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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公子闻言怒道:“太平!兵者以进为退,若是只想着保得一隅平安,终不能长久!况且碎叶之地本是我安西四镇之一,如今蒙尘胡里,却不思收复,这,这……”
皇甫公子越想越怒,一时竟是吐露不清词语。
杨暄冲身旁小厮点了点头,浅浅一笑呷了一口美酒。
那小厮心领神会的走到邻桌外,隔着竹帘道:“二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不知二位可否过往一叙?”
贺兰公子微皱了皱眉道:“你家公子姓甚名甚,找我等所为何事?”
“哎呀,我说贺兰大哥,既然人家有请我们就过去一叙,问这么多作甚。”
皇甫公子不等贺兰说完,便冲那杨府小厮点了点头道:“我们这便过来。”
说完他也不等贺兰同意,便拉起好友来到了杨暄一行人所在的包房。
“主人,两位公子来了。”
那小厮走至杨暄近前,轻声道。
“噢,快快有请!”
杨暄玩味的笑了笑,捻起一粒葡萄送入口中。
贺兰公子率先步入包房,跪坐在靠外的一张席子上冲李括拱手道:“不知公子找我们所为何事?”
见他认错了人,杨府的小厮走至近前道:“上首的那位才是我家主人,这个啊是李括李公子。”
“唉,无妨。不过,括儿哥看起来确实比我英武的多,也难怪这位公子认错了人。”
那贺兰公子惭愧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在下贺兰容夏,这位是我的朋友皇甫辰东。不知这位公子找我们二人所为何事?”
杨暄一边轻叩着手指一边缓声道:“某便是太常卿杨暄,二位有礼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某刚才听到二位谈及西域经略之事,一时起了兴致,故唤二位过来一叙。”
贺兰容夏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与朋友从安西龟兹而来,刚至长安不久。一路上见到不少从康居而来的商贩,从中探听了些消息。我那皇甫贤弟又偏是一个嘴上没把门的主,故才有了刚才的意气之争。见笑了,见笑了。”
“听二位的口音倒不像是化外之民,乍一听来还以为是关陇之士。”
杨暄端起案几上的一支玉杯递予那贺兰容夏。
“多谢杨大人。”
贺兰容夏接过玉杯一饮而尽道:“听那些栗特商人们讲,大食人有意染指西域,以布哈拉为中心,正渐渐向呼罗珊一代增兵。”(注1)
“哦?大食人竟对安西四镇打起了主意?”
杨暄颇为惊讶,眼里写满了疑问。
“我们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贺兰容夏笑着摆了摆手。
“这还能有假?穆罕穆德。本他们一直都在康居一代跑生意,不会看差了眼。”
皇甫辰东却是倨傲的扬了扬头,好似一头求战的狮子。
“辰东!”
贺兰容夏瞪了好友一眼,严词打断。
“穆罕穆德。本?这听起来倒不像栗特人的名姓。”
杨暄玩味的盯着贺兰容夏,疑声相问。
“他们栗特人没那么多讲究,常年在河中跑便改了大食人的名字,只为图个方便。不像我大唐子民,受圣人教化,尊礼仪重名姓”贺兰容夏背心已渗出了虚汗,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哦,原来是这样。”
杨暄点了点头,举起玉杯:“来,干!”
“干!”
“贺兰公子对商路如此熟稔,想必是经商之士了。”
李括举起酒杯,冲贺兰容夏微微点头示意。经过刚才一番的观察,他已初步判断出了二人的身份。从安西之地,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又对西域之事如此熟稔,无外乎两种人。一者商贾,二者戍卒。从二人的衣着来看,后者的可能性几乎可以排除,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便是往来于丝绸之路上的客商了。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是亦商亦军,毕竟若没些许关系,仅仅沿途关隘收取的水银,就会叫来往于丝绸之路上的商贩掉上一层皮。
“李公子果然慧眼如炬!不错,我和皇甫老弟便是贩运货物的商贾。”
贺兰容夏长出了一口气,拊掌称赞。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们括儿哥是谁,要论这聪明劲,你看这长安城年轻一辈之中,有哪个能胜过他!”
张延基听到此,得意的接过话头。在他看来,这些商贾即便家财再多,也只是一些有着小聪明关注眼前利益的燕雀,如何能和自家括儿哥这般聪慧的人物相比?
“那是,那是。”
贺兰容夏也顾不得这许多,连声应道。
“贺兰公子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一次行商便需一年半载,出走在外风吹雨淋的若是不赚个盆满钵满,可真对不起自己那一双苦足。”
杨暄瞥了一眼愤懑不已的皇甫辰东,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实不相瞒,我与皇甫老弟是做茶叶生意的。从长安进货贩卖到布哈拉,再从那儿运香料回来。”
贺兰容夏此刻真后悔应了杨暄之邀,过来叙话。只希望能快些搪塞过杨暄的问询,早些离开。看的出来,杨暄已对他们二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若在逗留下去难保不会出了差池。皇甫辰东那张大嘴,他可真是放心不下。
“这就难怪了,贩卖茶叶可是暴利啊!听说倒是奇的很,番邦之地不产这些茶叶,偏偏他们还好这口。往来于西域长安贩卖茶叶,往往能得几十倍的暴利。看贺兰公子锦衣华服,想必便是如此所来。”
“杨大人说笑了。”
贺兰容夏陪着笑脸从腰间摸出一方丝绸巾帛递予杨暄:“这是我的名刺,请杨大人收下。下次若是需要带些新奇物件,只管差人到府上找我。待下次前往西域办货,我一定为杨大人带回。”
“如此便有劳了!”
杨暄也不客气,接过名刺随手便扔给了身旁的小厮。
“杨大人,我与皇甫老弟晚些时候在西市还约有个茶会,不知……”
贺兰容夏将膝盖朝前微挪了挪,欠了欠身子试探着问道。
“哦?贺兰公子原来还有要事,那杨某便不打搅了。”
杨暄摘下一粒葡萄送入口中笑道:“今日与二位聊的颇为投机,贺兰公子刚才那一番话可是把我心头挠的直痒,以后杨某怕少不了要叨扰二位,倒时可不要嫌我絮叨啊。”
“哪里,哪里。杨大人有什么吩咐直管差人知会一声,即便是这天穹弯月,我也要拼着老命给杨大人摘下来。”
贺兰容夏急于脱身,冲众人一一抱拳道:“如此,李公子,各位公子,我们便先行一步。告罪了!”
说完他便抓住皇甫辰东的手,阔步朝屋外走去。
待其脚步声已隐隐若无,杨暄将小厮唤至耳边:“去把那两个人给我盯好了。他们进的是哪个坊、哪个宅子,家里有几口人、做的什么,都给我一一弄清楚,晚上到府里报予我。”
“是!”
那小厮一抱拳,带了几名家仆气势汹汹的领命而去。
“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杨暄嘴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注1:夫蒙灵察:夫蒙灵察是羌族人,曾任安西四镇节度使。后在天宝六年,因高仙芝平定小勃律有功,代替夫蒙灵察成为安西四镇节度使。后逐渐消失在史书中。
注2:呼罗珊:这是一个中古地理名词,意为“太阳升起的地方”大部分在今伊朗境内,一部分在阿富汗赫拉特一带和土库曼斯坦境内的马雷一带。
布哈拉:丝绸之路上著名城池,当时位于呼罗珊境内。
第二十四章 浮沉(二)
见杨暄面色不善,李括笑了笑道:“我看杨大人,你似乎对这二人的商贾身份不太相信啊。”
杨暄举起玉杯,抿了一口酒道:“行事张扬,乖戾多变,这哪里有半分商贾的样子。想必李将军也已经看了出来,只不过不想明说罢了。”
李括的想法被杨暄一语道破,便不再掩饰:“不错,我已看出他们二人定非商贾,不过却也应不是什么坏人。”
“那可说不准!”
杨钊将酒杯敦放在案几上,皱了皱眉:“如今西边可不太平啊,若是有宵小趁机作乱,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流言杀人,那可比刀子快的多。”
见场面有些压抑,杨暄浅浅一笑道:“不谈这些了,其实今日我找李将军来赴宴乃是受家父所托。”
李括心下一沉,这杨暄果然是受杨钊指派!
“原来如此。不知御史中丞大人可否有要事交付于李某?”
这个杨钊真是古怪,明明有机会当面告知自己,却偏偏要假借儿子之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家父听说李将军喜迁新居,又是在这亲仁坊,这今后啊我们也算是个邻居。这不,家父特名我设宴相邀,以表拳拳心意。
“御史中丞大人厚爱,李某愧不敢当。”
李括客套的拱了拱手,以作回应。
“咳,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