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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她叹一口气,低下头来,“没有。”
确实没有。
她不能够撒谎,对不对?
医生的脸瞬间臭得可以,“开什么玩笑?医生的时间是随便给你们浪费的吗?要知道,这扇门外,还有许多真正需要治疗的人,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你们……”
古朵朵一个劲地点着头,“是是是是……”
两只久经考验的耳朵适时发挥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独门绝技。未曾想,手臂忽然一紧,在医生气到结结巴巴的语声中,被带出了医院大门。
这一次,尽管她痛得哇哇大叫,也丝毫没能引起那个家伙的怜香惜玉之心。
多么多么愤怒!多么多么委屈!
“放手!放手啦!”古朵朵跳着没受伤的那一只独脚,另一只脚还打着绷带,可怜兮兮地挂在膝下。
或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者,只是觉得没必要再跟她继续纠缠下去。他果真放开了她。
她一把歪靠在医院门前的灯柱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早知道,这人没安什么好心。
但,一想到他刚才那么殷勤温柔的模样,再对比如今这冷漠无情的样子,她的一颗心便没来由地揪了起来。
差太远了,叫人如何适应?
她内心几番挣扎,终究越想越委屈,愤怒的双眸覆上一层氤氲水气,“你生什么气?又不是我让你来的。人家本来只是送一张请柬嘛,却被人逮着做小工,辛辛苦苦送了文件去,又被人怀疑。怀疑还不算,又被人当作是疯子,强架来医院,一会儿翻瞳孔,一会儿做脑扫描,你以为被人当作是神经病查来查去的很过瘾吗?就算是正常人,也会被那些仪器弄得神经衰弱,疑东疑西的好不好?”吸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现在,你听到医生说我没事,你觉得很生气是不是?但,你想过没有,我有多怕,虽然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有精神问题,但,我好怕……好怕查来查去之后,医生会突然宣布,我真的有神经病。”
嘁!她打了个哆嗦。
虽然这种机会微乎其微,但,是人都会害怕呀。
她怕,有什么错?她健康,有什么错?
难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那么希望她是疯子?
她说得激动又委屈,对方却一脸正儿八经的,两只瞳仁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此刻她发表的是什么国际商业重要演说。
呃?
现在是什么状况?
古朵朵的脑子一片混乱。她开始相信,自己的的确确是撞到一座冰山了。
别说这人固执得丝毫听不见他人的建议,就算他肯听,也只是听听而已,就像现在,她肯定他听见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但,听见了之后是什么态度?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休想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她苦苦的脸色变得更苦了。
“所以呢?”他双手抱肩,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
怎么?他还意犹未尽了不是?
古朵朵气到发狂。跺跺脚,没想到是包裹得像粽子的那一只,顿时痛得她冷汗直冒。
罢罢!遇上了他这种人,连神仙也没辙。
更何况只是她这只号称打不死的蟑螂?
她心底寒飕飕,一手扶了灯柱站起来,一手虚弱地朝他挥了挥,“我要回家了,再见。”
不用装可怜,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超级沮丧。
转个身,想朝某一个方向走,但,显然,那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等一下。”他的嗓音浑厚低沉,不带一丝尾音,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总是那么干脆利落,附加一丝丝强硬的味道。
古朵朵听了,本来一点也不想等,却又不得不等,因为她——走不了。
只得又气又苦地站住,等他取了车过来,她自己一蹦一跳地上了车,故意忽略他皱着眉头的模样。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
夜色一点一点降临,渐渐吞没天际最后一线昏黄。扭过头,看着倒映在车窗玻璃上的另一个自己,那么委屈疲倦的样子,是为了什么呢?
其实,早在医院里,她便完全可以表明立场。
她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她知道他误会了。但,她始终没说。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说?
她自己不说,到后来,却又像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媳妇,声声指责,句句控诉。唉,这又是为了什么?
古朵朵僵硬地扭着身子,心中阴晴不定。一方面为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举止感到羞赧,另一方面又觉得沉默寡言的他确实讨厌。
不管怎么样,她总是受害者吧。
他那样一副冷眼以对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好像她欠了他几百万块钱似的。
古朵朵翻个白眼,未曾料,肚子“咕噜”一声,仿佛响应一般,奏起和弦。
她脸色遽变。
深深呼吸,然后转眸,偷觑他一眼。
谁知,他竟然也正正瞧着她。
四目交会。
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嘴唇嗫嚅,想解释什么,但似乎说什么,都有欲盖弥彰之嫌。盼只盼他这个人够绅士,不会提及令女孩子难堪的话题。
然而,她的想法显然太天真。沉默许久的他这会儿慎重开口:“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
“嗄?”她发觉她总是跟不上他思路的转变。
肚子偏又在这个时候“咕噜噜”不争气地造反。
让她死了吧!这时候,如果地上有个洞,就算是火山洞,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只求赶快逃离现场。
“你觉得,事情弄成这样是我的错?”
“呃?”古朵朵被他深奥难测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现在再论谁对谁错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解决五脏庙的问题。
“如果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妈呀,这人也太诡异了吧?
古朵朵额冒冷汗。
“但你能说自己完全没问题吗?”
“有!有问题。”古朵朵硬着头皮,斩钉截铁地说。
搞不好真正大脑有问题的人是这块冰好不好?
卓不凡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坦白。
“什么问题?”他的语气淡淡的。
古朵朵的脑子自动倒带,紧急搜索。
“嗯,我不应该多管闲事帮刘秘书送文件。”这是最主要的吧?
“还有呢?”
“我不该质疑你的创意。”
“还有呢?”
还有?
“我不该隐瞒自己的病情。”
“还有呢?”
还有?
“我不该在医院外面对你发脾气。”连不该承认的也承认了。
“还有呢?”他继续问。
还……有?
古朵朵住口。
古怪地望着他严肃的面容。
他到底,希望她说什么呢?
“没了,我没做错什么。”她鼓起腮帮子,赌气地说。
原以为,他会生气,却不料,他居然微微笑了起来。那一双浓黑如墨的眼,漾着如潮的阳光,泼上她的心房。
呀,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好看呢。
她有一瞬间的恍神。然后,她听得他说:“既然什么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委……屈?他感觉出来了吗?
他感觉到她的委屈了吗?
古朵朵深吸一口气,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他璀璨如星的眼眸注视之下一闪而过,想抓,却没有抓住。
第四章
好冷!没来由地凉意袭身,令卓不凡打了个冷颤,“哈……啾。”冰山酷男极不文雅地打了个喷嚏。
身穿香奈儿套装,手拿行事历的秘书刘小姐站在办公桌前,兴奋地瞪大了眼睛。
“一个。”她在心中默念。
“下午四点的会议结束之后,还有没有其他安排?”
“……”
“刘小姐?”卓不凡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来,浓黑的眉毛习惯性地蹙起。
“啊,应该是没有了,哦,不不,我再看看。”行事历“刷”地翻开新的一页,“七点钟还有一个小型餐会。”
糟糕!刘秘书偷偷抹了一把汗。被卓不凡这种龟毛级的上司发现自己在工作时走神,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连降几级?
唉!说起来,冰山酷男虽然看起来也算赏心悦目,但,到底不及原来的秦总丰神倜傥,让人如沐春风哪。
“你那根手指是什么意思?”
刘秘书再吓一跳,回神,捉住自己无意中伸出来的一根手指,“呃,这个……”极为勉强地笑,“这是……啊,这是一个喷嚏,它在提醒你,小心不要着凉。”她语速极快地说。
卓不凡愣了一下,马上,又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埋进文件堆里去,“只是鼻子有点