这人啊都是贱骨头,有哪个不怕死的?那老头虽说活的岁数也不小了,可也不想自己这么早见阎王不是?何况城中还有那么多百姓,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陪着他自己殉葬?”
“这倒也是,不过……”
齐老三更欲说些什么,却被身侧一手持板斧的光头男子打断:“我说三子,有些事情你别想得太复杂了,就这个破县城能藏有什么人物?不说别的,光看看他这低矮坍圮的城墙,弟兄们就能生生踏过去。这老不正经的估计也是看清了形式,不敢再跟咱们弟兄斗法。”
这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